昨晚一家四口一起看連續劇『娘家』，電視裡的男演員為了不想讓心愛的女友那麼早回家，而說了些類似不要那麼早離開我的話，我又和以往一樣，在老公面前故意『自怨自哀』。

「厚 ~ 我最討厭看這種情節，爸爸都不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在他們的表情裡可以看出，這下子媽媽又要幹什麼了。

「爸爸從來都不會說，喔 ~ 我今天好想妳，來！讓我抱一下。」

孩子們看我盡情表演，嘴裡說的都是爸爸不曾說的話，他們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曖昧。

老公終於忍不住：「我只是叫妳再幫我弄個肉粽上來，妳的話就這麼多，想吃一個肉粽有這麼難嗎？」

我繼續搞笑：「我錯了嗎？」

兒子立即笑著說：「難道阿扁錯了嗎？」

以前老公看電視的態度是，你們可以乖乖的、不講話的看電視嗎？經過我幾次熱情抗議跟友愛的溝通後，他不得不接受偶爾這樣的熱鬧場面。

每次看這『娘家』，看到大小老婆的對話及身為夾心餅的老公無奈表情，都會讓我們笑好久。

有回，老公依劇情感觸的說：「妳看，大老婆就是有大老婆的風範與氣度。」

想到他之前太常跟我說，他要是那天外遇……，我很有心機的笑著說：「如果有機會，我要當人家的小老婆，也不要當人家的大老婆，你看，小老婆多得寵。」

我們彼此回顧以前的對話，各各很有心機的笑出來，在老公的表情裡看得出來，我很久沒說了，妳幹嘛這樣。而我是，我只是提醒你，我很怕失寵。

當我下樓弄老公要吃的肉粽及清洗一些碗盤時，女兒下樓跟我說：「媽媽，快點，樓上在吹冷氣了。」

看到女兒希望我能跟他們一樣享受，我加快速度整理好東西後，拿著熱呼呼的肉粽上樓。

老公一看到肉粽：「哇啊！我說一個，妳弄二個。」

「這個叫吃一個送一個，你看，你這個老婆多好呀！」

「但我那吃得完，等一下一個給妳。」

「不行，這陣子胖很多，我不能再吃了。再吃的話，我很怕你又說我肉肉很多之類的話。」


兒子：「客廳好涼，真不想回房間睡覺。」

想到前晚我們也是窩在客廳裡睡：「你們想吹冷氣睡覺是吧！」

兒子露出期待的表情。

我說：「嗯！那我們今晚睡客廳。」

兒子開心的往妹妹的房間裡跑去，二兄妹開始分工合作，哥哥拿拖把，妹妹拿抹布，重新將客廳拖一次，想到過去睡在硬邦邦的地上睡得全身好痛，我回房間拿了件厚棉被當床底，孩子們開心的在棉被上排定位子，孩子們都顯得非常興奮。

他們也回房間弄我為他們洗好的床單，我聽到兒子的房間有二兄妹的歡樂聲，女兒開心的跑了出來：「媽媽，哥哥要睡帳棚。」

我站在房門前，看到兒子把被子的拉錬拉開，而被子因風扇的關係而鼓了起來，真的很像搭好的帳棚，老公湊過來時也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們全笑了。

但為了隔天要上課，我不得不再板著臉說：「該睡覺了，你們再玩，今晚就別睡客廳。」

其實兒子的房間也有冷氣，為了節省一些電費，通常儘可能只開一台冷氣。

女兒：「哥哥，你睡過過一點啦！人家這裡好擠。」

「不行，爸爸在沙發上看電視，爸爸的無影腳可能會踢中我，所以我要旁邊這個位子留給媽媽。」

妹妹被哥哥這番話逗笑了，我也忙完了，躺在兒子為我安排的位子，我們三人還在為誰等下子要去沙發上睡而爭論著。（四個人這樣睡是有點擠）

哥哥：「媽媽，前天妳不是睡沙發嗎？今天妳怎麼不去睡沙發。」

「那是那天要睡地板，所以我才霸佔沙發，今天有棉被當床底，所以我想睡這裡。」

妹妹：「那我要上去睡喔。」

我慷慨的說：「去睡吧！」

女兒見我的大量，態度反而不積極。兒子：「那我去好了。」

我依然慷慨的說：「去吧！」

兒子也猶豫了，看我沒爭著要躺，他好像感到很無趣。不知何時，老公也跟我們躺在一起，他不為所動的看他的電視。

兒子痛苦的說：「這樣睡會很擠。」說完便把女兒的被子拿起往沙發上走去，女兒大叫說：「你去拿你自己的被子啦。」

兒子：「還是睡下來好了。」

沒多久，四個人就定位，安靜了一下子，我轉身立即看到老公的屁屁是對著我的鼻：「哇啊！你躺好啦！要是你放屁怎麼辦？」

孩子們又笑了出來，二兄妹似乎為他們的選擇而感到驕傲。

老公笑著說：「為了應你們的要求，我來放個屁好了。」

孩子們笑得非常開心，但嚇得我不敢不求饒，我立刻面向孩子們那邊：「別忘了，爸爸的屁也會傳到你們這邊，你們也好不到那裡去。」

二兄妹立即出現惶恐表情。


今早，孩子們似乎為昨晚的事還開心著。

妹妹：「媽媽，我怎麼睡在妳跟哥哥的中間，還有爸爸怎麼會睡在我的位子。」

「爸爸說，妳太會翻來翻去的，怕妳不小心滾到樓下去，那還得了。」

女兒笑著說：「不會啦！我都這麼大了，而且離樓梯那裡還有一段距離，我怎麼可能會滾到那裡。」

「但爸爸就是不放心妳呀！別忘了，哥哥跟妳都是爸爸的寶貝。」

上了車，兒子也在談論昨晚的事：「我們好久沒這樣了。」

「怎麼沒有，我們有幾次是這樣呀！」

「但那是不一樣的，我們很久沒這樣全睡在一起。」

想想也對，我往往睡到半夜，在沒有冷氣的情況下，我和兒子都會跑到各自的房間睡，這是頭一次全家全擠在一起，半夜也沒人偷跑的一覺到天亮。

我想了一下，慶幸昨夜沒落跑跑上自己的床上睡，有時全擠在一起，要的只是回憶，而不是舒適。

孩子們：「真想今晚也能睡客廳。」

我當然知道他們想睡在有冷氣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他們覺得這樣睡也很好玩，而且有共同回憶。

我說：「看今晚溫度如何再做決定，如果要睡客廳，我會再找一件被子鋪著。」



伶玲     06.1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