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愛一生】（24）

「淑卿姐怎麼又打電話來？店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允凌望著允薇忙著翻衣櫥，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地淡淡笑意。「妳在找什麼？」

「凌兒，妳記得那套薄紗禮服，我放那兒嗎？」允薇想了半天，手忙腳亂地快速翻著排排的套裝。「怎麼都是中國服？」

「妳翻的這一個衣櫥，都嘛是中國服系列。」允凌好笑的提醒。「其他的衣服全都在旁邊那一個白色衣櫥啦！」

「喔、一時之間忘記了，難怪翻了老半天，看來看去都是古裝。」她漫不經心的打開白色衣櫥。「幹嘛不直接告訴我？」

「我又不知道妳在做什麼，怎麼告訴妳？」允凌覺得更好笑了。「妳找『薄紗禮服』幹嘛？這麼晚了…妳要出門，穿薄紗禮服！」

「我想到了Lily那一招。」她笑意漾然的說。

「有人要倒霉了。」允凌喃喃地說。「嗚呼哀哉！是誰啊？」

「妳說呢。」允薇楊著眉稍。「終於找到了！」

「這裡是我國，妳真的敢穿薄紗禮服三更半夜出門嗎？我看妳是真的發火了。」允凌忍不住打趣說：「請記得我佛慈悲喔，最起碼讓他打個電話報警。」

「我會記得留個全屍的，這點妳大可放心。」允薇也幽默的說：「殺人千萬不要見血，看到別人流血我會暈倒的。」

「很有自知之明。」允凌摀嘴大笑。「從以前就這樣，別人打針是妳在哭疼，別人流血是妳昏倒急救，真是笑死人了。」

「妳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允薇柔聲說。

「事實如此嘛，還怕人家說。」允凌嘟嘴道。

「妳說那個顏色比較好？」允薇看著禮服問道。

「妳真的不再考慮一下？爸來查房時就死定了。」

「今晚爸會睡得很好，不會來查房。」她笑了笑。「就算會，我還是決定要出門。」

「我看颱風真的來了，『他』最好已經做了災後處理。」允凌也笑了笑。「他真可憐。」

話說另一頭，丹尼與致武一起走進『鳳凰橋』夜總會。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楊董，你的朋友嗎？」

「給我VIP：21。」丹尼沒回答，只說了廂房。

「是！要叫蝴蝶嗎？」

丹尼看著致武。

「蠻氣派的嘛，不會差『拉斯維加斯』太多。」致武環視裝璜。「蝴蝶待會兒再說。」

「喝什麼酒？」丹尼淡淡地問。

「小薇喜歡…。」

「我是問你，不是問薇。」丹尼覺得自己快要有暴力傾向了。

「脾氣上來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沒有脾氣的軟腳蝦呢。」致武嘲弄道。

交談之間已走進VIP  Room21。

「我的耐性有限。」丹尼冷冷地回答。

「這麼一丁點兒的耐性，也想追小薇？」致武也冷冷地說。

「『她』是今晚的主題，是不？」丹尼嚴肅的注視著他。

「就算是吧。」致武淡淡的說：「酒嘛、隨便來兩瓶XO。」

少爺送來了三盤下酒小菜。

「兩瓶XO。」丹尼對少爺說著：「全記我的帳。」

「你很『實』。」致武吃了幾口花生炒丁香。「這店是你的？」

「你不是早做好了一番調查，何必明知故問？」

「你為什麼會喜歡小薇？」致武也不再兜圈子。「她又沒有你們這裡的小姐漂亮。」

「你不喜歡她嗎？」丹尼反問。「因為她不漂亮。」

「禮貌上…是我先問的，似乎你該先回答我。」

「沒有任何原因理由。就是莫名地喜歡她。」丹尼微笑，只要想到她，整顆心全化為繞指柔。「擋不住自己的心。」

「台詞說得很逼真動人。」致武喝乾了杯中酒。「敬你一杯。」

丹尼沒吭聲的喝了一杯。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來找你。」

「沒錯，我是很好奇。」丹尼承認道。「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似乎就是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表態。」

致武注視著他。

「所以有種被威脅的壓力感？」

「或多或少吧！」丹尼啜了一口酒。「但決定權又不是在你我手中。」

「你我同樣是男人，就別裝『無所謂』那一套了。」致武仍然是嘲弄的語氣。

「我可沒說過對薇『無所謂』。」丹尼也以嘲弄的語氣回言。「是對她有多少追求者『無所謂』。」

「是嗎？」致武懶洋洋地說：「既是如此，你又何必介意我與她是何種關係。」

「那是另一回事，最起碼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令她為難。」

「只要你死了心放棄追她，她不就沒有為不為難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放棄追她？」丹尼輕笑了。「是你在操心吧。」

「我是在操心。」致武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因為我不願意見到小薇失去了赤子之心的笑容。」

「你認為我會為她帶來痛苦與傷害？」丹尼驚愕地問。

「有人開始找碴了，不是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困惑不解。

「你沒有能力保護小薇，這樣一來就會成為她的壓力，而如果她也喜歡你，為了你她會願意退讓在所不惜。」致武連喝了好幾杯酒。「你不認識小薇，就如同你說的，『沒有原因理由地喜歡著她』，當你真正認識時，你就會明白，雖然她不是美人胚子，仍然有一大堆擁護者，原因都是同一個。」

丹尼思量著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為了保護別人不受傷害，她會傷害自己。」

「很接近。」致武搖了搖酒杯。「你幾乎沒喝嘛，乾了這杯再聊。中場休息。」

丹尼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愛一個人就是用心去愛，那來的長篇大論？」他喃喃地嘀咕著。「只有滿腦子想著如何讓她感受到快樂幸福。」

致武不禁莞爾一笑。「這句話與小薇說的一模一樣，愛是要讓對方感受到同樣的喜悅，否則只有自己窮高興，那倒不如放他一條生路，讓彼此還能擁有真實的情誼。」

丹尼愣了愣。「真是…。」

「天真？」致武大笑。「在這樣一個戴面具的社會，小薇的不戴面具，反而令人分不清她的幽默真假。」

是啊！被她逼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兇手，反倒會問：兇手是誰？丹尼也不禁幽默地想著。這個令我魂縈夢繫的可人兒呵！

                         ＜＜待續＞＞

                           小黛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