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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汀如約在次日一下課沒去圖書館,直接回家來載我到加油站附設的shop買考古題。她帶我到一排類似台灣書報架的前面站定,我茫然地打量著眼前全是英文的報紙、電視雜誌、地圖……可是,考古題長什麼樣呢?
我看著手上克莉絲汀抽出來拿給我的幾張像彩色廣告的厚紙,上面每格有都有汽車、馬路、路燈、文通號誌、小孩……這些圖畫就是題目嗎?
是的,紐西蘭筆試有點像看圖選答案。每個圖下有題目解釋圖意,題目下有ABCD四個答案,您認為那個答案正確,就用考場桌附的刮片像玩刮刮樂般,刮掉您所選的英文字母前銀灰色小圓圈。
這考古題總共20張,筆試那天的考題就是這20張其中的一份,完完全全一模一樣。克莉絲汀見我像搶最後物質般,一口氣拿了個全部,建議我選前十張或後十張就好,因為題目會固定在每份題目中交叉重覆。
我買了全部。
因為英文不好,連背題目都變得看不出進展來,很沮喪。電話中,我兒Andy告訴我別管英文單字或句字,用「圖像記憶法」,把每一句當「圖畫」看。果然有用。每天從早看到晚,還真的都「背」下來了。到最後,把答案蓋住,光看圖腦子都會自動跳出答案的「長相」。
在我跟英文單字日夜糾纏不清時,我Home stay的女主人何小姐帶著我去報名筆試和口試了。報名時得知可順便申請一公家認可的翻譯員,我立刻申請了。但此人住在他鎮,我寄了錢給他,要到考試那天才見得到這位神秘幫手。
在準備筆試、口試這段時間,我仍然不放棄在周圍的新朋友中打探口試考古題,像是日出日落前多久要開大燈、斑馬線前有警告標誌,是什麼?學生交通車打燈要靠站了妳該不該超車?雙黃線和雙白線代表什麼……等等。
準備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筆試日。我的翻譯是位年輕矮小的大陸人,當天上午去考試的只我一個東方人,我跟這位老弟視線接觸了不知多少次,他終於上前認人完畢。我們用共同語言閒談起來,不多時,他面帶難色、吞吞吐吐表示:此地工作不好找,他非常珍惜這份工作,希望我能諒解他不能幫我作弊云云。
我很錯愕。
但因為我需要的只是口試時幫我翻譯,壓根沒有要人幫我作弊的念頭,所以我再三保証他不用擔心我會生氣,並謝謝他肯幫忙。
我不知道他之前接的考試幫忙對象都是什麼樣的人,在筆試一開始他就要一題題幫我解釋,我瀏覽一遍「刮刮樂」考題後,對他笑笑小聲道:「我全會,讓我一人安靜作答就好。」於是地就像陪公子考試的書僮,百無聊賴的呆在一旁直到我一口氣「刮」完。
或許是我沒找他「麻煩」,也或許是錢拿得太輕鬆不好意思,接下去他領我到隔壁一小辦公室口試,這位老弟可是幫了大忙了!
口試官已知我筆試滿分,很誇張的恭喜了我一番,而我那位可愛的翻譯老弟,居然告訴考官我之前在台灣教英文,考試卷我全看得懂,只是不會聽。他說的幾個關鍵英文字我聽懂了,嚇得我差點想暈倒了事!聊天時他問我是不是老師,我明明跟他說我教過幾年國文的呀!
在口試前先要測眼力,以我一近視一遠視,這關我準過不了的,所以事先我就向何小姐借了她的備用近視眼鏡。當眼睛看向測試框時,明明只有三排,考官卻一再要我再看一次。戴上眼鏡發現有四排時,我還大吃一驚呢。
由於我動不動就不好意思地傻笑,也不知怎的,翻譯告訴我:「過了。妳日後開車不必載眼鏡,只要後視鏡是大型的就好,恭喜妳,妳不習慣眼鏡是吧?」
呵呵,被看穿了。
接著是口試,口試有四題,兩題普通兩題冷僻。答錯兩題就下次再見。
在跟口試官一問一答間,我無助得只會對那位英國腔濃重的洋人考官點頭、搖頭、和笑,全靠翻譯面無表情地解釋口試題給我聽,連半點暗示也不可能給我。至於他把我的答案怎麼翻給考官的,我則完全不知道。
當時太緊張,我覺得自已只答對一題半。當翻譯輕聲告訴我考官在告訴我重要行車規矩和超車幾次會吊銷駕照,我還以為完了,得重考了。心裡難過,我還是「勇敢的」扮出笑容一再回答「I know」。結果高大的考官站了起來,笑容可掬地伸出大手跟我「恭喜,很高興認識妳,Lisa!」
啊?
一旦領悟我.過.關.了,「Oh My God」叫完,我抓著人家大手笑著上下猛搖,口中三Q三Q不斷。
我開心地跟翻譯道謝。他也很高興,還告訴我,口試官說我的「笑容很可愛」。
這場試,我忐忑不安地赴戰場,然後在弄不清狀況下打了勝仗。事後有人告訴我那口試官種族優越感很強,很歧視黃種人。而翻譯員有很多很陰險,私下拿紅包的也有。
我能說什麼?我沒遭到任何不公,我遇到的全是友善可親的人啊!
【註:我強烈感覺那位翻譯老弟有「幫」我作弊,好多句子我沒說他卻先講了,而講了什麼,他又不告訴我……】
(未完待續)
筆試、口試過關了,接下去得找老師練習我已經會的「駕車」,老師是蘇聯移民紐西蘭的新移民,當然不會華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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