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交茶香玫瑰

圖片來源 : CVC Arts Foundation

昨晚婆婆打電話來，說是今天想和我們一塊兒吃個晚飯。

其實外子和我都不是很想出門的。加恩得了 stomach flu (急性腸胃炎)，這兩天嘔吐得很厲害，不過我知道公婆是一片好意，不想我們夫婦躲在家裡愁眉苦臉的，也只好硬把自己拖出門去。

先到餐廳裡的婆婆看到我們後馬上走過來抱我，原本想假裝自己很好的我頓時眼淚在眼眶打轉起來。婆婆坦白地告訴我，她和爸爸都很遺憾這回在我們需要的時候沒能幫上忙，今天他們專程上西雅圖來其實也只是給我們二人一個擁抱而已。今晚同桌用餐的還有公婆的多年好友 Jim 和 Susie 夫婦，但是或許是默契的關係，整個晚上大家只問外子和我最近在工作和學校所發生的事，對於寶寶的事則隻字不提。

不過臨去前，公婆轉交了一段小姑 Wendy 要送給外子和我的 Hybrid Tea Rose (雜交茶香玫瑰) 樹幹，要我們在春天來到後再種。上車後，我皺著眉頭，不解地問外子這棵玫瑰樹的用意為何。「這棵玫瑰樹… 在你們的習俗裡是用來『紀念』我們的孩子的嗎?」外子嘆了一口氣說:「好像是這樣吧! 」這使我聽後一下子臉沉了下來，哽咽地說:「誰說我的孩子死了? 我還沒有像書上寫的有出血的情形發生，為什麼他們要現在就宣佈我的孩子死了…. 」

回到家後，我的心情很沉重，不想說話。我不知道是別人太相信科學的數據，還是我拒絕接受事實。為什麼我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呢?

臨睡前，我要求外子同意讓加恩今晚和我們同床。外子原本有些猶豫 (見註)，不過我說今晚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我們全家同床共眠的機會，我想珍惜這個回憶。坳不過我的央求，外子終於同意了。就這樣，我們「四個人」一起躺在床上，為這個夜晚畫上了一個感傷又美麗的句點。

(註) 為了培養加恩良好的作息習慣，她從小就睡自己的床而不曾和我們同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