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隨想（二·之八）

　　　　——隨筆·四千八百零三

　　在風的塵埃中疾走，在雨的寂寥中枯坐……我是壹個美的、趣的、思的、哲理的……尋覓者。

　　在過往中尋覓，在經驗中尋覓，在沉思中尋覓……我不願與他人相近，更討厭別人與我雷同……因，任何趨同都是思考的掘墓人。

　　我算不上離經叛道，只是壹獨立思考者。

　　帽子，是件奇異又敏感的東西。可以遮掩，可以裝飾；可以保暖，可以防曬，還可以擋雨……

　　可以是紅帽子，也可以是綠帽子……還可以扣在別人頭上。

　　而被有意無意戴上的，大多不是好帽子。

　　維納斯，永遠是維納斯。即便斷臂，或是被捆綁、下跪……

　　美，永遠是美。美，與公正壹樣，永遠都是人類的追求——前者，主精神寄托；後者，則是對不公境遇的抗爭。

　　糟蹋美，其實是蹂躪自己靈魂。踐踏公正，則是蔑視規則；而其惡果，也會很快降臨到他……

　　還有種美，是法西斯美學，如暴力、整齊劃壹……還如壹望無際的紅高粱地裏，殺出壹支搶親的隊伍；甚至，還就地強暴新娘……

　　而新娘，快樂無比。怎麼會、為什麼會……快樂無比呢？反人性、反邏輯……又何須理由呢？

　　如此作品，竟奉在廟堂之上，還獲諾獎。

　　對征服、暴力及機械等屈服，放棄自己、向強制投降……可以減輕未知的煎熬，撫心的寂寞。

　　人群，被物化成高山、海洋，而後復制、倍增成宏大敘詩；審美，趨向標準——從偶像崇拜到權力崇拜，圖騰被放大成極致之美。

　　人性，迷失；孤獨，不在……思想，於沸騰中翻滾、熬成糊狀，最終凝固。

　　犧牲，不再是自願，而是對生命的要求。

　　崇尚山壹樣的雄偉、海壹樣的壯闊，崇尚暴力、征服……也崇尚意誌，但已不再是個體的……

　　生命，在龐大無比之運轉中，早已顯得渺小、且微不足道。

　　感動、熱淚盈眶，有時是情感幻覺；因善良有時會吞嚼思考，讓獨立、個性……在美好的感覺中不知不覺死去。

　　美化死亡、贊美對痛苦的極致忍耐，是過度包裝服從；而結果，壹定會放縱盲目、放縱狂熱。

　　尊重生命，也尊重犧牲，更尊重生命的價值與犧牲的意義。

　　擺架子，其實也分兩種。壹種，是架子——過往經歷使其有架子，即便不擺、也顯現了出來。

　　另壹種，則是擺。而擺，則是告知人們——我已不是昨日的我，已無需再卑躬屈膝；甚至告示，到了妳們向我卑躬屈膝的時候了。

　　因此，無論哪種擺架子，都是沒有禮貌。

　　哪都是肥沃土壤——滋生壹望無際的韭菜和割韭菜的鐮刀。

　　韭菜，無法自救或待救——貪圖免費旅遊、免費吃喝……甚至幾個雞蛋、壹小袋大米……的，都是天然的韭菜。

　　韭菜們最大的悲哀，是以為——自己是聰明的鐮刀，正收割著機遇和遠不如自己的其他韭菜。

　　安徒生的童話很多，為何人們對《皇帝的新裝》情有獨鐘？蓋因為不經意看到了皇帝的雀雀。

　　這事兒，皇帝也很無奈。本以為，沒有人敢騙他，誰料……

　　如是，他決心發明款新裝，讓臣民都穿上；而他的眼睛、耳朵……從此無處不在；連誰心裏想啥，也全都知道。

　　　　　　　　　　　　　　顧曉軍 2022-11-1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