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漢傳奇，說面相故事】之二

呂公相劉邦、無名老人相呂雉及其兒女

文／穆仙弦

漢高祖劉邦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平民皇帝。他以小小的亭長之微，率領一群市井小民，吸引天下賢才為其效命，反抗強大的暴秦，打敗威猛的項羽，最後當上皇帝，建立漢朝，實在很不容易。

劉邦，生於西元前247年前，沛郡豐邑中陽里人（今豐縣趙莊鎮人）。當時沛郡受楚國管轄，故劉邦是楚國人。古人慣以「伯、仲、叔、季」依序稱呼同一家中的兄弟們，劉邦排行老四，所以人們喚他劉季。因與沛縣的主吏掾蕭何、獄掾曹參的友誼深厚，在這兩人的舉薦下，讓他青壯年時當上了沛縣的泗水亭長。後來起義抗秦，以沛縣為根據地，人稱沛公，推翻暴秦後受封為漢王。再來就是眾所周知的，在巴蜀儲備糧草，厲兵秣馬，終於做好準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進軍關中，還定三秦，正式展開和項羽長達四年的楚漢之爭了。

（註：現代將江蘇省徐州轄內的豐縣和沛縣劃分為兩個縣，但在秦漢時期，並未將沛郡境內的豐沛兩地如此明確劃分。總之，以現代地理觀念來說，劉邦生於豐縣，而發跡於沛縣，真正的劉邦故里是豐縣，但沛縣被中國大陸社會普遍認作劉邦故里也很多年了。）

有關劉邦的看相故事，要從呂公相劉邦說起。

呂公是汝南地區單父縣人，出身名門望族，因躲避當地豪族的恩怨，且與沛縣縣令交厚，故舉家遷居沛縣。沛縣的僚吏、士紳、豪傑們，聽說縣令的貴賓設宴款待鄉紳，大家都想乘機結識，於是紛紛前往祝賀。當時蕭何是縣府主吏掾（管理人事和文書），負責接待賓客，因座席有限，為避免擁擠，同時又怕賓客混雜，就將賓客分成若干等級，在門口宣布：「賀禮不滿一千錢者，坐於堂下。」這樣一來，賀金滿千錢者，可入內廳直接拜見呂公；未滿千錢者，只能在外廳和前廳等待呂公出來和大家會晤，井然有序。

劉邦因和縣府官吏們混得熟，也去湊湊熱鬧。但他當時只是小小的亭長，是最基層的公務員，官職低，俸祿薄，按理只能坐於堂下，竟口無遮攔，高喊：「劉季一萬錢！」於是奴僕們全都熱絡起來，在眾人簇擁下，大搖大擺步入內廳，呂公以為貴客登門，連忙相迎。然而實際上，劉邦分文未出。

在電視劇「楚漢傳奇」中，並沒有演出呂公善於相人的橋段或台詞，但根據史料，呂公喜歡品鑒相貌，而且精通相術。

《史記‧高祖本紀》有這麼一段話：

單父人呂公善沛令，避仇從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桀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蕭何為主吏，主進，令諸大夫曰：「進不滿千錢，坐之堂下。」高祖為亭長，素易諸吏，乃紿為謁曰「賀錢萬」，實不持一錢。謁入，呂公大驚，起，迎之門。呂公者，好相人，見高祖狀貌，因重敬之，引入坐。蕭何曰：「劉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諸客，遂坐上坐，無所詘。酒闌，呂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後。呂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無如季相，原季自愛。臣有息女，原為季箕帚妾。」酒罷，呂媼怒呂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與貴人。沛令善公，求之不與，何自妄許與劉季？」呂公曰：「此非兒女子所知也。」卒與劉季。呂公女乃呂後也，生孝惠帝、魯元公主。

呂公仔細打量著劉邦，發現劉邦的相貌貴不可言，大吃一驚，認為他將來一定偉業非凡，故十分禮遇劉邦，親自引他坐於身旁，奉為上賓。一般人受此禮遇，本應受寵若驚，劉邦卻談笑自若，席間，呂公還多次使使眼色，暗示劉邦在散會後不要馬上離開，劉邦很快就明白了呂公的意思，在宴席結束時刻意逗留，眾賓客誤以為呂公和劉邦是多年舊識，並未留意，只有詳知內情的蕭何感到不解。

曲終人散後，呂公私下對劉邦說：「我向來喜歡看相，而且精通相術，閱人無數，但沒見過如你這般相貌不凡的，望你珍重自愛，努力成就一番事業。我有個女兒（呂雉），想許配給你，希望你接受她成為你的糟糠之妻。」由於呂雉正值青春年少，模樣可人，當時已三十多歲仍未娶妻的劉邦便欣然接受了。

但酒宴過後，呂公的妻子呂媪怒道：「你以前常說我們的呂雉天生尊貴，不可隨便出嫁，一定要嫁給條件好的高貴之人。沛縣縣令向來對你很好，曾想將女兒納為妾，你也是堅決不答應。如今何故草率許配給劉季呢？」呂公駁斥：「這不是你婦人家懂的事。」就這樣，安排呂雉嫁給了劉邦。呂雉日後果然大貴，成了皇后，即歷史上心狠手辣的呂后，她的兒子劉盈登基為漢惠帝，女兒則被封為魯元公主。

此外，有一則和劉邦、呂雉及其兒女的看相故事，也載於《史記‧高祖本紀》：

高祖為亭長時，常告歸之田。呂後與兩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過請飲，呂後因餔之。老父相呂後曰：「夫人天下貴人。」令相兩子，見孝惠，曰：「夫人所以貴者，乃此男也。」相魯元，亦皆貴。老父已去，高祖適從旁舍來，呂後具言客有過，相我子母皆大貴。高祖問，曰：「未遠。」乃追及，問老父。老父曰：「鄉者夫人嬰兒皆似君，君相貴不可言。」高祖乃謝曰：「誠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貴，遂不知老父處。

劉邦為亭長時，曾告假回家。當時呂雉和兩個孩子在田裡除草，有一位無名老人路過，請求施與飲水解渴，呂雉就招待老人。老人看了呂雉的相貌，說：「夫人將來是天下的貴人。」由於和其父呂公所預測的相同，呂雉大喜，請求再相其一雙子女。老人看過劉盈的相貌，便說：「夫人之所以能夠顯貴，是憑靠這個孩子。」接著又看了女孩兒，也說她必然富貴。老人剛離去不久，劉邦回到家中，一聽呂雉轉述老人的話，急忙追上，懇求老人賜教。老人一看劉邦的相貌，驚奇道：「剛剛我見到鄉間一位夫人和其子女的貴相，正在疑惑，原來是與你有關啊。你的相貌非常尊貴，前途無量。」劉邦道謝，說：「日後果真如您所言，必不忘恩德。」後來劉邦果然貴不可言，但已遍尋不著那位老人了。

在這兩段典故中，都沒有明說劉邦的貴相。但根據《史記‧高祖本紀》開卷所錄，我們可以知曉劉邦的貴相有何特徵：

高祖為人，隆准而龍顏，美須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

劉邦的鼻子豐隆，鬍鬚漂亮，一張臉望之如龍顏，儀表堂堂，左大腿上生有七十二顆黑痣。據歷代相書解析，這些都是貴相。

論鼻相，《照膽經》記載了對於龍鼻的觀點，有七言訣云：

龍鼻豐隆準上齊，山根直聳若伏犀，鼻梁方正無偏曲，位居至尊九鼎時。

又如論痣，古代相術家說：

凡黑子生於顯處者多凶，生於隱處者多吉。

七星左脅貴為郎，未若斑斑七十二。

此外，崇信纖緯的漢史，另載有和劉邦有關的神異傳奇：

父曰太公，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

高祖為人，隆准而龍顏，美須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仁而愛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產作業。及壯，試為吏，為泗水亭長，廷中吏無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常從王媼、武負貰酒，醉臥，武負、王媼見其上常有龍，怪之。高祖每酤留飲，酒讎數倍。及見怪，歲竟，此兩家常折券棄責。

這兩段話描述：劉邦的生母劉媪，曾在大澤邊的坡上歇息，夢見與神相遇。當時天色幽暗，雷電交加，劉太公不放心而前往探視，驚見一條蛟龍從劉媪身上跨過，一閃而逝。不久，劉媪有了身孕，生下了劉邦。

又說：劉邦平日樂善好施，豁達開朗，與人相處，寬宏大度，交遊廣闊，十分仗義，因志向遠大，家人疼愛，而不事家中農忙生產。於壯年當上亭長後，應酬更多了，好酒色，常去王媪和武負的小酒館吃吃喝喝。劉邦的手頭不寬裕，卻出手大方，因此常賒帳，而且總是喝醉。醉倒後，王媪和武負曾多次看到劉邦身上有龍盤踞，深感驚奇，認為他是非凡之人；加上劉邦每次到酒館中應酬時，生意總會比平日好上數倍，因此每到歲末，這兩家酒館常自願銷毀劉邦積欠的帳單，不追討他的酒債，以此期望劉邦來年能繼續捧場。

關於劉邦是龍種的傳說，還有一則典故：揮劍斬白蛇，說的是赤帝之子殺了白帝之子的故事。

那是在秦始皇登基晚年，大秦帝國因修築長城、馳道、宮室及驪山陵的工程，耗費了大量人力和物資，在欠缺人手的情況下，向民間徵調勞役，命令也下達了泗水。劉邦身為泗水亭長，不得不奉命帶領數百個勞役向咸陽的驪山出發。沛縣和咸陽相距數千里，途中有許多人逃跑或傷亡，不僅難以追捕，同時因山路崎嶇難行，無法如期趕赴咸陽，任務失敗，按秦律當斬；加上劉邦曾聽聞民間流傳，秦始皇常說「東南有天子氣」，為此往東巡幸，欲鎮壓天子氣，劉邦懷疑自己或許真是將來的天子，深感不安，索性帶領身旁願跟隨他的十幾個弟兄和勞役，叛逃到芒縣和碭縣的山澤岩石之間。

就在逃亡後的一天晚上，劉邦身帶酒囊，想在夜裡率隊穿越沼澤地，因不熟悉環境，命一人前去探路。不久，這名勞役驚慌回報：「前方有大蛇盤踞在小路上，過不去了，我們還是往回走，另尋出路吧。」劉邦膽大，高聲道：「壯士在外行走，有何可懼！」於是喝了幾口酒，拔出佩劍，邁步前行，將大蛇斬殺，一分為二，小路便通行了，又逕自走了數里路，因喝醉而臥倒路邊休息。跟隨劉邦的那些人，許久未聽見動靜，向前探查。就在劉邦斬殺大蛇的地方，看見一位老婆婆在黑暗中哭泣，眾人納悶，詢問老婆婆為何哭泣，老婆婆回答：「我的兒子被人殺死了，所以我在這裡痛哭！」大家又問：「你的兒子是怎樣被人殺死的呢？」老婆婆哭道：「我兒子是白帝之子，今日化成大蛇的原形，橫在這條小路上休息。沒想到，他被赤帝之子殺死了，所以我才在這裡哭啊！」眾人一聽，認為老婆婆胡言亂語，正打算開口羞辱她，她忽然不見了，眾人驚奇不已。一群人後來往前找到劉邦，叫醒了他，並轉述這件事，劉邦聽了特別高興，認為自己或許真是赤帝之子，從此更加自負，身旁的人也更敬畏他了。也因為這樣，劉邦大軍的旗幟，用的是紅布，象徵其為赤帝之子。

關於「東南有天子氣」，有兩則典故也可在此一談。

其一：當劉邦躲藏在深山大澤之中，為逃避官府的追捕，常更換居住地點。但是，其妻呂雉每次有事來找劉邦時，總能很快找到。對此，自認為隱匿得很好的劉邦非常不解，便問呂雉：「為什麼妳每次來總能很快就找到我呢？」呂雉說：「因為你所在的地方上空常有雲氣出現，我只要循著雲氣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你了。」因為這樣，那些追隨劉邦的沛縣子弟，或曾聽聞此事的人，更加相信劉邦的天子之相，而心向劉邦，很多人前來投奔，不久便集結了一股力量。

其二：楚漢相爭時，項羽的謀士范增，也是善於察言觀色，長於揣度人心的厲害角色。當劉邦佔領了關中之地，封閉函谷關，項羽率大軍破之，駐紮在新豐、鴻門一帶，而劉邦的軍隊則駐守於灞上。是時，項羽的軍隊有四十萬人，而劉邦的軍隊只有十萬人，實力懸殊，項羽有絕對優勢。從而，劉邦的左司馬曹無傷，認為劉邦不是項羽的對手，偷偷投奔項羽，派人密告劉邦想在關中稱王，項羽大怒，欲率軍攻打。由於范增曾用相術中的望行法和望氣法觀察劉邦，斷定劉邦野心勃勃，不殺劉邦必成後患，積極想滅了劉邦，於是遊說項羽：「劉邦在山東時，貪財又好色，誰知進了關中，財物分文不取，也沒有親近女色，從這點就能看出他的志向遠大。我曾派人去觀望他所在地方的雲氣，皆成龍虎之狀，並顯現五彩的光澤，這是天子之氣啊，這樣的人，應盡早滅了他，不要錯失良機。」因而設下了鴻門宴，安排項莊舞劍，藉機殺劉邦，然而，項羽婦人之仁，放了劉邦一馬。這段話可在《史記‧項羽本紀》中讀到，原文是：「沛公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氣，皆為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急擊勿失。」

上文所述，如：劉媪夢與神龍相遇而生劉邦、劉邦醉臥時其身有龍盤踞、劉邦揮劍斬白蛇、劉邦所在上空有龍虎五彩雲氣……等等神異記載，或許無稽之談，或許真有其事，或許經渲染而真假參半，也未可知。

再論：劉邦的貴相，豐隆的鼻子和漂亮的鬍鬚，也不算罕見。例如「隆準」，東漢光武帝劉秀、東晉西域和尚康僧淵，都生有豐挺高直的鼻相。又如「美鬚髯」，像是三國武聖關羽、隋文帝楊堅、唐朝武周時宰相狄仁傑、近代畫家張大千，也都生有一臉清縷光照的鬚相。

至於七十二顆黑痣，就十分罕見了，實在不可思議，但也是有可能的。根據史料和相書記載，在古代，晉朝桓溫面有七星（臉上有七顆黑痣連成七星之狀）、齊朝陶弘景膝有七星（左膝上有數十顆黑痣連成七星之狀）、梁朝丁貴嬪左臂有七星赤痣；在當代，據新聞報導，影星成龍之子房祖名的手臂上生有北斗七星痣，可見生有七星之痣者大有人在。依此推論，劉邦的左大腿上生有七十二顆黑痣，確有其可能，可惜古代沒有照相機，也沒有宮廷繪師膽敢冒犯天威畫而傳之，我輩無福一見，以為佐證。

u  《史記‧漢高祖本紀》線上閱讀：http://www.xysa.com/xysafz/sj/t-008.htm

在「楚漢傳奇」的橋段設計中，

劉季聽說周勃要去給大戶人家吹奏喜事，決定一起看看去。

劉季問：「這家給你多少錢？」

周勃嘆道：「就給三個。」

劉季驚呼：「什麼！蕭大人給你五個，你都不幹，三你就幹啊？」

周勃道：「那是個老財主，摳門唄，我怎麼辦。」

劉季決定替周勃出氣，說：「你看到那兒我怎麼折騰他。」

蕭何對劉季說：「一千錢方可入席。」

劉季故意高聲道：「劉季一萬錢。」

奴僕們立刻簇擁過來，熱絡呼喊：「劉季劉大人一萬錢。」

呂公設宴款待沛縣的僚吏、士紳、豪傑們，

親引劉邦坐於身旁的上賓之位。

在「楚漢傳奇」中，則是安排劉季坐於內廳一角（圖片右上角）。

在「楚漢傳奇」中，呂公和蕭何同坐。

呂公指著劉季問：「這位恭萬錢的人，他是……？」

蕭何答：「他是本地泗水亭的亭長。」

呂公疑道：「區區一個亭長居然恭萬錢？」

蕭何答：「他也算一個豪傑吧，是我的一個朋友。」

又說：「人嘛，還不壞，有時做事還很仗義。不過錢嘛，就算了吧。」

蕭何順口招呼劉季起身向呂公敬酒。

呂公也起身敬酒，說：「這位義士，老夫謝你，多謝捧場。」

在「楚漢傳奇」中，設計了外地豪族跑來鬧事的橋段。

原來呂家曾答應這門豪族的說媒，卻又後悔還了聘金，退了婚。

豪族面子掛不住，跑來宴會門外喧嚷著，要呂家交出呂雉。

劉季仗義，擋人於外。當下弄清事由，欲請人吃酒和解，卻遭一陣痛打。

後來一幫弟兄趕到，打跑了這群鬧事的人。

宴會結束後，當晚呂公斥責呂雉：

「妳瞧瞧，妳非跟我強，把婚退了。」

「弄得全家是背井離鄉，這下可倒好，人家追來了吧。」

於是呂家一番會議，認為沛縣沒法待了，打算遷居別處。

呂公道：「別廢話，明天搬走。」

呂雉插嘴說：「搬來搬去，逃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呂公氣道：「妳還有臉問我，這還不都是妳嗎？」

「這不嫁，那不嫁，誰家的閨女像妳似的。」

「弄得全家是顛沛流離，不都是為了妳嗎？」

呂雉嘆了口氣，忽然說：「好，我嫁。」

呂公驚道：「什麼，妳嫁？妳早說，何至於大家折騰這一通。」

「我要嫁的是泗水亭長，劉季。」

劉邦娶了呂雉。

當晚，在新婚房內問呂雉：「愛哭嗎？」

呂雉答：「你要是不想讓我哭，我可以不哭。」

劉邦道：「妳可以哭。但是，只能對我哭。」

劉邦又問：「愛生氣嗎？」

呂雉答：「愛生氣。」

劉邦道：「妳可以生氣。但是，不能跟我生氣。」

呂雉一聽，抿抿嘴，低頭笑了。

這段台詞，機敏有趣，富有生活智慧，可列為經典台詞之一。

秦始皇端坐在轀輬車內，對其長公子扶蘇說：

「術士稱，東南有天子氣。你以為如何？」

扶蘇謹慎答覆：「兒臣以為，此乃無稽之談。」

劉邦對年幼的皇孫劉襄談及項羽時，說：

「這不是我劉邦的本事，是上天讓我贏了他。」

「暴秦覆滅，按說我沒出多大的力，可是最得利的人是我。」

「進了關中，成了王。你說這是不是好運氣？」

「當然，我之所以能夠到現在，還有一幫好兄弟在幫我。」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我不如張良。」

「治理國事，繳納賦稅，我不如蕭何。」

「領兵打仗，管理軍隊，我不如韓信。」

「他們三個人都是人中豪傑，可是他們就願意跟著我幹。」

「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告訴你，因為，我是條龍。」

「史官們說，我這條龍是當年我娘在河邊，被龍裹住了。」

「產下了我這個龍種。」

劉邦看年幼的劉襄，說：「你不信吧。你當然不信，可我就是個龍種。」

「我身上還有七十二顆黑痣呢。」

「後來弟兄們說，我這條赤龍殺了對手白龍，所以我就成王了。」

高祖初起，始自徒中。言從泗上，即號沛公。

嘯命豪傑，奮發材雄。彤雲鬱碭，素靈告豐。

龍變星聚，蛇分徑空。項氏主命，負約棄功。

王我巴蜀，實憤於衷。三秦既北，五兵遂東。

氾水即位，咸陽築宮。威加四海，還歌大風。

摘自《史記‧高祖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