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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24 17:31:40瀏覽30730|回應7|推薦15 | |
扁珍家弊案採訪甘苦談 記者蕭白雪 早在阿扁卸任前,就有心理準備特偵組這陣子對國務機要費案會有一連串行動,沒想到,陳水扁八月十四日親口承認海外有扁家帳戶;陳致中夫婦敏感時刻出國,原只是想追查是否有人洩密,卻發現有人吃案,扁家、檢調不知還有多少令人拍案驚奇的未爆彈,讓我最近老是半夜從從睡夢中驚醒。
從媒體爆料扁家海外有密帳、陳水扁承認,到特偵組展開調查、卻發現陳致中夫婦「恰巧」出國,是不是有人事先洩密?原只是單純對受訪者提出質疑,一位官員有點憤慨的說:「真的是莫名其妙」,相較他平常對洩密案的反應,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陸續對幾個人查問,先是有人告訴我,扁家的瑞士帳戶資料,國內不是七月底收到要求司法互助資料才知道;有人暗示我,想想「阿扁為什麼說他今年初才知道」。
接著有人氣不過抱怨:調查局一月底就收到資料,但是公文出了調查局大門、卻沒進到最高檢察署;交互查證後,從幾位了解內情的採訪對象說詞中拼湊出:證據顯示公文應該還在葉盛茂手上,以他們的經驗,葉盛茂知道,扁家怎麼會不知道?
我一聽簡直不敢置信,這幾年跑司法新聞,檢調高層壓案子的傳聞不少,有些甚至還是曾參與其中者親口跟我描述;但是,多數頂說是把查到證據後束之高閣,當作沒看見,公然把海外情資、甚至白紙黑字直指應交給檢察機關偵辦的文件藏起來,讓我聽到傻眼。
八月十五日晚間,把調查局收到通報、發文最高檢察署的過程大概釐清楚、也得知特偵組要為這件事辦人,但因幾位受訪者都拜託不要寫太清楚,只好先披露有人吃案的大概過程及高層要法辦的決心。
隔天新聞見報後,調查局證實一月就收到資料;調查局的官員還在電話中說,這陣子調查局對不少錯誤的報導發出很多新聞「澄清」稿,對聯合報頭版質疑吃案的新聞,卻只敢用「說明」,因為我們寫的都是事實。一堆檢調的朋友們紛紛打電話來問詳情,難以理解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陳聰明罕見在特偵組的記者會上亮相,檢察官在旁暗示我,「可以問總長你今天頭版寫的事」,我就知道陳聰明是有備而來要發表公開聲明;後來才知道記者會前不久,葉盛茂和陳聰明通上電話,當時人在特偵組的陳聰明跟葉盛茂在電話兩頭就各執一詞,陳聰明知道葉盛茂要發聲明稿說曾口頭告知他,決定先聲奪人。
搶到這個大獨家,有人感謝、有人讚揚、可能也有人對我恨之入骨,不過,老實說,我的失望情緒超過喜悅之情,跑這麼多年的司法新聞,對於檢調系統發生這種事情,媒體這些年來一直期許他們真正能打直腰桿、獨立辦案,好像是個虛幻、遙不可及的夢想。
跟幾個官員討論後都認為,如果不是政黨輪替,這件事有機會被批露嗎?過去幾年檢調高層曾作過多少類似、甚至更嚴重的事?
特偵組一方面要辦扁家弊案、還要查葉盛茂吃案,連續兩個周末加班、大動作搜索、約談,讓我每天光是電話聯繫、求證,就要更換一、兩次手機電池;特偵組、扁家、甚至葉盛茂住處,都成為媒體整天守候的地點,各媒體更是派出大批人馬、輪班在各地駐點。
十六日上午線民回報檢察官進入寶徠花園廣場,我馬上打電話問檢察官是不是在扁家問吳淑珍,對方聽了笑笑跟我說:正在忙;根據經驗研判,這樣的回答,不是在搜索就是在訊問我所說的人,馬上通報長官並請攝影中心派人前往。
下午到特偵組開完記者會沒多久,檢察官又去對面搜扁辦,而且是一組人馬出去搜索,另外一組人留在特偵組內訊問調查局官員,原本還計畫當天一併約談葉盛茂,當天光是在幾個新聞地點間游走,就耗去不少體力,還要到處打電話查證、通知報社相關行動;從台北到台南,特偵組整天行動不斷,我一個人到處跑、四處打電話問,還要找時間寫稿,到晚間通知特偵組要開第二度記者會時,已經擔心稿子寫不完的我,忍不住打電話跟熟識的檢察官哀嚎:你們是都不用休息喔!
扁家密帳跟葉盛茂隱匿情資案,各大媒體派出的陣仗、「製造」新聞的能量也算開了眼界,除了特偵組和寶徠花園廣場外,有媒體在葉盛茂家門口長久守候;有媒體將其他地檢署偵辦的訊息通報特偵組,再自行加工報導指稱特偵組證實接獲相關訊息。
加上特偵組有時候會故意對媒體使出調虎離山計,十七日下午有線民通報,已經傳葉盛茂隔天到案,聯合報在頭版報導,加上吳景茂也被要求到案,葉盛茂的座車早上在特偵組門口晃了一圈,打電話進去說門口太多媒體。
特偵組跟他商量待傍晚開完記者會、媒體撤退、他再秘密進入應訊,沒想到,記者會結束後,仍有媒體持續守候在門口,仍然拍到葉盛茂進入特偵組的畫面;一堆回到法務部記者室寫稿的記者,才發現被特偵組給騙了,從此之後,特偵組即使說沒事、要大家回去休息,還是沒人敢放鬆。
因此,黃芳彥到特偵組作證前一天晚間,司機到附近探勘特偵組在那裡時,被守候在外的媒體逮個正著,特偵組傳訊黃芳彥的消息因此曝光。老實說,綠營怪特偵組放話,有時候還真是冤枉了他們。
跑扁珍家弊案的新聞,最辛苦的是新聞封鎖,加上要面對其他媒體的人海戰術;這些日子下來,最感謝的是攝影中心幾位輪流到特偵組守候的大哥們;最大的收獲,大概只有每天得從法務部到特偵組來回走上幾趟,雖然有時候頂著大太陽、有時被午後大雷雨淋得一身溼,還能苦中作樂說,至少工作中還有機會散步兼運動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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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媒體出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