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的人住旗津。某日,坐臺華輪從澎湖返鄉,船泊於鼓山新濱碼頭,人迷於鼓山新濱碼頭。新濱碼頭距對岸的家,祇一個高港的「腰身」而已。一家陷入高港「半生不熟」的「是否為鄰人」的「分身解體」中。媽媽,對著她的一雙兒女:「都是你阿爸的錯,沒來載我們。」女兒自信地拿起手機:「那我們用衛星導航。」兒子小絕望:「我們坐計程車回家吧。」這個「繞著地球也跑不了」的了不起的真實,從我耳朵被虐到的第一天,我便如「立大願」地,要用我家專門「謝天」的大帚子把它記錄下來,且收錄到我家祖先也住得很熱鬧的小廳,當作對阿海吻著灘頭的私密的歉,亦是浪激石的泱泱的朝拜及奉獻。不知阿海對我家這小家那日的──即時演出,其心情如何?我家的這小家確確然然是失禮於阿海的,我家的這小家認得阿海的「左半邊臉」、卻不辨得它「右半的容顏」。阿海的臉可以立馬給它綠、給它黑;或者,給它真的「沒有臉面」,如晚歸的臺華輪的上邊、下邊──大大長幅的高港夜景的水與天相連;然後,把那「雄厚的黑」的一代、二代……的直系、另加旁系的黑子黑孫,盡往同樣和它黑了泰半、黑了過頭的那家子的歸家前程,劃上祇他們夠格以為佩飾、堪稱極品的三條線。這家人崇仰、癡迷於阿海為他們所開出的前路的三條線。……
後記:三條線,重新整飾中;人,重新打扮中。兒子,改造成功中;母女,待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