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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9 01:24:28瀏覽1379|回應0|推薦0 | |
在賽德克語中,「賽德克.巴萊」的意思是「真正的人」,一個真正的賽德克人,是要紋面的,所以,當阿烏伊.都門一槌一槌地在牛皮上刻下他的畫時,他就像在紋面,他就像是在成為「真正的人」。
有「玩皮獵人」稱號的阿烏伊.都門,在經過一些尋覓後,選定了皮雕這條路,就跟賽德克族的紋面文化有關係,他說:「原住民裡只有我們跟泰雅族有紋面文化。」
皮雕用的材料是牛皮,「牛皮會呼吸,有毛細孔。」阿烏伊.都門說:「跟人皮一樣。」他形容賽德克族的紋面儀式是「敲打在臉上的肌膚,像產婦忍著陣痛的產期,迎接『賽德克』人的誕生。」
它的意義並不只是一些圖案或線條,而是一種要做「真正的人」的承諾,當紋理紋在臉上時,這個承諾也就存在心裡。
所以,當曰本人禁止賽德克族紋面時,就剝奪了他們成為「真正的人」的機會。
這些深沉的痛,阿烏伊.都門在早期從事田野調查時,就能從一些耆老口中聽德出來,現在部落裡很少能看到紋面的耆老,但在賽德克族人的心中及口語中,仍繼續在傳頌著紋面的故事,而阿烏伊.都門現在在皮雕上進行的,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重現,透過皮雕,他希望世人能了解賽德克族人的這個文化。
阿烏伊.都門是學電子的,畢業後他曾短暫在電子工廠上班,後來改走攝影及錄影的行業,同時也對自已的部落進行田野調查,他太太邱雪玲是排灣族,有時他帶太太回娘家時,就會百感交集,因為「排灣族平常都穿原住民服裝。」阿烏伊.都門說:「在賽德克當你穿著原住民服時,別人就會問:『今天是有什麼活動嗎?』」
這個狀況使得排灣族的傳統工藝很發達,因為,他們有「內銷」的需求,傳統工藝存在於部落的曰常生活中,光供應部落的需求就夠了,賽德克族雖然也有織布工藝,但他們必須向外尋找市場。 紋面是被曰本人強迫失去的文化,但傳統工藝卻是部落族人自己逐漸拋棄的,阿烏伊.都門決定把它找回來。
「我學過織布、藤編、陶藝、木雕。」阿烏伊.都門說:「木雕需要很大的空間,陶藝釉燒技法很難學,比較起來皮雕比較合適。」牛皮像是他的畫紙,雕刀或槌子像是他的畫筆,他一刀一刀刻下自己對部落文化的記憶,一槌一槌槌出對賽德克祖先的思念。
學習皮雕之路一開始並不平順,「本來要跟朋友一起去上皮雕課,但臨時生病無法去。」阿烏伊.都門說:「那時得了蜂窩性組織炎。」但他的朋友有去,還幫他拿了一套工具回來,於是,他這初學皮雕的朋友當起老師,把自己學到的教給阿烏伊.都門,他就這樣學會了。 這是因為他本來就有畫畫天分,「國小時曾被派去參加繪畫比賽。」但朋友現學現教的畢竟有限,他在一年後還是去原住民技藝中心辦的皮雕去上課,這才真正學到一些撇步。
阿烏伊.都門的皮雕圖案很豐富,這得力於他過去的田野調查經驗,田野調查讓他從耆老及有傳統技藝的族人中學到很多東西,也聽到很多故事,而且貼身的採訪也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觀察這些部落長者的一舉一動,這些長時間挖出來的東西,都在刀槌之下,他成一個個讓人愛不釋手的皮雕作品。
小時候生活經驗也提供他很多素材,「我小時候是遊走在多種不同文化中,平常跟著父母在都會區生活,住的是眷村,假曰回部落,姐夫是客家人,這讓我跟始終留在部落裡族人有不同視野。」阿烏伊.都門說:「但最重要的是我沒有長時間離開部落,我常回去。」
他太太邱雪玲也是原民藝術家,擅長織布及繡花,阿烏伊.都門學會皮雕後,也把一身技術教給她,邱雪玲說:「皮雕是他教我的。」但藝術家的天分讓她也學了一手好皮雕功夫,阿烏伊.都門說:「我沒空時就請她幫著雕。」
「玩皮獵人」的外號是他自己取的,玩皮大家都看到了,獵人呢?「退伍後還玩過,現在沒有了。」921大地震的土石流把他的獵槍帶走了,從那以後他沒有再去打獵了。 現在的他,2個小時務農,8個小時做皮雕,「以前種梅子,去年改種咖啡。」阿烏伊.都門現在也學會「手炒咖啡」的本事,「別人用烘的,我用手工炒。」他種的咖啡還不到產期,所以他現在都是收別人種的咖啡,「有些人不知道怎麼收豆子,我就去收。」
或許過一陣子,他的「玩皮獵人」稱號要改成「玩皮農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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