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kut校長與原聲合唱團》
----------布農族信心的重建故事
馬彼得(Bukut)校長的夢想正一步一步實現,無圍牆原聲學校也在部落間傳開,日前已展開二年級的招生活動,其中潭南國小二級班陳老師,她班上的十二個孩子中,她報名了六個。一月十八日艷陽高照的下午,原聲學校舉行家長座談會,陳老師親自帶著她的七名孩子到信義國中出席家長會,她就是孩子的「媽媽」。
陳老師在潭南國小教了五年書,先前有一班,她帶到三年級,四年級換老師,接著上五年級,她沒有辦法親自再盯著這些她帶了三年的孩子,到高年級,她見到她的這些孩子學抽菸、吃檳榔,在部落裡鬼混,她的心好痛,覺得她三年投注在孩子上的努力與心血都白費了,也好無奈;這次,她不願意再重蹈覆徹,她帶著孩子,拜託Bukut校長和原聲學校收她的孩子。
第一次面試,Bukut校長挑了陳老師的其中四個女孩。陳老師不死心,她再親自打電話給Bukut校長,拜託Bukut校長能否慎重考慮再收她的另外二個男孩,她說,這兩個男孩雖然不是那麼會唱歌,但是都很會寫作文,陳老師還e了兩個小朋友作文給Bukut校長。Bukut校長被陳老師感動,願意給有心向上的孩子機會,收了這兩個男孩。在今年,原聲學校招收二年級新生中,潭南國小占了最多名額。
今天,陳老師代表她六個孩子的「媽媽」,親自到信義國中開家長會,事實上今天她帶了全班七個孩子來,六個已加入原聲學校,陳老師抱著一個男孩,很滿足地說,「全班已有六個加入,但這個沒有。」在一旁的阿貫老師疑惑地問,為什麼這個沒加入?陳老師靦腆地說,「我不好意思要這麼多名額…」熱心的阿貫說,「沒關係,我們來想辦法!」陳老師轉頭問她抱著的男孩說,「你想不想念書?」那聲音溫暖如慈母,男孩微笑地點點頭。
還有,陳老師爭取要送到原聲學校的一個男孩,生得聰明可愛,陳老師說,聲音雖然沒有那麼好,但是很難得二年級作文可以寫得這麼好,更重要的是,這孩子真的很需要幫助,這男孩也是阿嬤帶的,家境不好,阿嬤經常喝酒,前幾天寒流來,天氣那麼冷,竟然把三個姊弟鎖在門外,只給他們一條棉被。隔天來上課,整張臉就是沒有睡覺的樣子,陳老師問他怎麼了,孩子就哭了,「我們在門口睡,阿嬤把門鎖起來。」讓陳老師好心疼,「即便這樣情況,這男孩的功課都在全班前三名。」
四十三歲的陳老師,單身,卻有十二個孩子,孩子們都叫她「媽媽」。已有十六年教書經驗的陳老師說,「都市裡頭不太需要老師,我一直在找一個需要我的地方。」十一年前陳老師便踏入部落,曾在仁愛國小、法治國小教書,五年前來到了潭南國小,在這裡,她找到了一群需要她的孩子。
在潭南,陳老師不只是當老師,也當孩子的媽媽,「當孩子把你當成媽媽,他對你有愛,孩子就會在乎,你交待他要做的,他就會認真地做,他會在乎你的看法,這時就很好教,不用太多語言就ok。」陳老師娓娓道出她的心得。
這五年來,陳老師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孩子身上,她早上七點二十分到學校,在晨讀時講故事給孩子聽;在午睡前,也讀故事讓孩子入睡,孩子會跟她說:「媽媽,我覺得好幸福,好像在雲端。」而孩子這一刻的微笑入睡或是甦醒,竟然是陳老師畢生追求的。
在她如此細心照料下,她在潭南國小帶的第一屆,升上高年級之後,她的孩子因缺乏管教及照顧,個個染上壞習慣,跟著部落裡的青少年做些奇怪的事,她看得好心痛,而且她已無法再管教這些孩子,她感到好無力。
「我天生愛孩子,天生吃這行飯。」陳老師已開始帶她在潭南國小第二屆低年級學生,她注意到原聲學校的招生,「我不願再看到我的孩子變壞」,她決定要為她的孩子做一件事:把孩子送到原聲學校去。陳老師對阿貫說,「你們真的抓到一個重點,孩子學壞都是在假日,」上學時有老師看著,回家後、或是假日就沒人管了,而原聲學校利用假日上課,又可以一直看著這些孩子到大學,「只要收我的孩子,我願意來當義工!」陳老師急切地說著。
後記
雖然與陳老師初次相見,陳老師對孩子的在乎與愛,及其所做的努力,是山裡很多父母親做不到的。不知為何,聽聞到這些隱身在深山裡的老師們的故事,總是讓我的心激動不已,很訝異:這個功利現實的世界,竟然還有長年默默奉獻、不求回報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