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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1 23:15:59瀏覽611|回應0|推薦3 | |
Jane從包包中拿出大紅喜帖,攤在桌上。而後拉開了椅子,轉過椅背跨坐著。 這是她們第二次見面。 距離她們上次見面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她翻開信封,看見Jane的婚沙照。旁邊的男人應該30好幾了,被Jane的雙手環抱著,笑的很甜蜜。 看看日期,她抬頭問:『要結婚啦?』 腦子閃過幾個月前Jane在網路上拍賣的情人,那個叫做阿律的男人。 她說那是她最後一個情人,最後一個用情至深的人。 對於阿律這個男人的輪廓,經過一年才從Jane口中完整拼湊。 Jane表情顯得冷漠而沒有任何情緒,像是阿律跟她沒有任何生命上的交集。 似一個喪失記憶的病人,偶而想起這個男人便呼出一口過往的種種於手心中,一打開,便隨風漂蕩瓦解於指縫間。 她像聽著一個故事,濛濛朧朧地。 一直到了她自己遇到一個有著阿律那男人特質的人時,才開始明瞭那表情後真正動容的情緒。 「甚麼時候案子可以給我?」Jane問她。 『明天給你大綱,沒問題後我繼續往下寫。』 每一口吞嚥都是一種困難,就像心頭上梗著另一個人,重重疊疊的影像,讓思緒的流暢度大打折扣。 端著杯子起身,右手握著手機想撥號,她想了想又把手放下。 應該打給誰呢?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Jane趁著大夥都埋頭電腦前,一把將她抓進了小會議室,探出頭跟門外的助理說:「我跟小葳討論公事,電話幫我接一下。」隨後關上了門,還上了鎖。 『安怎?這麼神祕。妳…幹麻鎖門…該不會想強暴我吧!』她窩在沙發上踡成一團,像個萎縮的肉包,用低沉哽咽的聲音對著Jane。 「妳白痴啊,要強暴我也找個比我胸部大的。」邊說還邊橋了橋胸前偉大的雙峰。 『對對妳胸大,祝妳早日下垂布袋奶,甩前甩後當球拋。』 Jane一反常態,不僅少了慣有的毒舌,還點了一根煙銜在食指中指中間,笑容詭異,只顧著吸菸吐煙…。 她咳了兩聲,像是警告Jane煙害將加重她喉嚨痛的病狀。 捻熄了菸,Jane右手隨即將頭髮向上挽,桌上一支筆就成了最便利的髮簪,俐落但嬌柔的姿態十足女人味,身體斜躺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我戀愛了。」 口氣很乾脆,就像那年Jane一見面就說「我要拍賣情人」一樣,絲毫沒有為難。 戀愛? 她很久沒聽過身邊的朋友用這樣的字眼。 多半是直接告訴妳「我們在一起了」或者是「我們是上床了」。 戀愛…,好深邃的感覺。 彷彿距離了自己好遠好遠…遠到妳忘了有這兩個中國字的組合,就像妳進了麥當勞點1號餐2號餐…卻不會點兒童餐。 戀愛,那種從心裡交融彼此眼神的契合,那種百味雜陳的化學變化。 從實驗室拼死出來的每個人,哪人會想再冒一次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危險? 可是她沒有聽錯,眼前這女人說得的確是「戀愛」兩個字。 『為甚麼?』 「因為,這邊是空的。」Jane指了指自己的左邊心臟部位,那煙的灰隨著食指的動作而飄落,就像從胸口剝落下的心靈碎片。 『妳老公呢?』 Jane搖了搖頭,簡單描繪起他們夫妻現在不愉快的種種。 『想過後果嗎?到時能說走就走嗎?』她忍不住問。 「想過了,我想過了…。最糟就是我一無所有吧。」 她握了握Jane的手,似乎懂得那身體裡的空虛與疼痛,在婚姻中的運行軌道中那一把銳利的刀鋒劃出了傷痕。 呼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是說給jane聽還是想告訴自己:「依著感覺吧,也許這是妳今生最後一次能戀愛了。」 Jane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笑了開來…。 像是那些壓抑多時的掙扎與矛盾,尋到了一點點的依賴。 她也想笑自己,說了那樣的話。 好不負責任喔,她想。 這麼告訴自己的好友,要她忠於自己在能愛的時候去愛。 那麼,換成她自己呢? 她腦子突然閃過兩個面容,像快速的連續畫面,每個切換全然揪痛了心。 手指輕揉著太陽穴,抿著嘴。 我頭好痛,她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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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