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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9 10:23:23瀏覽3710|回應10|推薦72 | |
假如風兒有顏色,思念便是它的顏色。 ** ** ** 農曆年前,那一個星期天早晨,突然接到電話,因雙腳腫脹而住院的爸爸,被送進加護病房了,我和姐姐慌亂地整理了行李,搭高鐵南下,匆匆趕到醫院。那時,我們都以為,我們只是回去探望爸爸而已,想不到,竟然是要接爸爸回家......... 恍若一場夢,多希望趕快自夢境中醒來,然後有驚無險地舒口氣,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惡夢而已,沒事了.... 然而,這卻是如何也醒不過來的一場夢魘。 如此突然,如此意外,毫無心理準備。 星期天下午在加護病房裡握著爸爸大而溫暖的手,聽著值班醫師講了一堆我們聽不懂的生命現象數據,最後聽到爸爸目前生命現象已趨穩定,我們才稍稍安了心。 我們喚著爸爸,雖然全身插滿管子的爸爸並沒有睜開眼睛來看,生平第一次踏進加護病房、對人生無常毫無警覺之心的我,卻還天真地以為爸爸很快就會痊癒,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一如往常。 第二天早晨,星期一的早晨,加護病房最早的開放探望時間是十點半,我們原本預定十點出發去醫院看爸爸,孰料,九點多姐姐便上樓來催我,說爸爸要回家了....... 爸爸要回家了 ? !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宛若晴天霹靂,弟弟淚流滿面地開著車,他曾經是非常叛逆的少年,卻也是最孝順的孩子,這幾年與父母同住,一直毫無怨言,毫不計較地照顧陪伴著逐漸年邁的雙親。 一路的沉默與沉重,唯有淚珠彷彿斷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 昨天醫師不是還說生命現象已經穩定了嗎 ? 我完全不能理解!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太不真實了。 我們趕到醫院時,昨夜陸續從不同地方趕回來的大哥和大姐,正守在加護病房厚重的鐵門外面,等待著醫護人員進一步的消息。 爸爸的五個子女都到齊了。 我們握著爸爸的手,摸著爸爸的臉,一聲聲喚著爸爸,告訴爸爸我們都在這裡。 護士小姐說,人的聽覺是最後才會消失的,那麼,爸爸聽見了我們的呼喚嗎? 醫師看看爸爸的心跳次數,說依照南部的習俗,建議我們現在就接爸爸回家..... 從爸爸被送進加護病房到現在,不過二十四小時,想不到,我們就這樣,即將失去親愛的爸爸..... 直到這一刻,我仍然不相信爸爸就要離開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 ** ** 假如遺憾有另外一個名字,我想,那便是『後悔』。 我想念爸爸,我也深深悔恨,為何爸爸在世時,我沒有常常回家看看爸爸、陪伴爸爸? 在天上的爸爸,知道我們愛他嗎 ? 為人子女,總有那麼多的藉口與理由不回家;總以為父母會一直在哪裡等著自己,隨時回去,爸爸媽媽總是在家..... 豈料,失去只在瞬息之間。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是我們從小聽到大,耳熟能詳,只當它是老生常談,毫無新意。 當我真正體會到這種無奈與遺憾時,卻是再也沒有機會重新來過與彌補了。 人們會感到後悔,大都因為該做而未做,或是不該做而去做了。 在消逝的過往歲月裡,我也許曾經感到懊惱,卻從不曾有過後悔的感覺。 爸爸的離去,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後悔。 我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倒轉,讓我有機會可以常回家陪伴爸爸,告訴爸爸我們愛他..... 如果,如果我們早一天回去,只要提早一天,回去看爸爸,當時意識清楚的爸爸便也能夠看到我們了.... 對爸爸的思念是無止盡的,祝福爸爸,在另一個世界安好自在,再無病痛煩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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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