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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26 10:39:02瀏覽1247|回應2|推薦47 | |
曾經,我深深迷戀上了一座遙遠的東部城市。 也許因為海洋的緣故,也許因為詩人的緣故。 也許因為煙雨的緣故,也許因為陽光的緣故。 有很長一段時間,那片泛著寶石藍光芒的海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海岸。 我以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濃郁情愫,專注地愛著這片充滿各種傳說的海洋。 尚未真正到過花蓮之前,已在許許多多文章與詩作中知道了這個遙遠的山海城市。 第一次去花蓮,和一大群人團體旅遊搭遊覽車去,要去一座剛落成、號稱超五星的渡假飯店。 聽說這個嶄新的飯店幅員廣裒,有花東縱谷的四分之一那麼大,裡面不但有生態保護區,有騎馬場,而且阿,還有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歐風運河優美地穿過園區,更有船舶航行其上,當妳搭船回飯店房間時,只消告訴船夫,妳在幾號碼頭下船....... 真是浪漫到不行,若不親身經驗一次,的確太可惜。 我們一早從台北出發,抵達花蓮已經是黃昏時刻,果然長路漫漫。 在天光逐漸失去明亮之際,忍受著長途跋涉的疲憊,當車子行過壽豐鄉寧靜純樸的鄉間馬路,風景清淡,雖無震撼驚悸之美,我竟感覺自己曾經來過這地方, 彷彿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履足這塊土地..... 再去花蓮,已是很久以後的某一天。 就是忽然很想去花蓮看海,便訂了花蓮市區一家看來高雅精緻的飯店,帶著花東觀光地圖,和姐姐搭自強號前往花蓮去了。 隨身攜帶地圖並不代表方向明確,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的兩姐妹,沿著煙雨濛濛的海岸大道亂走,沿途看不到像我們倆這樣無所事事的漫遊者可問路。 好不容易看到路邊有個正在挖坑植路樹的工作人,卻又不好意思停下來開口問路,這可是在台灣耶,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 其實嚴格說起來,沿著海岸大道走,應該只有南與北兩個方向須要分辨,而非四個方向。 還好這對姐妹也相當能夠自我調適,反正只是要看海,在雨中這般邊走邊看海,邊認識花蓮的街道,也是挺不錯的經驗悠。 微雨中發現一列樸實的校舍,安安靜靜佇立大道的另一側,那是花蓮中學。 傘下的我,不禁想起,詩人陳克華少年時便是坐在那些教室裡,望著千變萬幻的大海,心頭澎湃的少年激情愁緒,日後終於在文壇發光發熱。 這方時而煙雨朦朧、時而晴朗閃亮的湛藍深海,蘊育出了一個傑出的詩人與藝術家。 我想,我是個天生的漫遊者,總愛胡走亂逛,東看西瞧。 就算目的地明確無疑,我也不會安份地沿循慣常的路徑抵達,總會想著走另一條路看看,看看會是什麼樣的風光。 愛上一座海洋,愛上一座城市。 最後也不明白,究竟是因為海洋而愛上城市;還是因為城市而愛上海洋。 在那段無可藥救地戀上花蓮的日子,不願等待也缺乏耐心的我,經常一時心血來潮,便搭上往東部的火車,通常也只為了能夠踩在沙灘上,迎著海,迎著風,暢懷高歌。 為了能夠天天看到海,我甚至曾經萌生移居花蓮的念頭。 最好是住在那種早上醒來,一睜開眼睛,便能看到海的房子。 夜晚,便與閃爍多情的星子徹夜談心,累了,在層層疊疊的濤聲中恬然入夢..... 而且,我真的跑到花蓮租了房子,是在一棟當時還算新的電梯大樓裡,座落在一條叫做明禮路的大馬路上,就在醫院旁邊( 好像是花蓮國軍醫院 吧 )。 從屋內的窗戶斜望出去,真的可以看到海。 雖是小小的一方,總也是海呀。 我當場付了訂金,然後就搭預定好的自強號回台北了。 不過,那也是我那一段時間裡,最後一次去花蓮。 雲林家中的媽媽,知道我和姐姐竟然想搬去後山花蓮後,宛如晴天霹靂,對她而言,花蓮實在是一個太遙遠、太偏僻的地方。 媽媽打電話來責備姐姐,還一口咬定是我在慫恿我姐姐搬去那地方,在她心中,我從小就是個叛逆古怪難懂的孩子。 姐姐接完電話後,哭得很傷心。她並不是因為被罵才哭,而是認為自己惹父母生氣,非常不應該。 我想,如果我們要搬去美國,媽媽應該不會如此激烈反對吧。 雲林和花蓮,在地圖上其實是距離最近的兩個地方。 只因為中間隔了一座中央山脈,最近的地方,卻成了最遠的距離。 不久之後,我的海洋城市夢也結束了。 原因不明,大約和愛情一樣,來得快,也去得急吧。 當初感覺彷彿前世來過的土地,從此收藏在我心底,在記憶深處,閃閃發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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