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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乘坐巴士往返在愛與孤獨之間──讀伊吹有喜《深夜巴士》
2016/08/10 02:32:31瀏覽628|回應0|推薦5

寧靜的深夜巴士裡充滿故事,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悄然無聲中開始的。情人的相愛、孩子的離家、家庭的組建與分崩,總在不知覺時便發了車,駛往漫漫長路。而穿越漫長的路途之後,就會是白天了嗎?還是深沉的夜晚繼續?巴士上的乘客在各自的孤獨中相聚、相散,在某個不經意的人生片刻,交換了彼此的敘事。就這樣一個故事接過一個故事,我們看見每個人內心的孤獨,也看見他們在不同情感間的掙扎。

《深夜巴士》以白鳥巴士司機利一的家庭為軸,並以其他乘客及相關人物的故事對照或呼應,呈現一個完整、感人的故事。本書的感人之處在於作者對於人物情感的掌握,不論是親情、愛情、友情都有十足的描寫。這三種情感最微妙的呈現應當在利一與美雪這對離異十多年的夫妻之上。離異後的兩人對於彼此似乎仍存留有一點愛意,又因為孩子的關係而維繫著某種特殊的親情,彼此知道相戀是不可能了,但說是朋友,又比友情多了那麼一點點。

書中有多對情人或夫妻可與美雪與利一對照,包刮:志穗與利一、上島有里與祐介、菊井綾子與她的丈夫。志穗與利一相差十多歲,即便兩人相愛,卻讓利一感到不這麼踏實。利一與志穗在愛情階段是美好的,他卻沒辦法像與美雪那樣與她進入家庭階段(在小說中,志穗兩次來到利一家都不是時候,一次是怜司不預警出現在家中,另一次則剛好撞見美雪借住。這些剛好「不合時宜」的「闖入」似乎早隱喻了志穗與利一成家的不可能)。上島有里與男友祐介,是典型的「不忠」橋段,祐介欺瞞女友有里,和別的女人勾搭,這顯然是愛情崩壞,更無親情、友情可言的一對。而菊井綾子與她的丈夫則是恩愛的老夫老妻形象,亦情亦親亦友,懷著不願人知的心事,彼此相伴著旅行。上述每一對的情感關係都不一樣,想是有意呈現出情感關係的不同面向,這樣豐富的設計與情感刻畫,頗發人思索。

另外,書中還有兩對母子的對照,一對是真由美與仁志,另一對是美雪與怜司。前者,一直獨立照顧兒子直到大學才因為就學而分開:而後者則因婚姻問題,自怜司幼年就分離。前者間的互動或許更像是一對平常的母子,而後者間則不免有些尷尬。由對照中,或可更加突顯整部小說中,美雪與怜司慢慢找回彼此關係的過程。

書中人物的人生都失去了某種平衡,以至於人生出現了轉折。真由美的兒子遠離家鄉讀書,他們彼此都需要調適;怜司工作與感情出現問題,一樣需要重新調適,他身上的疹子或可視為一種失衡於正常的表徵;彩菜則須適應突然出現的母親;利一必須在父親、情人、前夫、前女婿等多重身份上重新找到一個支點;美雪在現任丈夫與前夫利一之間也有意重新思考;志穗與利一對於彼此的感情究竟該放還是不放,兩人都得再思考;上島有里面對男友的不忠;菊井綾子面對丈夫的即將離世;池上明江為了照顧孫子而改變人生規劃……。這些失衡,不見得每一個都能夠獲得他人的正面協助,畢竟有些事屬於內心的一處私角落,堆放在那裡的心思,大多不太說給其他人聽,想獨自面對。

人生也許就是不斷地在轉折中尋找新的平衡點吧。

儘管幾乎每個角色都經歷了失衡,有一樣支持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那就是愛與情感。縱然不願明說內心的困境,身旁的親人朋友隱隱給出的情感支持,總會讓書中人物們在抵達孤獨的心境時折返,向愛出發。

《深夜巴士》筆調不快,它慢慢鋪陳、靜靜訴說,將人物間的情感與轉折描寫地很好,讀到最後,有種相當動人的後勁。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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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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