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症~Melancholia,音譯為「沒人叩你呀」, 十分發人深省,它已成為二十一世紀流行的疾病。
「寂寞與孤獨,是人心中最可怕的憂鬱,是生命中最沉重的陰霾。」困囿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傷痛和憤怒,如果得不到適當的宣洩,往往會跑出來傷人害己,釀成大禍,不久前美國維吉尼亞州發生校園槍殺的喋血案件,造成三十三人死亡,數十人受傷,是美國現代史上死傷最慘重的槍擊案,想起來仍然令人不寒而慄。
信不信,Reed 也曾是憂鬱症患者,靠著自己走出陰霾!
話說2001年底,和小弟去了一趟北京及上海,他在台灣總代理的公路材料新產品已經打開了市場,想要進軍大陸,拓展疆土。老姊吃苦耐勞、又沒有家累,是最佳人選,工作說是輕鬆,不外介紹產品,招聘各地區域代理經銷商,還可以順道各地旅遊,一覽三千里路雲和月!
回來後就積極處理手上一些代客管理的出租房產,能轉的轉,不願轉的就整修後上市出售。期間,小弟伊妹兒一封接一封,提出優厚待遇,催人上路。終於在2005年五月,自掏腰包參與休士頓市長率領的經貿訪問團,拜會七大省市省長或市長等領導人,進行交流,會後團友參觀名勝古蹟時,Reed則抓緊時間,拜會交通部門或公路設計單位,派送資料、解說簡介,夜深人靜時,回酒店上網跟台北的小弟及時匯報,兩週行程緊湊紮實,忙得不亦樂乎!
之後,因產品與公共工程有關,選擇在北京落腳,就和小弟的計劃有了出入,他自認在北京挖角到一位能幹而有中央關係的女經理,希望老姊去上海打天下。但是Reed不以為然,覺得這位女經理心懷鬼胎,並不太可靠。
最初幾週,暫住朋友家,每天冒著溽暑大街小巷找尋可以辦公兼住家的公寓,最後入住亮馬河畔的「朝陽公寓」(上圖)。整個夏季,單槍匹馬,帶著筆記本電腦拜會各單位或進口商,不忙時就上網找資料,有時整天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
曾應市長之邀,和小弟遠征遼寧省的一個油都盤井,龐大的訂單,可以一下子拿下半片江山,反而嚇退主張穩紮穩打、以保護未來經銷商的小弟。
同期間,台灣政黨淪替經濟惡化,公路建設停滯,仿冒產品低價傾銷、官商勾結、以劣幣逐良幣,小弟台北的業務受害甚距,台援無以為繼,又不答應老姊挹助資金,加上這位擅常拍馬逢迎的女經理從中挑撥,情勢極不樂觀。
在前線作戰,沒糧沒草,即將彈盡援絕之時,台北飛來一封伊妹兒片面通知,從今爾後,將老姊視同一般經銷商,拿訂單來給好的批發價,所有在大陸開銷下月起自付,所欠過去幾個月薪水以後慢慢再行攤還。
沒頭沒腦,晴天霹靂,撥長途電話回去,已沒得商量,整個胃不禁揪成一團。向家母申訴,老人家勸Reed要嘛打道回府,要嘛在北京教人學美語、賺自己生活費!
有沒搞錯?放下自己在美國的房地產事業及一雙兒女,好比蘇武牧羊至北海,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孤伶伶過日子,出門談生意,既沒車又沒跟班,胼手胝足,都不以為苦。萬事啟頭難嘛,也諒解台北方面資金的窘況,但是當發現關鍵是弟弟重用北京那位能說善道的女經理 (小弟在臨終前,終於向母親坦承被其騙去不少資金),卻又當局者迷、執迷不悟,老姊忠言逆耳,反而招忌!讓人怎不心灰意冷?
難忘那年中秋夜,Reed 本想去附近「長城酒店」過節,進場聽到主持人高八度音階的聒噪、晚宴會場孩童四處亂竄,Buffet桌上剩菜殘羹、杯盤狼籍,雅興立馬全消。由飯店出來,去附近「燕莎」逛書鋪,九點打烊。出到大街,想起尚未用餐,頓覺饑腸轆轆,一輪月光如洗,卻是月圓人未圓,獨自躑躅街頭,我與影子兩個,感覺分外淒涼....。
Reed後來還是自費報名參加了在青海舉辦為期一週的年度全國公路材料會議,認識不少業界人士,也多少有些收穫。之後,和幾位領導同遊絲路,幾天後就獨自留在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走南闖北、邊流浪邊舔舐傷口。一個月後,跌傷膝蓋,又遭扒竊,差點回不了家,意興闌珊,只有打道回府。才知道行李被「朝陽公寓」束諸儲藏間,一氣之下買下五星級飯店三層的一個單位套間,作為在北京的窩。
Reed 自費掏錢將產品通過了交通部公路材料研究所的認證。11月初報名參加在友誼賓館召開的「國際隧道研討會暨公路建設技術交流大會」,與各國專家及官員們齊聚一堂,會後還充當義務導遊,領著一群老外,逛頤和園、吃涮羊肉配燕京啤酒,以及走街串巷聲名遠播的仿冒大街~拆遷前的秀水市場。
返美後,又產生新的誤會,老弟認為Reed想與美國他的競爭對手公司合作,真是跳到黃河洗不清。這是對Reed人格的污衊,對一輩子姊弟親情的全盤否定,對過去幾個月出錢出力的視若無睹。錢財都是次要的,更傷人的是弟媳放話,姊姊是在美國失業,走投無路請求老弟幫忙給份工作…。
經歷過家暴、離婚、裁員、大小官司等風暴,都打倒不了的Reed,卻被自己最疼愛的親兄弟擊倒,而且敗得一塌糊塗。如此不堪一擊,人生至此,夫復何言?
累極了,也無意再申辯解釋,夜深人靜,抿心自問,除了痛還是錐心痛。好一陣子食不知味,曾經整夜繞著客廳在屋子裡轉,夜夜無法入眠,做什麼事都昏昏沉沉、提不起勁.....。
勉強運動打拳,卻頭重腳輕、心不在焉, 蒔花弄草也僅得片刻暫時平靜。朋友有勸Reed去看心理醫生的,有老美把自己醫生開的整頩抗「憂鬱症」藥物拿來分享,也有人好心拿來治過敏藥說可治嚴重失眠。吃過一次藥,四肢百骸累得要命,腦筋卻萬分清醒、無法休息,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向下不斷沉淪....,十分恐怖的經驗,一次就被嚇壞了!
求教於有經驗的老同學, 她鬧離婚時,母子兩人曾經分別求助於專業心理醫生,詢問其治療過程及收費情形,實非本人所能負擔!
解鈴還是繫鈴人,非得靠自己振作調適不可。有了,去當義工吧!到朋友開辦的僑社《華報》去,選稿、編、寫一腳踢,天天準時自動報到,一頭栽進去,每週七天,由清早忙到天黑,時光瞬間飛逝,回家累得倒頭就睡,再也無暇鬧憂鬱了!
朋友不好意思,付了象徵性微薄的車馬費,Reed不但過了十幾個月主編兼記者的癮,因緣際會,當上了一家老美公司的公關顧問至今,還省去了看醫生的折騰,是為記。
建議生病了當然要去看醫生,但是自我心理建設也是克服的重要關鍵!
引用文章:《天方夜談(預防自殺良方)》
欲治療此病 『需愛心加耐心,搭配藥物,及靜坐調氣,走入人群,則此病可癒』 『靜坐調氣,是最佳免費良方,猶勝藥物』,可調理氣血,紓緩神經,沉澱心情,『時間是最好良醫,事緩則圓』,故奉勸世人,生活壓力沉重,多觀察,周遭親朋好友,適度給予安慰,給予見解,導引其靜坐調氣,或許會被仙佛察覺,其人有病,適度給予靈感,必可扭轉,其悲觀人生,自殺非陽壽盡,需神亦需人,方可創造美好人生。
延伸閱讀:治癒「心理的感冒」不難!
【後記】小弟已經放下人世的重擔,輕鬆地走了!
前年 Reed返美那個週日,小弟照例陪弟媳回娘家,要Reed自己叫計程車去機場巴士站。
卻在最後時刻,因良心不安而折回,專程幫忙抬行李,送老姊前去搭機場巴士。
這是咱倆姊弟一場、最後溫馨的接觸,就在那年楓紅時節、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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