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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7/21 09:02:35瀏覽364｜回應0｜推薦6 | |
◎王如斯 娟娟是我的高中同學，她是個虔誠的教徒，凡事禱告是她的生活處事準則，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她的愛心所致，她的禱告似乎有那麼點神。 我讀高中時，養了一隻小白狗，叫「阿白」，阿白在六個月大時，不幸得了犬瘟熱，雖然存活了， 神經系統卻嚴重受損，不但四肢癱瘓，頭還不停地抖動，獸醫建議安樂死，但當時年輕的我，還看不穿生死，所以捨不得讓阿白死去 。 癱瘓的阿白，無法進食、大小便無法自理，那時我每天早上起床跟下午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幫阿白洗掉身上的穢物，然後用滴管把牛奶送進阿白的嘴裏。後來娟娟跟我一起照顧阿白。 幫阿白洗澡時，我們把阿白抱進裝滿熱水的浴缸中，讓阿白在熱水中復健。看著阿白的四隻狗腿本能的在水中不停的划，我托著阿白的頭，滿懷希望的對牠說：「阿白！你一定會好，對不對？」 阿白回答我的是更用力踢水，還把我濺得滿頭滿臉溼答答，娟娟笑著對我說：「阿白以後一定會走路，因為我天天都為牠禱告 。」 一年後的某一天，我從高雄參加露營回來，阿白為了迎接離家三天的我，掙扎著站起來，然後跌跌撞撞的走向我，我驚喜的抱住阿白，那一刻，我知道我對阿白的辛苦照顧沒有白費。 漸漸的，阿白的頭不再抖動，正如娟娟先前說的，阿白真的會走了，也能自行進食跟上廁所 。 我不知道是否因為娟娟的禱告靈驗，但我更相信這是愛心所創造的奇蹟，我也很感謝娟娟那時給我的幫助，讓我在辛苦照顧阿白時，不覺得孤單無助。 娟娟大學畢業後，到一所私立中學教數學兼導師。 某年的大學聯考前，她聽見班上的大偉說：「我在聯考前一定要借到一支手錶，不然考試的時候不知道時間怎麼辦？」 大偉每學期都是全班第一名，後來家裡經商失敗，連幫大偉買一支手錶的能力都沒有了。 娟娟為了幫助大偉，宣佈下週的模擬考，她會送一支手錶給第一名的同學 。 原本以為第一名非大偉莫屬，但成績結算，大偉卻以些微的成績落居第二名。 眼看一番美意落了空，娟娟跟大偉都很失望。 當天晚上，娟娟為此禱告，希望聯考前一定要讓大偉有支屬於自己的手錶。 次日早上，生物老師急急忙忙 跑來告訴娟娟，生物的分數算錯了，如此一來，大偉就成了全班第一名，順理成章的得到那支愛心錶，娟娟覺得自己的禱告又「賓果」了。 不過娟娟的禱告也有失靈的時候，某年暑假，娟娟從一家教學醫院打電話告訴我，她的學生祥子骨癌住院。 祥子是初中部的學生，娟娟常帶祥子到我家玩 ，我覺得他是個倔強、孤傲的孩子，由於父母都忙著做法拍屋的生意，沒時間關心他，所以他總覺得父母不愛他。 尤其當他前陣子腿痛時，祥子的媽媽只會罵他走路難看，卻從不關心他走路變難看的原因，後來娟娟帶他到醫院檢查，醫生覺得可疑，幫他轉到教學醫院。 我去看祥子那天，正是颱風要來前夕，陣陣風雨更令我憂心忡忡。 我到病房時，不知什麼原因，裡面的氣氛很僵，祥子蒼白的坐在床上，倔強的把臉撇向一邊，看來他正在生氣，而且正強忍著不讓自己哭，祥子的父母哀傷的看著這唯一的兒子。 娟娟把祥子的父母帶出病房，祥子這時忽然對他父母吼道：「等我死了，你們就可以開香檳慶祝了。」 我摸摸祥子的頭，故作輕鬆的說：「年輕人幹麻發那麼大脾氣？」 祥子的情緒完全崩潰，他大聲哭喊：「我不要截肢，我不要死！」 我緊擁著他，在他耳邊說：「你不會死，誰敢讓你死？誰敢讓我們聰明又有才華的祥子死？」 後來我推著祥子去拿開水時，看見娟娟正帶著祥子的父母在醫院走廊的角落禱告，娟娟希望神醫治的恩典能臨到祥子。 祥子的爸爸說，如果神一定要帶走他們家的一個人，那麼他願意代替兒子死，請神留下祥子的性命吧！ 祥子的媽媽爭著請求神讓自己代替祥子死，因為祥子跟爸爸比較能溝通，所以他們父子比較適合一起留在世上。 祥子看後，低著頭說：「我想他們還是愛我的，雖然他們的禱告都是些廢話。」 祥子後來接受過中醫治療，不過最後還是又回到原來的教學醫院。在這段時間，原本不給父母好臉色看的祥子，竟會安慰父母，並且請他們不要再為他尋找偏方了，大家都盡力就好了。 那年七月的某個晚上，我正漫步在越南河內的街道上，收到娟娟發來的簡訊，祥子走了，我的心情瞬間盪到谷底。 那時，一群十來歲的越南少年騎著單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看著他們活潑矯健的身影，我心想，祥子本來也該如此的，同時，我不禁埋怨神，這次為什麼不垂聽娟娟的禱告？帶走祥子這麼年輕的生命祂於心何忍？ 一會兒，娟娟又傳來另一封簡訊 ：感謝神，讓祥子在生命的最後，明白了父母對他的愛，也感謝神，讓祥子的父母終於明白該怎麼愛孩子。 到了飯店門口，傳來歌手正在唱的一首西洋老歌：blowing in the wind ，祥子的臉龐不斷浮現在我的眼前，久久無法隨風飄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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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