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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西北的詩,康地的情-- 八百里路單騎
2009/02/15 13:42:51瀏覽586|回應0|推薦3

名為西北的詩,康地的情(2)

--八百里路單騎

再度,飛機滑過西安機場跑道,穿過雲端,掠過雪鋒…海拔漸次提升、溫度隨之下降;腳丫子腫大要衝出靴子,鄰近乘客鼻子充斥些許血絲,我無心搭理那腳丫子,只知關照心中那份皈依的興奮感;那湛藍的天空、耀眼的雪峰、遍地飄揚的經幡、回盪四面的梵音,都將要再次在我生命中入鏡。自從在西藏意外接受噶瑪噶舉教派的最高法王噶瑪巴(也是大寶法王)的宗教洗禮之候,開始接觸藏傳佛教,結識藏族有友人,也與西藏建立深厚友誼。提到西藏,朋友就會問,高原反應恐怖嗎?霑粑是什麼?酥油茶好喝嗎?哈達、唐卡、嘎烏……從陌生、熟悉到珍藏,尤其是,雙眸清亮個性溫和純真的藏族有友人讓人貼心,或是因為歡喜,或是因為宿緣,我愛上西藏,也愛上藏族友人。於是,他們成為我精神上的親戚,而他們居住的地方,就成了我的精神故鄉,不管是拉薩、不管是加得滿都,甚至是印度某個不知名的小鎮或是西馬拉雅山區的牧民區……

「囊謙」這個地裡名詞,未翻開地圖之前,只知道是青康藏高原上小小的藏牧族部落格,當近距離閱讀這地圖版域,他原來是貼近藏東,難怪同行泰僑Kitty,總在線頭這一端,驕傲的與泰國友人宣稱自己身處西藏,雖然不遠,據說搭乘當地臥舖車仍舊需要二至三天,天地之浩大,豈是我細微身驅優遊之所盡。

                        1.

進入玉樹只有兩種方式,一、如登越高峯方式步行,(那所耗的時間需一、二個月吧?冬天這惡質環境應該不可行吧?)二、行車走路運約八至九百里路,所需時間約22-24小時,沿途除行經四至五百里路,在瑪多這個地方稍可進食外,幾乎無處落腳。我們一行(包括駕駛)五人,購買兩桶氧氣,一些藏藥,相約316日零晨四點驅車出發,同行有泰僑kitty王、羅、當地藏友仁波切以及喇嘛(仁波切的弟弟),由於受限車子載座人數,必需有一臥座行李廂,我們只得減重大量隨身行李,除身上穿的厚重衣物、鞋子及贈送仁波切家人禮物、盥洗用品外,身無一物,更別說有更替的衣服與鞋子。途中kitty時而持咒、時而高歌歡唱、時而宣楊理念,一刻不得閒,她是個貪浸彿法的人,總是,不分晝夜與仁波切黏在一塊;羅先生微胖嗜睡,是個深情男子,從泰國到廣東一路隨侍仁波切,只希望能有機會為罹患乳癌的妻子祈福;仁波切邀約我們,自然是為在囊謙設立「雪域那林佛學院」暨廬普寺小學開工動土典禮外,當然是更希望能募集善款圓夢。我與仁波切是幾年前在印度直貢法王寺院謀面,俟後,仁波切到台灣弘法找上我,由於仁波切是出家眾,我沒有機會更深入瞭解他造院設校,在某種程度底下的理由,或是潛藏著什麼樣的一份理想?於是,興起造訪樹的念頭之一。

                           2.

在漫長汽車旅行中,一行人從正在施工的馬路、行經到泥濘不堪的土路,進而闖入冰雪道路。不知是地理位置還是其他理由,車內的溫度不時跳躍在零下1度至零下14度之間,這是我進出西馬拉雅山延貫地區,總是選擇在五至八月之間,所沒有的初次體驗。又由於地理學與病理學因素,當車子行經瑪多,海拔約4,0005000千時,惱人的高山反應,相繼找上kitty與羅。kitty受高原缺氧的折磨,行動變得遲緩,需要人攙扶,宛如宿醉的夜歸人;而羅總是嚷嚷腦袋不停轉動、澎脹,他們臉部有些浮腫,牙齒是齜著……。這時kitty只的乖乖在車內吸吮它的氧氣,不在臭臉抱怨羅,總是趁睡時壓縮他應有的地盤;而我得有機會進入渾沌夢鄉,感受大自然千變萬化。

    經過階段性休息過後,kitty變溫柔些,羅,參加我們七嘴八舌聊起來,此時車子行進四百或五百里路中,或許是在雪高夜黑的寧靜大地,大夥胡亂辯論,擾亂眾生(比較可能是擾亂疲倦駕駛),忽然急速滑行的車子,在眾人錯愕中衝撞,天呀!前頭是峻嶺之谷底……安靜5-7秒鐘,仁波切大聲喚一聲:「穩住」,駕駛(是仁波切二弟) 回神使命的翻轉方向盤,這回車子往反方向衝撞,深深陷入雪地之中。

   我直覺抓起手機,失聯中,這時候才驚覺,既便是可以立即招攬路過的車輛,請其向玉術求救,來回往返也需要十幾二十小時,我們要如何熬過低溫且沒有食物的危急黑夜,忽然想起,福州友人陳捷硬塞的兩包蜜餞,我混亂找出唯一裹腹的食品…;結果當然沒那麽糟,是路過車輛中的好心人,助我們脫困,而我們以行程延後四五小時為代價。

    不意外,Kitty又興奮在線頭這端誇大宣稱:自己對意外發生的預感、仁波切如何以「神通」拯救陷入絕境的我們;我回想車禍現場,仁波切笑稱:「拍個照,留個底,讓人知道我們此行艱辛」其用意不言而喻,不禁思忖倘若救援慢幾個小時,眼前這位轉世的「活佛」,是否真有能力使出藏密大法,用「挫火定」使身體發熱,擦燃火鐮,助大夥安然度過嚴寒的夜晚。寫這些無非是想要表達的是:「懷中若沒有信仰,即便狂頌六字真言,也是枉然」,當然,對旅人而言,任何一丁點的風險,都會如獲至寶,盡可能留下些許回憶和感受。

                      3. 

  

雪域中的棉絮,倚著月光,順著車行雨刷的滑落,宛如一朵一朵簇擁的蓮花,爭先恐後招呼訪客到來;仁波切的母親迎領全家,為我們獻上「哈達」,我們互為問候「札西達拉」。他們是住在鎮上頗為寬敞的院落裡,房屋是1980年代以後才有的漢藏結合三層樓房,相較當地居住群落,顯得非常摩登。屋內牆上如同其他藏民,掛著這一世達賴喇嘛肖像,奇怪的是,我的藏友仁波切卻是上師白教,但陳設中並未如其他藏友掛有法王或上師照片,倒是一如藏族部落,牆上掛滿唐卡、座上铺著講究氆氌毛毯、祡禾的火爐[8]燒著磚茶、桌上擺著永不落席的點心。仁波切的妹妹巴丁求措告訴我:「他們本是牧人,因緣際會挖到『冬蟲夏草』掙得這棟樓房;並告訴我『冬蟲夏草』是一種冬天會蠕動的蟲,到夏天則會落地生根的草,滿有趣。

巴丁求措,16歲,有超齡的世故,會漢語,如後幾天是我翻譯者;她的母親,著黑色藏服,長髮混紅毛線札辮,有點佝僂的中等身材,從外表看來有些遲緩,超過65歲實際年齡;她的二姊才旺巴吉,是當地地方政府局長夫人,寬大藏袍、粉紅色斜襟襯衣,緊緊的腰帶將飽滿的胸脯脫得很高,腰間配飾防身藏用小刀(真是防身用,刀鋒滿銳利)以及銀飾的零錢包;她的三哥加娃,黑壯,穿著亮晃晃的皮衣,不時幫我穿不適腳的靴子(腳已腫脹)Kitty總是與仁波切兄弟十指相扣,博感情,少出門的加娃,大概以為與外人表達好感方式,就是牽手;巴丁求措的三姊,是另一個縣鎮傳授藏語的國小老師,雖然有些腼腆,但非常陽光,黝黑的皮膚稍矮的身材,她告訴我:「藏女是不可以隨便剪髪、有心上人是不可以讓哥哥知道」理由是什麼,她並沒有多作解釋。她們姊妹都非常漂亮,尤其是眼神清澈得像鏡子。

這些遊牧民族,簡直是天上神先的子民,眉清目秀,男孩、女孩隨便抓個都漂亮,但得要狠狠地洗上个把月才好,因為他們終年不洗澡,難瞧出長得如何?等徹底洗乾淨之後,準保是男俊女俏。所以,這時髦的宅子,雖有現代皮製沙發,卻沒有沐浴盥洗地方,簡易廁所也深居頂樓,供客人使用。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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