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來的世界，很多事情好像黑白顛倒。好比中共對台灣圍島軍演，他們的說法是：維護和平、穩定與安全。我怎麼看，這種行動都是在製造不安、不穩。中共、解放軍還說是台灣挑釁，說要針對的是最可惡的XX人。那麼，圍島軍演行動又算什麼呢？

中共惡霸也就算了。台灣卻還有許多人是痛罵民進黨、綠營、台獨，卻就是對中共的行動一聲不吭。

也不只是兩岸之間的情況顯得詭異。像俄烏戰爭，也有很多人罵的是美國，罵澤連斯基（說他是戲子...），卻不罵普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我心中，澤連斯基是英雄，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偉人。但是，有人卻...。

當明居正教授以香港為例，指出中共所謂一國兩制不可信的時候，鄭麗文的反應是明居正的話不值得回應。那麼，請問：一國兩制究竟可信不可信呢？鄭麗文女士好像為國民黨帶來了活力，但是，究竟會帶著國民黨、甚至藍營走向何方呢？

我雖然一直在批評上面這種我認為黑白顛倒的情況，但是實際上我也不免覺得困惑。是我自己腦筋短路、是非黑白顛倒了嗎？的確常常有人這麼批評我。我一直認為是他們看法有問題。但是，長期如此、許多人如此、很多事情都如此，坦白說，我也真就迷糊了。

不過，越是在這樣的時刻，我也還是想藉著較系統的討論，一方面釐清自己的思路，一方面幫助和我一樣感覺困惑的人澄清是非黑白。特別是看到中共圍島軍演的戲碼，我還是想和台灣的朋友們分享一些我的感慨與想法。

各位台灣的朋友們，如果你們最近常有一種感覺——世界好像怪怪的，是非似乎被說反了，那我想試著告訴大家，也告訴我自己，我們並不孤單，也不奇怪。

我們看到的是這樣的世界：中共對台灣進行圍島軍演、飛彈試射、封鎖航道，卻說自己是在「維護和平與穩定」；台灣有人對這些軍事威嚇一聲不吭，卻把所有怒氣傾倒在民進黨、綠營、台獨身上。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卻有人忙著罵美國、罵澤連斯基，嘲諷他是「戲子」，卻很少譴責普丁。

於是，我們開始困惑了。

我們心裡浮現的，可能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深的疑問：「是不是我哪裡想錯了？」「是不是我太偏激？」「還是其實，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那麼多是非對錯？」

如果你也有這樣的念頭，請慢慢讀下去。

一、先說一句很重要的話：困惑，並不等於愚蠢

在今天這個時代，真正危險的不是困惑，而是完全不再困惑。

當有人可以毫不遲疑地說出：「圍島軍演是為了和平」「被侵略的人也要負責」「弱小的一方本來就該識相一點」，而且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那往往不是因為他看得更清楚，而是因為他已經放棄了某些基本判斷。

我們的困惑，恰恰表示我們還在嘗試分辨。

放棄基本判斷，有時候會讓人覺得輕鬆、釋然。於是，他們就選擇繼續放棄。放棄的茲事體大，和放棄帶來的輕鬆，價值絕不對等。但是，事實上是很多人就這麼做了。

二、讓我們先把最基本的事實釘牢

在一個混亂的時代，最重要的不是高深理論，而是最簡單的定錨點。

我們可以先問自己三個問題：誰動用了軍事力量？誰跨越了邊界、封鎖了航道、製造了恐懼？誰要求對方「為了和平」而退讓？

不管包裝得多好聽，只要一個政權或國家：以武力威嚇未對其動武的社會、以「穩定」之名製造不安、要求別人低頭來換取「和平」，那麼，道德責任的第一順位，就在它身上。

這不是意識形態，這是人類社會最古老、也最基本的常識。

三、為什麼那麼多人會罵受害者、卻不敢罵加害者？

這裡的原因，往往不是因為他們「不懂」，而是因為幾種心理機制在作祟。

一是對強權的投射心理。很多人潛意識裡會認為：「能夠這樣做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強者的暴力被解釋成「戰略」、弱者的反抗卻被說成「挑釁」。

再是恐懼下的情緒轉移。

罵中共、罵俄羅斯，感覺沒用、也有風險；罵自己人、罵民主政府，安全又有出口。

久而久之，情緒的方向就完全顛倒。而行動的合理性卻不被檢視。

三是語言被重新定義。當「侵略」被說成「防衛」，「威嚇」被說成「維穩」，「不投降」被說成「不理性」，人就會開始在語言裡迷路，最後甚至懷疑起自己的直覺。

四、最危險的，不是被說服，而是開始懷疑自己

我們可能要特別留意一件事。高明的認知戰，目的不是讓我們相信某一方是對的；而是讓我們開始覺得：「也許根本沒有對錯。」「也許大家都有責任。」「也許堅持是非反而很天真。」

當我們走到這一步，就會變得疲倦、退縮、只想「不要再想了」。

這正是那些操弄語言、顛倒是非者最希望看到的狀態。

五、困惑的我們需要的三個基本判斷原則

如果你問「那我到底該相信什麼？」，可能有三個簡單原則可參考。

原則一是先看誰使用暴力。無論說詞多麼華麗，動用武力的一方，先負最大責任。

原則二是分清「理解」與「正當化」。你可以理解強者的焦慮，但理解，不等於替暴力洗白。

原則三是警惕只對弱者嚴格、對強者寬容的道德。如果一個論述永遠要求被威嚇者退讓，那它服務的不是和平，而是權力。

最後，我想對大家說一句真心話。在這個是非被顛倒、語言被污染的年代——我們之所以感到困惑，不是因為我們腦筋短路，而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放棄判斷。

請不要急著把這份困惑視為缺點。它可能正是我們仍然站在「人」這一邊的證明。

如果有一天，我們再也不困惑了，可以輕鬆地為威嚇辯護、為侵略找理由、並要求弱者安靜地承受——那時候，世界或許會變得「簡單」，但我們也可能已經失去了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願大家在混亂的時代，仍然願意慢慢想、仔細分、不把「安全感」建立在是非顛倒之上。

這樣的人，也許並不是很多。但也正因為如此，才特別重要。

—— 願我們都堅持做一個不願放棄判斷的人。

按：

有些人可能感覺日常面對的許多是綠營（水軍？）的「荒唐」言論。這和我的經驗有很大的出入。這可能實際上是由於各自生活面的局限性使然。我其實日常很少接觸綠營的媒體。所以，他們的「荒唐」言論，我也很少接觸到。但是，我仍然相信，有個最後的相對是非之辨。究竟是中共還是綠營較可親近？又誰比較惡？還是會有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