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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子房 》Chapter 4-4 ~ 4-6
2006/06/08 20:17:40瀏覽6946|回應3|推薦10

4-4 

 

我還沒想好看見流星時的願望,眼睛雖然望著天空,腦子裡卻拚命地建構待會兒看到流星時的願望,以免一瞬間就消失的流星,來不及承載我渺小的期待。
然而,當自己看見的第一顆劃過夜空的流星時,我沒能來得及許下願望,我轉過頭去,看著身邊的陳翔,他正和我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將下巴靠在彎曲著膝蓋上,看起來很平靜,不像沒成功的許願,也不像成功許下願望的樣子。
「怎麼了?」陳翔發現我看了他,轉過頭來問我。
「你剛剛看見那顆流星了嗎?」我歪著頭問身邊的陳翔。
「有。」
「有許願嗎?」
「沒。」
「哈哈!跟我一樣來不及對不對?」我拍拍陳翔的肩膀,以為找到同病相憐的知音,而自以為是的笑著。
「不是,我從不許願。」陳翔將他的視線,移向遙遠的遠方。
「不許願?真的嗎?那你等一下幫我分擔幾個願望好不好?我有好幾個願望,怕來不及跟流星說!」我用手指頭比出了表示「三個」的手勢,暗示陳翔。
「我可以幫妳,只是……妳真的相信這玩意兒?」
「嗯,那當然,不相信流星的人多可憐啊!就像沒有童年一樣,你知道嗎?除了流星,看見彩虹也可以許願唷!還有一次,我……」我愈說愈開心,後來才突然停止了話題,因為我看見的

,是一雙充滿悲傷的眼睛,一種似乎可以望穿天涯海角的目光。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其實陳翔問這句話的時候,距離我剛剛突然停止的話題,已經有大約半分鐘的時間,我知道他的思緒已經飄向我無從得知的遠方,不過關於這點我並不打算說破。
「呃……。」
「怎麼不繼續說呢?」陳翔又問了一次。
「我剛剛有說錯什麼話嗎?」
「沒有。」陳翔笑了,是一種很輕柔的笑,也許是為了讓我放心,而擠出的笑容。
「騙人。」我竟然這麼直接地戳破陳翔的不坦白。
「真的沒有,妳想太多了。」這一次,掛在陳翔臉上的,是一種苦苦的微笑。
「是這樣嗎?」我懷疑地湊到陳翔的面前,企圖從他的眼裡看見什麼,但是,我看見的始終是一抹,淡淡的憂傷。
「嗯。」
「那抱歉……。」幾乎喃喃自語地,我用很細微的音量說著,我無法得知陳翔眼底的那抹哀傷從何而來。
我一直深信包括自己在內的每個人,心底一定有一面牆,有的高、有的低,而陳翔心底的那面牆,卻似乎出乎我意料的高。
陳翔和宇傑一樣,都擁有一樣開朗的笑容,可是陳翔的卻似乎多了一點點的秘密,今天我又發現了一點,陳翔的目光,總比宇傑多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糟糕的是,我無法探詢出陳翔悲傷的原因。
在那道牆邊界之外的我,對於陳翔瞭解,可憐到僅止於零。
畢竟,我和陳翔還稱不上是朋友吧!談瞭解,也許還需要一段很長、很久的時間。

週遭的人陸續離開這片美麗夜空下的草地,也許已經玩得過癮,我看看手錶,已經淩晨三點二十分,附近只剩我們還在原地,帶來的零食早已吃得精光。
「該離開了。」阿豪輕聲地提醒大家,怎麼看還是像個小丑的笑臉,明顯多了幾分睡意。
「嗯!好像只剩我們了呢!」
「呼!今天收穫不少,許了四個願望呢!」小妮開心地說,甜蜜地勾著阿奇的手,將頭斜靠在阿奇的肩膀上,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四顆流星啊?好讚喔!」一個戴著紅色膠框眼鏡的男生說,如果猜得沒錯,名字應該是叫志良吧!
「那有什麼厲害的,我也許了四個願望啊!」阿豪不甘示弱地大聲宣佈。
「你也看見四顆流星?」我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阿豪,沒想到卻被陳翔敲了敲頭。
「笨蛋!」陳翔嘴角微微上揚,假裝無奈的搖搖頭。
「好痛,怎麼了嘛?」
「天天,妳還真是涉世未深哪!這種人的話妳也信!」一個頭髮及肩、綁著馬尾的男孩說。
「是呀!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豪則是『色鬼之意,不在流星』。」阿奇對我補充說明。
「呵呵!瞭解瞭解。」我假裝像個古人,對於阿奇的「訓示」,點頭如搗蒜般地。
「喂喂喂!我說阿奇啊!今天我可是第一天認識天天,妳也留一點面子給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阿奇絲毫不退讓。
「阿豪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哇!這樣說來,小妮是今天晚上的超級大贏家耶!許了最多願望,小妮,祝妳夢想成真。」我突然想到剛剛的話題,順便祝福小妮。
「哈哈!天天,謝謝妳囉!」小妮笑得更甜了。
「走吧!已經沒有人了。」
「走!」
「阿奇,你們先回去休息,我慢慢騎。」

沒想到陳翔還記著速度的事,被重視的感覺難免讓自己有些開心。
「嗯!我們先走,你們也小心點。」阿奇跨上機車,發動引擎。
目送大家離開後,陳翔才遞給我安全帽,等我坐上機車。
「啊!完蛋了。」我驚呼一聲,突然想到今天下班忘了打電話給宇傑。
「怎麼了?」
「陳翔,等我一下好不好?」我邊說邊從背包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早就沒電,我試著將手機開機,與最後的餘電搏鬥,開到「歡迎」的介面時,就馬上變成「Goodbye」的結束畫面。
「真糟。」
「拿去吧!」陳翔從牛仔褲的口袋,拿出他的手機遞給後座的我。
「謝謝。」我拿起手機,因為擔心吵到宇傑,傳了封簡訊給宇傑。

宇傑:真的很抱歉,下班的時候和朋友出來,忘了撥通電話給你,希望你沒有因為等我而睡不著覺,還有,因為今天決定得太匆忙,也沒注意到手機沒電,這是朋友的手機,一切明天再說囉! 天天

「謝謝。」我將手機還給陳翔,心裡還擔心著宇傑因為等我的電話而尚未入眠。
「很重要的人?」
「嗯。」
「男朋友?」
「不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確定不打通電話嗎?」

「沒關係,我怕他已經睡了。」
「出發了,抓緊。」
「好。」
一路上,因為掛念著宇傑不知是否入睡的事,沒有說半句話,直到陳翔先開口。
「天天。」
「啊?」
「妳住哪裡?」
「住三巷那裡。」
「我直接送妳回去。」
「可是,我的機車還在『彈子房』。」
「明天幾點要出門?我去接妳。」
「這樣太麻煩了,不好意思。」
「明天我去接妳。」陳翔的語氣似乎不容商量,車子也沒彎進「彈子房」的巷子,直接往住處的方向前進。

我想,陳翔的血液裡一定有一點點,大男人主義的因子。

 

4-5

 

「到了,就是這棟樓。」我提醒陳翔。
「需不需要陪妳上樓?」陳翔將車子停在大樓門口,等我下車後,自己也下了車。
「不用了,有警衛在很安全的。」我取下安全帽,對陳翔說。

「如果警衛本身是不肖之徒呢?」

「喂!」我叫了一聲,偷瞄了警衛一眼。

「開個玩笑。」陳翔笑著。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客氣,讓妳騎車我不放心。」陳翔的笑,很溫柔、很溫柔,尤其在這樣的夜空下,我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一種被幸福緊緊包圍住的感覺,我揉揉太陽穴

,這幾天肯定是睡眠不足導致胡思亂想,因為我很清楚,這個男孩不該會是讓自己感到幸福的人哪!呵!我在心裡笑了出來。
「謝謝,我上樓囉。」
「嗯,拜拜,我等妳上樓再離開。」
「對了,明天因為是幫朋友代班,所以十點半就必須上班了,要麻煩你……。」最後的一句話我沒有說完,除了宇傑之外,我不太習慣要別人特地來「接我」這種事。
「沒問題,我大概十點十五分到這裡接妳。」
「謝謝。」我轉身準備進去。
「天天!」
「啊?」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陳翔。
「妳今天看見一顆流星對不對?」
「錯,正確來說是兩顆。」我驕傲的比出兩根手指。

「所以許了兩個願望囉?」

「只許了一個,另一個一回過神來就……嘿嘿!」
「雖然不相信這種東西,不過我還是祝妳能夠達成自己的願望。」

「可是…… 
「可是什麼?」陳翔的左眉,微微地挑起。
「我並沒有許原來準備好的願望。」
「不然呢?妳許了什麼願?」
我……」我在心裡遲疑,該不該告訴陳翔自己對流星許下的願望。
「難以啟齒嗎?」
「不是,我許的願望是……」我在心裡掙扎。
「什麼?」
「算了,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願望而已,我上樓囉!拜拜!」我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並裝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希望陳翔不要再追問有關願望的事。
「等等!」陳翔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弄得我有些痛。
「啊?」
「真的不願意說?」
「嗯!以後再跟你說,好不好?」
「說來聽聽。」陳翔用很堅決的口氣,想打動態度很堅決的我。

「以後!」

「好吧!不勉強,」他聳聳肩,「呼!報了恩,感覺輕鬆多了。」

「還報恩咧!又不是古代人,對了,你怎麼會惹上那種凶神惡煞的人哪?」突然想到那天的情景,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

「他們那夥人有一次在我工作的地方鬧事,可能喝了酒的關係,神智不清的,和我還有阿奇他們打了起來。」

「那麼他們是尋仇囉?」

「嗯!妳想被打到住院,又當眾出了這麼大的糗,會不想尋仇嗎?好不容易逮到我落單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住。」

「好恐怖。」我皺眉,這種事就算發生在現實生活,我想一定也和電視上演的一樣沒完沒了的。

「習慣就好。」陳翔苦笑。

「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不小心打了個呵欠,「我該上樓去了。」

「嗯!拜拜。」

到住處時,我趕緊走進房間,走到陽台,發現陳翔還沒離開。我靠在陽台的鐵欄杆,望著樓下的陳翔,沒想到他也正好有默契地往上看,笑著朝他揮揮手後,陳翔才發動引擎,戴上安全帽

,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將手機插上充電器,並將手機開機,看看有沒有宇傑的訊息或留言,想到這裡,我的心又油然升起一股對宇傑的歉疚感,並在心裡責怪自己怎麼會又忘了打通電話。
果然,一開機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連續傳來三個清脆的訊息提示音。

天天:妳到家沒?已經過了半小時,還沒接到妳的電話,手機也沒開,收到訊息後,打通電話給我。  22:30

天天:我剛剛打電話到妳的家用電話,也沒人接,打給小琪,小琪也回嘉義了,妳到底在哪裡呢?不要讓我擔心,到家後一定要打通電話給我,再晚都可以,記住。                     23:50 
天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01:23

連續看完三個宇傑的訊息,更加深了我的愧疚,可是看看手錶,已經淩晨四點,宇傑應該在睡夢中吧!到底該不該打電話給宇傑呢?最後一通訊息是一點二十三分,之後也沒有再收到訊息了,宇傑應該是睡著了吧?應該現在打去,還是等宇傑應該起床的時間,再撥電話過去呢?
我在心中猶豫著,邊洗澡邊思考這個重要的問題。
回到房間,我決定還是打一通電話給宇傑,就算可能吵到宇傑睡覺,我也不希望宇傑帶著擔心入睡,這樣我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響了五、六聲之後,宇傑才接手機,聲音聽起來不像在睡夢中。
「宇傑,你在睡嗎?」我戰戰兢兢的。
「沒有,天天妳跑哪去了?」
「宇傑,對不起,我忘了打電話給你,手機正好又沒電……。」
「沒關係,沒事就好,妳讓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嘛!」
「好,先別說了,妳可以來幫我開門嗎?」
「開門?」我以為聽錯了什麼。
「是呀!我在妳家樓下。」
「真的假的?」
「嗯。」

 

4-6 

 

「怎麼突然跑回來?」我隔著和室桌,坐在宇傑對面。
「因為擔心妳。」宇傑的表情很認真。
「今天晚上,真的很抱歉。」我苦笑,不過我非常清楚這肯定是個難看的笑容。
「天天,妳到底跑去哪了?阿樂說妳跟他換完班後,就離開『彈子房』了。」
「嗯!後來一走出『彈子房』,遇見一群朋友,就突然決定跟他們一起去看流星雨。」
「原來如此,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害我擔心一整個晚上。」
「宇傑,對不起啦!」
「沒關係,沒事就好。」宇傑讓人安心的笑容,才讓我稍稍地減輕了心中的歉疚,如釋重負。

「對不起。」看見宇傑的笑以及令我安心的原諒,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和小朱他們一起去嗎?」

「啊?」

「看流星雨啊!」
「不是,和常在你們『吸菸區』十三號桌撞球的那群人。」
「嗯!那一群資管系的學長嗎?還有一個漂亮學姐對不對?」
「嗯,我今天就是跟他們去看流星喔!不過你說的那個學姐沒有去。」我遞給宇傑一杯水。
「妳認識他們?」
「嗯,最近才認識的。」
其實,我不知道這樣的關係,到底算不算認識,不過我無法正確地向宇傑形容,自己對陳翔、阿奇與其他人的感覺,只好以一個簡單的「嗯」回答。
「其中我跟妳提過高高帥帥的學長,叫陳翔對不對?」
「是呀!你怎麼知道?」我瞪大眼睛,沒想到宇傑的情報比我還靈通。
「他呀!可有名的呢!尤其在妳們女孩子圈裡。」
「有嗎?」我實在摸不著頭緒,不知道宇傑到底在說什麼。
「光是我們系上,就有不少女生倒追過他。」
「哇!你的八卦消息還真多耶!」
「當然,這種男人的公敵,我當然要特別注意囉!」宇傑開心地笑著,不過我知道,宇傑不會為了這種事特別當心或是注意的。
「最好是啦!」我也開心地笑著。
「天天,妳該不會也喜歡上陳翔吧?」宇傑用他的食指,輕輕指著我的鼻頭,瞇著眼睛問我,開玩笑的語氣裡,有一點點認真的成分。
「我?」我避開宇傑的眼神,沒有直接回答。
「是嗎?」

「亂講。」我嘟著嘴,很佩服宇傑的想像力。

「到底是不是嘛?」
「沒有,沒有。」我提高音量,靠著牆壁。

「確定?」

「嗯,至少目前沒有。」
「目前?天天,妳的意思是,以後就有可能囉?」宇傑移開他的食指,雙手托著下巴,杵在和室桌上。
「我也不知道耶!不過,他那種大帥哥,怎麼會看上我這種醜小鴨呀!何況,你剛剛不是也說有很多人暗戀他,我看我還是不要喜歡他,以求自保呀!」
「天天……。」宇傑盯著我看,很複雜的眼神。
「嗯?」

「可不可以不要喜歡陳翔?」

「不要喜歡陳翔啊……」我重複宇傑的話,「可是感情這種事情,說實在的……」我嚇了一大跳,原本要說的話沒有機會說出口。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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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貓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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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芬多精~~
2007/02/08 14:31

近期內

Micat會把所有的po完~

因為糊塗的我~

忘了沒po完~


芬多精
??
2007/02/08 09:28

怎麼沒有續集了呢~

不是己經有完結篇了嗎?


裔淇--風中的幸福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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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直希望有個完美結局!!
2006/06/29 10:47

Micat 妳好 :

彈子房看完後,

覺得寫得很不錯!!

只是我還是希望,

宇傑應該有更好的結局,

好人不是應該有好報的嗎??

不過 , 人生總是會有缺憾,

也許未來的某天,你會寫續集,

讓這本彈子房中  未竟的緣分,

能夠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