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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31 11:10:12瀏覽2508|回應8|推薦52 | |
╞2006.10.31╡
初次見到他,是在熙來攘往的台北市。 他個頭不高,衣著也不盡光鮮,獨自坐在捷運站附近的商家騎樓,很不明顯。 騎樓前的公車站牌下,佇立了許多上班族、學生及欲前往鄰近醫院的老年人 還有我。 公車一輛接一輛地來,卻只載走候車陣容不過三分之一的人,當中不乏插隊 強行上車的,而排隊的人卻持續增加中,就像個代謝不好的循環系統。好不 容易,我終於從後頭被推至前頭,這才經過他的跟前。 眼看車子就要到站,原本不想放棄先上車的機會,畢竟排隊花去我不少時間; 然而,他的一舉一動,卻牽動了自己的內心,於是我脫了隊,朝他走去。 畢竟,班車錯過了,還可搭下一班;人與人之間的因緣錯過了,該怎麼辦? ──只剩慨歎與婉息。 他交腳坐於地上,斜倚一台手提的收放音機。機器並沒有插電,所以沒有任 何音樂或人聲傳出。而他,拿著插頭,很有規律地戳刺著自己的左右兩頰。 自我發現他的那一刻起,這動作是持續的,沒有停下來過。 身子蹲下,好生憐憫地問他:「你為什麼要這樣戳自己的臉?」 他看了我一眼,只吐了兩個字「止痛」。 「止痛?」我心中疑惑更深了。 「你這樣不會更痛嗎?插頭上的鐵片不怎麼圓滑,我皮膚曾經被劃傷呢!」 我說。 拿插頭的手,煞時在空中停住了。 他正視著我,而他那因瘤變形垂至唇前的長鼻,在視覺上,突然變得更加明 顯碩大。 「就是要這樣,才不會注意到真正痛的地方!」 他無奈地聳肩苦笑了一下,用肯定的語氣,給了我這樣一個矛盾的答案。 這話利得就像一把箭,直直刺入要害,我忽然有種醒悟過來的感覺。 難怪。 難怪人們在最低潮的時候,總是做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甚至做出傷害己他 的傻事;不管是麻痺自己也好、刺激自己也好,其實與象鼻人的行徑是同而 無異的。 我見過失戀的朋友,假裝瀟灑地表示不在乎,但那陣子很明顯地感覺得出來 ,她非常需要朋友的關心和協助。她的感情觀開始變質,生活圈也開始糜亂 ,當她徹底清醒時,眼前首先需要面對的是幾張已經刷爆的卡,還有肚子裡 那個她在pub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的孩子。 也見過經商失敗的人,明明不會喝酒,卻喝得爛醉如泥,又哭又笑又吐又鬧 ,隔天頭痛欲裂,難過至極,一點兒也不好受;但這樣酗酒的日子,他卻整 整持續了半年,沒有辦法自力工作,只能依靠親友接濟。 「就是要這樣,才不會注意到真正痛的地方」? 因為怕痛,所以用其它方式來迴避,這樣真的比較好嗎? 姑且不論這些方式是不是會傷害自己,我只知道面對痛處雖然是件需要勇氣 的事,但這就像是在心上開刀一樣,最痛卻也最實際。 不管是身體或是心理,總要「對症」才能「下藥」;醫生診斷病症,並不會 忽略患者真正的痛處;那麼我們又為什麼要刻意忽視心中的痛呢? 「就是要這樣,注意到真正痛的地方!」 我想,唯有認真檢視心中負面不正確的想法和觀念,引導它往正向的思維來 改變,那麼就像除去了敗茵惡瘤,才會是真正的療傷之方。 下回,倘若烏雲來了,請記得主動撥開它,別讓它遮住了燦爛的陽光。 你可以選擇不當向日葵,但請記得永遠向陽。 ─*亞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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