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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04 20:16:48瀏覽791|回應2|推薦10 | |
二尖瓣脫垂,是十八歲後就跟著我的老毛病了,二十多年來,除了幾次在正式場合的發病令人尷尬,多數時間我已久病成醫,即使不吃藥,也知道如何和突然跳動超過170/分鐘的心臟和平相處。 每次病發時,我會盡可能地讓自己躺下或坐下,周遭最好維持安靜,連親友的噓寒問暖這時都是噪音。接下來,專注而緩慢的深呼吸,很深很慢地呼吸著,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然後,心臟會在某一次的深呼吸中從急促跳動轉為近乎靜止,半秒鐘後,恢復正常。在那不到半秒鐘的靜止中,心臟會微微的疼痛一下,彷彿生死一瞬,又彷彿通知自己:我又一次和心臟握手言和了。 經驗告訴我,過於急促的心跳,若放任它持續三分鐘以上,視力、聽力便會開始逐漸失去知覺,而後進入休克。為了在兩三分鐘內緩和心臟的跳動,在深呼吸的過程必須完全放鬆,無論發作前有多重要的事在手邊,這時都得放下,強迫自己快速平靜下來,進入深呼吸的世界。 二十多年來我不斷重覆著「自療」,而每一次自療前,也都重覆著「放下」,不知是不是這樣的重覆行為,養成了我疏於「眷戀」的個性,無論是工作的成就、長久的友誼或是深刻的愛情,在放手的那一刻,我都極少眷戀,即使多年後想起,也只是淺笑或蹙眉,没有太多刻骨銘心。那天,J說:「古埃及人認為主宰思考的器官是心,不是腦。」,我聽了不以為然,回道:「錯,心從不思考,它主宰慾望。」 心真的主宰慾望嗎?至少我的心是如此,慾望無窮無盡,深不見底,但當大腦告訴我:「放下!」時,我別無選擇,放下後,也再無眷戀。 無視於哲學家、科學家、醫學家與文學家對「心」的理解與誤解,我的心,因慾望而任性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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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