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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2 05:18:04瀏覽405|回應0|推薦6 | |
上瑜珈課時總是躺在同一個媽媽的身邊,她是菲律賓人。一開始我們只是打打招呼甚少交談;我知道以前她有两、三個同是菲律賓的太太跟她在一起,後來她們都不來上課了,只剩她。
她常給我一種感覺,總覺得她一臉的哀傷一身的寂寞。在美國,人人注重隱私,既便我對她有這樣的感覺也僅只於個人的感覺。每個星期的两堂瑜珈課也一直只是「早安,妳好!」表面的問候而已。
有一天下了課,等大家都走了她倒是一個人坐著彈琴,彈了一會兒她停下來看著一張照片。那天我走得稍遲了些又正好把皮包放在鋼琴上,走到她身旁說了聲「Excuse Me」拿了皮包轉身正要走,却聽到她開口:「 這張照片是六年多前我跟我先生去參加一個菲律賓傳統婚禮時拍的,過了六年多才收到。」我佇立在她身傍看著她伸出的手上拿著的相片一隻手指指著一個中年男人對我說「這是我先生」,她用的是「過去式」。
「妳急著走嗎?不急的話跟我聊聊天。」空盪盪的教室,燈光黯淡下來,两個平時交情僅止於點頭的女人同坐在鋼琴的板凳上,我聽著她的故事。
六年多前才從印度被調回美國的他們,搬進剛買的新房子幾天,也許搬家累到了她生了病,體貼的先生特地請假帶她去看病,看完病拿著醫生開的處方两人開車去拿藥。停好車,她先下車,看著她先生打開車門垮出車子卻忽然直挺挺的躺了下去,一開始她以為她先生跌倒,等她繞過車身才知道她先生已沒有氣息。
「我一直狂叫( scream) !」她說只覺得天眩地轉,所有電影看過的情節全部在她身上上演。「我們感情這麼好,他都沒有跟我說回頭見 ( See You Later, Honey )就這樣跟我分手了!」
六年,她花了六年的時間還沒有辦法完全走出來,說著自己的事時她並沒有泣不成聲,只是眼裏閃着晶亮的淚光,那麼深的哀傷與對一個人的思念寫滿了她全身。「 這不是像男女朋友分手以後的那種思念,這是不一樣的。」她問我「妳懂嗎?」
我懂!因為那種思念過於沈重是盡餘生之力無法負荷也走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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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