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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18 02:22:07瀏覽1664|回應36|推薦141 | |
這篇不在我當初的寫作規劃內,心中突然跳出這個題目,覺得比較好發揮,就讓它首當其衝登場,開演暑假的北疆旅遊記聞。 烏魯木齊是進入新疆的第一站。全然大都會的規劃與興建,徹底打翻了我拒絕長大的心。本以為要多些塵土與空盪的環境,結果是享用充裕的水源沐浴,自助早餐內竟然有一大盤漂亮的香蕉,走在街道,觸目所及是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這些都不是我心頭埋藏所謂新疆的顏色。正悵惘之際,沒虧待我的是夕陽,悄悄上了妝的夕暉,染暈了高樓輪廓的邊影,於是乎,我潛入了博物館,讓歷史先交待了過去;再爬上了紅山公園,見遠山對我招手,我也輕呼對應,我來了,起程了,真正邊塞的風光,將會擁我入懷。
我們行程跟迷航老叟參加的旅遊團大致類似,他的北疆記寫得詳盡又豐富,相片拍得氣宇萬千,非常值得詳閱。至於我這兒的閒聊,等於鹹蛋小魚配粥吃,討個開胃開懷罷了。 北疆有那些顏色?你會怎麼回答? 依我來時前的想像,非土黃即褐綠,四個字兩種色。當然,我忽略了天空和湖水。等我進入真正塞外風情的北疆,我真的太小看這片廣袤土地上孕育的顏色。 寫到此,我發現自己上了「好發揮」的當。會寫不完了。 石礫接著岩石,岩石攀登巖峰,一層疊石的錯落卻是分明有序的安排。 看久了,恐怕眼睛也要得黃疸症。最可憐的是開車師傅,開了百來公里的路,幾乎沒有大轉折。一路極少有來車相會,我看得打盹,每個盹中回神的窗外風景似乎繞著原地打轉。 然而,遠離準噶爾盆地往北走,是翻山越嶺的辛苦,卻藏著不平凡的地貌。 若要編個神話,起頭的應該是一群還穿著開擋褲的神仙孩童,背著大人偷玩著仙女煙花棒,不料被大人發現了,貪玩的心硬要腿拔開就跑,邊跑手邊揮,仙女棒點到之處,讓地皮披上了不同顏色的彩衣;也或許是另一個神話,讓一個思念地上男孩卻被硬生生叫回天庭的仙女,在畫水彩的時候失神地失手掉了調色盤,調色盤到了人間,潑灑出五顏六色的思念。(照片先後是五彩城.五彩灘.五彩灘)
當我們繞到準噶爾盆地南部,天山山麓的北側,地勢已達三千多公尺。視覺也因為放眼的綠意而消解長途坐車的枯燥。 初聽到ㄅㄚ ㄧㄣ 布魯克,想到的是客家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結合布魯克(雪德絲)的曼妙身材讓大地起舞。有人或許要插嘴,討來的是海賊王布魯克,那麼要學唐吉訶德的舞劍敵風車嘛,這也行。我一定車坐太久,尿憋太久,頭殼下沉所致。但是不解的,蘆葦隨風而舞所歡唱的天山曲調,果真一直伴我在每個足跡的前行中。 北疆的顏色,此刻如風起雲湧,扒開了我的窄小視野,撞見雄偉浩大。就連路邊的野花,那極美名字的紫色馬尾花,都搖曳顫顫出一望無際的開始,一場我料想不到的美麗夢境,延伸到回途的眺望裡。 眺望了朝氣的黃,也眺望了暗香的橘。
還是隔著窗,看著風景快速往後爬行,我心中湧起了一首詩,一首屬於新疆的詩。 詩中是熱情熾烈的橘紅,亦有闊襟豪邁的湛藍。我想起那晚夜宿郊外的一家旅店,車道旁竟然「栽種」人造的椰子樹,椰子的葉子通通不是綠色。當我噘起嘴角正要嘲笑人為的不自量力時,夕陽來給我上了一課。先是回身看見綿延山巒在瞬間已經披上絲綢的紅衫,雖是令人心悸的紅,卻是溫柔的亮度,從山腰逐漸拉高,猶如入浴的少女,輕巧仔細的褪去內衣,露出古銅健康的膚色。原來夕陽要休息了。我轉向了它,看到神奇的魔法由著一層層的雲往南迤邐變幻,從昏黃到馬纓丹的紅橘交換,襯著現代的產物,卻美如仙境!
沿著公路旁鋪著的紅地毯,是花蔭姑娘廚房珍藏的香料-乾辣椒。一片越過一片的紅,在單色系的土地上是如此絢爛,張狂的紅透過車窗,竟會刺辣雙眼。因著車裡的大呼小叫,導遊補充說,有一年,正逢曬辣椒的季節,快要收乾的時候,突然颳起揚天遮日般的大風,風綿延好幾里呼嘯著血盆大口,原來捲起的都是辣椒乾,它們漫天飛舞,連太陽紅都遜了色。紅色塵土般數十萬噸的辣椒乾就這樣狂亂地奔跑,追著雲打鬧,奔馳學著駿馬的姿態,揚-長-而-去。留下傻了眼的牧人和捶胸頓足的商人。 那一年,大家只好省吃著麻辣 ,將就過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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