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蛙和炭烤蛙一口氣，也不對，比較像一同換氣：都在泅求學的陸上升等升級。如果是飛機座艙裡的升級，我一定快快樂樂翻個跟斗，來段耍龍套娛樂嘉賓，無需打賞。可是事情不是那樣，他們的升級表示一筆無法省的制裝費。

　幸運的是，清蒸蛙的國中同學有不少制服可以給炭烤蛙穿。不幸的是，學校的制服要繡上姓名和學號。

　近日來和UDN格友們在『認祖歸宗』，做『年級』的分班。寫部落格可以讓年輕人表現成熟，讓年長者少分嚴肅。然而文筆間的小小轉折，也不經意流露生活的經驗背景。其實管它四五六，回憶裡若有共鳴，心情的共鳴油然輕快起來。

　這裡說到繡學號，應是老少皆有的經驗。

　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為何要繡學號？莫非在做了不好的事，學務處（以前叫做訓導處）老師可以馬上厲喝一聲「60254趕快給我過來！」心頭模擬這樣的場景，彷彿落入音樂劇Les Misérables的場景，當男主角Jean Valjean逃獄出來被Javert追緝時，24601變成了他的代號！很可悲。

　本區的國中是所非常傳統的學校。我家孩子入學向來以『距離少、朋友多、離家近』為準則，由於地處士農工商萬般行業皆有的地獄域，要說龍蛇雜處也有點類似。不過這樣的環境也有好處，提前讓孩子熟悉小型社會的相貌，看看講義氣的孩子如何為朋友挺腰、新移民家庭（以前稱外配或外籍新娘）的孩子如何擁有『多國語言』。不知是否這些吸引力？據了解，台北市的國小今年深受少子化的影響而減班，本區的國小新生竟然熊熊增加了一班！

　雖然青少年叛逆期較難管束，畢竟是逞英雄式的小咖居多，抽抽菸或喝喝酒，跟國外會拿槍枝、抽大麻的比起來，真要慶幸此地的民風還十分純樸。

　清蒸蛙國中時接手鄰居畢業學姊的一些體育衣服。這位學姊長得很高又很會賽跑，是個校隊的好料。後來她弟弟也讀了這所學校。有趣的是，清蒸蛙和這位學姊的弟弟因某項競賽而同時獲獎，當兩人各穿著繡同樣名字的制服上台領獎時，頒獎的老師故意對清蒸蛙說：「我記得妳長得很高啊！」然後又對那位弟弟說：「你什麼時候變性了呢？」

　可見兩位孩子的媽媽都很懶，沒有把名字和學號修改重繡。

　坊間繡學號的大嬸阿姨們其實不願意幫忙拆除學號姓名的，因為很傷眼。這事在手很拙的情況下，更是件浪費青春的工作。炭烤蛙這回收到足以穿三年、大小都有的制服量。我拿起一件清蒸蛙的白色上衣，光只是拆掉一個『10』的數字，就花上不只一小時的時間，還差一點剪出個小蛇洞！這般光景比完成一篇部落格文章還要費神。真是的，為了環保和節儉，犧牲很大。

　記得我讀國中的時候，學號旁還要加橫槓。一年級一槓，二年級再加一槓，三年級就三條槓！繡學號的阿姨寒暑假永遠忙碌，算家庭外快，不無少補。

　國小雖然沒有繡姓名學號的規定，當時我讀的學校，每學期末每班會選出五名模範生，發給他們五條（？）上面繡有模範兒童（紅字）的橫布條，等到開學前，賢慧且光榮的媽媽就已經將布條縫好在制服的上衣口袋上。如果下學期沒拿到模範兒童獎，布條只好拆下來交還老師。

　這段原本模糊的記憶，竟然在遇到繡學號這碼子的事又鮮明活躍了起來。上衣拆下布條的地方，顏色總是比較白，而且有一圈車縫針扎過的小洞洞痕跡。痕跡過處會造成難為情的一蹶不振？還是來段湔雪前恥的迎頭趕上？那已是不可捉摸的心境了。

　待我回過神轉頭對炭烤蛙說，「幫你買一件新的體育制服應景國中的新生活。」清蒸蛙接著打氣答腔鼓勵：「舊衣服穿起來比較舒服啦！」然後密授老弟幾招應付老師責問姓名沒改的迴避說辭……。

　炭烤蛙去新生訓練，穿上國中制服後，感覺他似乎跨入一個令我熟悉又陌生的族群。回來聊起哪些任課老師後，兩個孩子又在雞哩咕嚕了。

　孩子求學的階段還是個現在進行式，我這廂看了雞蛋孃的未央歌，頓覺又年輕了許多。罷也，去也，明朝將清蒸蛙的制服送去繡好學號，下星期準備開學，而我的〔加州回憶之旅〕系列應該可以早些完成了吧？

【寶刀未老】極短篇－回應在雞蛋孃的文章－

遊覽車載著一車老中青少。卡拉OK時間一到，各個早已摩拳擦掌，紛紛輸入歌曲的代號，一路聽下來，什麼樣的歌都有人點。

畢竟習慣幼吾幼及人之幼，周董的歌充塞耳內許久……後來，雪恥復仇的機會來了！一聲「秋蟬」令下，「澎湖的外婆灣」也掄起拐杖，不甘示弱地打到「散場電影」…是這樣把周董硬給擊退了！

最後來一曲清唱的「忘川」，曾有的廝殺場面全已掩埋。乾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