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兩個星期前,老四告訴我,他們一大早要出門上學時,看到對面的老闆開車過來,帶了一大堆的食物給小啡眼它們一家吃。小啡眼看到它的老主人,一下子恢復到它嬰兒時期,又滾又爬的匍匐到主人腳下,四腳朝天的要主人摸它。隔了兩天之後,我從窗戶看到這位老先生開車過來,提了一袋食物給小啡眼一家人。我跟外子說起這事,外子很開心的說:“他要回來了從新開張。他找人投資一大部分的股份,他自己佔比較少。”我也很開心的說:“這老傢伙,還真tough呢。”
之後,對面人去樓空一陣子的工廠,開始陸續有了人氣。先是原本的工頭一個人先回來,開始打掃整理裏裏外外,接著,大約有四到五名工人一起工作,將老舊的機器搬運出來。外子看到,很緊張的說:“不是說要開工嗎,爲什麽把機器搬出去?”我說:“應該是要淘汰掉,換新的機器吧。”果真,今天兩三輛超大的貨運車,運了新的機器來。
真的很開心。
我們工廠,和右鄰的工廠,相距約200公尺,中間是廠家購買了許久但暫停興建的地。對面的工廠,是工業園多年前興建的建築物,非常結實,高約三樓,長約200公尺。這建築物内,只有兩家工廠,一個是我臥房窗外正對面,現在正搬囘來的A公司,一個是佔地約150公尺的B公司。
我們左邊的鄰居和我們隔墻而居。去年我們在蓋廠房時,他們的進度尚停在圍好了圍牆,蓋了一棟小保安樓,物主在我們蓋廠房時,借水,借電,借洗手間給我們,給我們許多的協助。我們的住辦樓結構框體也是由建築工人出身的他設計施工的。
搬到這裡住的時候,A公司停止營業,B公司因爲季節性小月也停工,左邊空有圍牆沒有人聲,右邊200公尺外的工廠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工過,每當夜晚來臨時,一條大大的馬路,在月光,街燈的照射下,更顯淒涼。有一次,外子近午夜才出差回來,對等門,開門的我說:“我們工廠的燈光,還有住家發出的燈火,給這條街道帶來許多的溫暖。”
冬天的常溫約零度。最冷也曾掉到零下23度。十月初天氣突然變冷的時候,我就很擔心小啡眼一家人。和老四說好,這個月一定要為它們搭好禦寒的狗窩,結果,它們的老主人回來了,這個心頭上的問題就解決了。
除此之外,人也有喜事。
左邊的鄰居,也蓋好了整座廠房,租給一個大公司。他們在施工的期間,輪到我們給他們可喝的食用水,大電,各種小設備。上星期,他們的頭頭還請我們“給”他們ADSL。
整個工業區都只能用又貴又慢的電話上網,而我們的ADSL是用無綫架網的方式完成的,網速快是最重要的誘因。我們也很大方的“給”他們兩個入口。
B公司也開工了。他們為了搶季節,使用三班人員工作,每班人員不是很多,所以不會太吵。
如果外子現在晚上出差回來,轉到我們面前這條大道,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溫暖的燈光。
前天受邀到左邊鄰居的辦公室小坐。出來後,看到小啡眼大大方方的坐躺在馬路的正中央。它的老主人回來後,它明顯的有生氣,有信心,在在顯示出“後臺有人”的英氣。
才幾個月前,它們一家人都夾著尾巴,到處找東西吃。孩子們對他們態度好一些,它們就感動得想要當我們家庭的狗,每天“賴”在我們工廠門口不走。B公司的員工受孩子們的感染,也會丟一些骨頭給它們,再加上左邊新來的工廠員工也加入餵食小啡眼一家人的陣容,它們一家人,白天就在這條馬路上出沒,晚上也隨便在上述的工廠門前睡覺。
自從它們的主人的工頭住進工廠後,它們每天都只睡在“自己”的工廠。叫它們過來吃東西時,它們還是一樣很快的飛過來,尾巴也是一樣快樂誇張的搖擺,不過呢,不再睡在“別人家”的工廠前面。
負數加上負數,得到的是更大的負數。
工業區原本蕭條的景象,除了讓厰家每天的情緒都會受負面影響,連工業區的主管部門情緒也很低落。開協調會的時候,縂是揮不去籠罩的低氣壓。
正數加上正數,得到的是更大的正數。
廠家回籠,開工,擴大,彼此都可以感受到正面的鼓勵。我們這四家工廠,來自不同的國家,地區,在這個山頭上的工業區内,舉手之勞的互助。在離家鄉這麽遠的角落,我的心裏,暖呼呼的體會到家裏的老話:“灶畜興旺,家和世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