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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1/08 21:25:43瀏覽291｜回應2｜推薦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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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阿！寂寥的黑海。 我希望跟隨著太陽落到海裡去……。 生命中最後一該死的深夜。 睡了 打咁 呼阿……呼……阿。 禿頭小丑任臉上的表情豐富的變化著，靜靜的唱完整首歌。 他慶興著自己還留有原來的雙眼，可以真切的看到，那兩個約莫二十出頭年輕的女生，從驚訝到被他的歌聲所感動，臉眶慚紅的，盈滿晶瑩淚水。 「謝謝妳。」他一眼就認出那個聲音聽起來善良的女生，從那雙同情的眼睛，他猜想就是她，白色碎花格的居家服，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有孩子般的無邪大眼，可愛的酒渦。 「我馬上可以走，請跟我說門口在哪裡？」他盡量做出和善的表情，雖然他太明自己的長相，和善跟憂愁是沒兩樣的，就好像他笑跟恐怖是脫不了關係般。 頓了一下，望著杵在旁邊掛淚不知所以的女伴，和善的女孩喬伊絲眨眨眼，吞吐的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嗯，門口就在樓下，我帶你出去。」 輕巧的轉身，她拍著她的朋友茱蒂要她一同走，身穿復古牛仔裝，茱蒂有較為高大的身材，相較下也比她成熟，倒是沒有動身的意思，朝著正在站起的禿頭小丑問。 「你就是禿頭小丑？真的禿頭小丑？」 他點點頭。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是說你……。」茱蒂難掩心中好奇追問，不理一旁直拉她衣服的喬伊絲。 禿頭小丑看看她，也看著喬伊斯，拉平自己的小丑裝，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望向斗窗外，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彩，也映得他紅紅綠綠……。 出奇的換上笑臉，好像他就在舞臺上，是的，小丑又回到了舞台。 「阿，就不小心從車上滾下來，妳們都不曉得，我最後還記得，其實我用滾的比車子跑得還要快……，真的，連我自己都嚇一跳。」他用滑稽的動作表演著，見她們沒有反應，又講著，「不相信？好啦，我從來不照鏡子，結果，我無聊去照鏡子，自己就嚇昏了，真的，我沒有騙妳們。」 兩個女孩子噗嗤的被逗笑，禿頭小丑愉快的扭動手腳。 「現在我的簽名照不值錢，要不然我就幫你們簽名，不過，現……現在，請告訴我門在哪裡好嗎，我要趕下一場的秀，在台中，有很多……呵，流浪狗要看。」 他一邊說一邊走著，用手勢請喬伊絲帶路，一邊逗著茱蒂講話。 「流浪狗？你說流浪狗要看你表演？」茱蒂瞇起眼問。 「是阿是阿，現在的流浪狗都很有錢，也很聰明的……，不過，我覺得奇怪，好像只有牠們永遠都喜歡我的歌。」 帶路的喬伊絲回頭低低的說，「不過，你剛剛唱著歌很好聽。」 小丑搖晃著大頭，也不知他從哪裡，開始發出小小的鈴噹聲。 轉過頭，鉛銅大門已在眼前，她隱約感覺他好像在表演，又不免被他滑稽而開朗的口氣所引動，來不及細想與分辨，按開大門，看著矮自己一個頭小丑，叮叮叮的走出去。 禿頭小丑踏出去，沒有再回頭，伸出手，搖了搖。 像是演出結束，步向黑暗的後臺……。 禿頭小丑下臺一鞠躬。 門在他遠離時，緩緩的關上……，他聽得到門關上的聲音，還有從那間屋裡，可能是喬伊絲的媽媽在問，是誰阿？你們在和誰講話？有人來嗎？ 叮，叮，叮……。 就這樣，他盲目的往前走去，對於這片住宅區，他完全沒有概念，又怕被人看到，所以閃在行道樹的陰影，小小步小小步的走。 一幢幢就如同他曾經買下又賣的許多棟高級住宅，綠色的庭院造景，優雅的屋簷瓦舍，幾家的灑水器自動的噴著水霧，人車分道的設計，甚至可以看到散落的小半場籃球架。 他就著月光，就著怕打擾到花草昆蟲的地上照明燈，走在不知的何方，他的影子模糊得好似不曾存在般。 最後，他看到了社區裡的一座棒球場地，走上前去，燈影濛瀧，輕架搭起的小看臺，一階一階，禿頭小丑坐到了上頭，望夜空中的清月，沒有言語。 死亡的念頭湧起。 或者是，自殺的念頭在這樣的夜，特別的濃烈，陌生的地方，不知道下個明天會如何，過氣的沒再有人在意的藝人，不會有人接受的外表，可能，不再會有人認得他，真正的他……。 其實很快的，他只要用力的把頭扭轉，聽到喀的一聲，就結束了，他知道，因為同一個身體設計師出來的朋友曾經跟他說過這件事，不會有痛覺，這是機體設計師的安全設計，為了安全……。 或者，他可以出奇的用手挖開，反正也有痛覺，他可以把臉撕裂，一點又一點的，把胸口……，不，胸口的皮膚是真的會痛，他打消念頭，還是簡單些，把頭用力的一轉。 把自己細細的手臂舉起，對著月光，看著紅土內野，遲慢的他把手放到下巴處，另外一隻就按在頭上，紅土在薄弱的光線裡，像柔軟的皮膚，在沉睡，心裡默數著，一，二，三。 「喂！」 突然的聲音嚇得他好大一跳，耳朵傳到腦裡，劈哩啪啦破碎的星點，化成透明的重重一擊，雷電閃光震撼，回頭一看，是那穿牛仔裝的女孩，茱蒂。 「你在幹嘛？」她笑著問。 放下手，他回頭望著紅土內野，也不想理會她，回答著。「沒有。」 茱蒂輕步的走上臺階，在他身旁有點距離的坐下。 「我知道你要幹嘛。」她也看著內野，不過把視線放到更遠黑色的外野去。「你要死，我猜得對不對？」 一抹笑，露出他尖銳焦黑的鋼牙，小丑扭動著自己的紅鼻子，沒有言語，一邊想著，如果她們真的追上來，應該是那個較善良的喬伊絲，怎麼會是這個茱蒂。 「我媽媽，嗯，走的時候，和你一模一樣的動作，那時候，我就知道你要也一樣。」 小丑忍不住的看著茱蒂的側臉，以女孩子的角度來講，茱蒂算不上是好看，略為浮胖的臉頰，撐得她的眼睛有些扁小，少了靈氣，更不要她相對下，鼻子有些癱塌，不過那說話的神情，好似可以脫離開她的長相，獨立出來的幽情。 小丑問，「所以你來？」 「對！」她的眼睛透出堅定的光彩，看著小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你決對想像不到我媽死的樣子……，我不想讓以後我還要想起你的樣子。」 「為什麼？你又不認識我？」 「因為……，我已經想到你死去的樣子，而且，我從剛剛就一直沒有辦法忘記……。」 狂風一陣，寒流已經又回來，吹得茱蒂的捲髮飄動，眼睛的微光在閃在閃。 呵……。 呵……呵。 小丑在笑，聽起來，像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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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