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很好睡覺。(27)

室內的溫度降破20度到達18度的時候 ,就很冷寒了。

這18度是一個臨界點。

表示冷寒了。

夢見馬賊闖入一個西北荒涼的村莊。也就是東毒西邪電影的味道。超現代的味道。因此不是末日的夢！感覺上還是有紅高梁的熱熱鬧鬧的味道。莫言寫的紅高梁家族 ,張藝謀演的。

那種感覺就是在海濱的小鎮 ,吹著含有砂礫的海風,冷個半死 ,小鎮的大街,夜晚 ,有人在第一旅社前 ,賣藥。起先一女一男打了一回拳 ,一個男生開始說故事 , ,有人舞著大刀,最後表演卡車輾過人的氣功 ,......

就是那種寒冷的溫暖 ,小鎮的歸屬感。

當然沒有買藥？因為自己還是個少年 ,初三的小男孩 ,口袋沒有半毛錢？而這些運功散 ,解毒的藥 ,少年還不需要？演了兩小時 ,中場賣三次藥 ,就散會了。

低頭溜回家去。

鑽了幾條暗巷 ,回到溪邊的小木屋。月光寒死了 ,龍眼樹也凍得不動了？遠遠的狗在叫。

天空白白的壓了下來。帶有一點恐怖！

在幽暗中,推開門。門沒鎖上？

推開了木門 ,一半 ,偷溜進去。

那是放收音機的小客廳。和吃飯的地方。

那時候還沒有電視機。

父母的房間傳來父親的聲音。

[回來了？]

[嗯！]

[去補習？]

[嗯！]

[快去睡！]父親應該還在畫漫畫。

他一放學回家,就很少出去 ,躲在家裏畫漫畫。賺點外快！那個時代 ,人人需要自保。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在外面跟人交往 ,自愛其身。是不是這樣？

日本式的教育就是一直想跟人家對決。如櫻花一般的逝去？所以個人很兇悍！隨時武裝起來 ,理直氣壯的說話。但是民國的時代不同了。說話一不小心,就會被修理 ,孤立。要勤走後門。

我去洗個臉 ,洗洗腳 ,就回房間去看書,然後睡覺。那時 ,西風還在不遠處呼呼的狂叫著。

太冷 ,一時也無法入睡？

10點鐘一到,父親就來轉陳一鳴廣播電台 ,聽廣播劇。有時候也會聽張宗榮的？

這樣要到11點才結束。吵得我沒法睡 ,不知不覺就跟著聽 ,聽上癮了。

老伯這樣回想的時候 ,也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超乎現實的那種狀態。有一種朦朧之美 ,卻是蒼白的。

這就是42年到52年的國家的精神狀態。一種虛美的等待 ,無垠的失落。一江山戰役到後來的反攻失望。年輕人只想往美國跑。在那個苦悶的時代 ,集結幫派 ,打架是另一個主流。

那個小鎮 ,冷風幾乎要把人吹走 ,人人圍觀著賣藥的把戲。已走入歷史。不再出現？1963年的情景。

就是以後他親近文學 ,才知道作家所發表的文學跟他內心實在的吶喊是有距離的。

大時代的背景使一個老兵肉體充滿了病 ,心靈也是。

他實在的一面是一隻鬼 ,徬徨的充滿鄉愁 ,頹廢的悲痛的鬼。而這些真實是不能發表的？所以那個時代其實也沒什麼偉大的作品？

他在夢裡大叫：這不是過去了？為什麼還不饒我？這樣的糾纏不清。沒完沒了？根本很難覺醒。

這一叫 ,心裡舒服了。

又一想 ,其實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來？不然天珠兒為什麼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棉被窩裡是格外的溫暖與幸福。並不是那個吃不飽餓不死的 ,沒有明天的渾渾噩噩的日子。

由於美國的協防台灣,美援不斷的進來。台灣的農業開始起步 ,輸出大量的香蕉到日本去。生活逐漸改善 ,遠景卻看不到？就是那個苦悶的時代。

媽媽常常在假日煮一鍋稀飯 ,被老伯和兩個好友吃光光。大家都很會吃！初三的少年！

那時候想太多是一種折磨。

因為遠景不明。

不要想才好。

可是一但進入文學的領域 ,眼光獨到 ,怎能不想？

當然也知道當局在想些什麼？而歌功頌德起來。老伯是寫一些靈美的心靈感受。

初三一畢業就要考高中或者是商職。

考高中必須上大學 ,才有用。

考商職 ,出來找個工作也不錯 ,只是放棄了美好的前途。低人一等。

媽媽說：不如去考師範。

結果當然沒考上？因為語文程度太差。也就是事先沒作良善的準備？

這樣像在作文一般的稀裏糊塗的夢到天亮 ,其實是沒熟睡？

2012.12.20天氣還是很冷。

那個年代 ,反攻雖然沒有希望？可是也不會被血洗？

當一個小學老師,雖窮還是有吃得飽的米的配給。安和樂利的生活慢慢實現了。作家反而沒有東西可以寫？卻有讀不完的世界名著 ,台灣與世界文學是搭上了。雖不能寫 ,卻能吸收到世界的主流的文學。

存在主義。

而且發展出獨特的文學的語言來。巧妙的融合白話與文言 ,形成成功的寫作語言。也就是動勢文 ,簡素的動勢文。這就是戰後60年來台灣文學的價值。語言與形式的建立！

今天終於出太陽了。

為太陽所長期恩澤的人們 ,以為理所當然。

作家的努力 ,很快被自由經濟所淹沒。人們不再閱讀文學書籍？而醉心於電腦遊戲 ,娛樂小說。文學等於落後與頹廢。沒有人看了？

也就是文學不僅不值錢 ,還沒有價值可言？這就是現代作家的悲劇。找不到主流的價值？

以及自我的驕傲？

老伯一直在書桌前發呆。

他好像決定要返回現實的小說中,不要再寫科幻的題材了？

可是神的星球還沒寫完？又好像寫不下去了？

中午了。

天珠兒來說：[中午只剩我們兩個人 ,不如各自弄泡麵來吃一吃就算了。]

[也好！]老伯無端端的興奮起來。

紅色的潮流眼看就要消失在歷史的浪潮。

幸福的今天,人們好像不需要文學了？其實不然？人人都有強烈的發表欲！以表示自己是自由又存在的現代人。只是型式將改變！有單獨性的連載 ,為大家所接受。就像看連續劇的在網路看小說。天天看 ,成為精神的食糧。發表小說的,也看別人的小說。文學就不死了！

天珠兒好像有忙不完的家事？

東摸摸,西摸摸。也好像很幸福的？

世界末日的前一天。

阿彌陀佛。

鳳凰颱風已過，我們還是要堅強的活下去。天地良心，小說家傳達的就是天聽，就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