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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17 11:57:45瀏覽412|回應1|推薦3 | |
靈感書/飄洋過海來看你
2010-07-16 聯合副刊 張娟芬/作家 說到底,死刑議題之所以具備那樣濃烈的情緒爆發性,是因為支持與反對的意見底層,都有著豐沛的情感…… 「悲傷有很多過程,我都經歷過。」台上這位美國老太太一字一字清晰的說。她的女兒被謀殺了,後方的螢幕上映出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隻狼狗在戶外,健康開心的樣子。 「其中一個階段是否認。當作這事沒發生。有一天我看見一件藍色洋裝很漂亮,我把它從衣架上拿下來,心想,這剛好是我女兒的size。衣服拿到手裡了我才想起來,不對,她不在了。」 老太太叫作阿芭‧蓋兒(Aba Gayle)。失去女兒以後,她在各種宗教、哲學裡尋找答案,經歷漫漫長路,她決定了她對死刑的立場:「我不相信謀殺,不管那謀殺發生在家裡、街頭、荒郊野外,還是刑場。」 這一天外面好熱好熱,會場裡冷氣好冷好冷,可是這幾位「謀殺案受害者家屬人權促進會」(MVFHR)的成員,在廢死聯盟辦的「飄洋過海來看你」座談會裡,娓娓訴說他們的心路歷程、他們的想法,又令台下的人心裡深沉的震動。我注意到一個有意思的細節,那就是好幾位都用了「榮耀」這個字眼,honor。 瑞尼‧庫欣(Renny Cushing)說,他父親與他自己本來就反對死刑,他不願意屈從於這件謀殺罪行,這個罪行奪走了他父親的生命,但他絕不容許父親的信念也被奪走,所以,反對死刑,是榮耀父親。阿芭‧蓋兒則說,站出來成為反死刑的運動者,傳遞愛,才能榮耀女兒在世間留給她的回憶。 這一點饒富深意。支持死刑的受害者家屬,也是同樣基於對逝者的感情,同樣地想要以某種努力來使逝者的生命值得,並繼續發光。說到底,死刑議題之所以具備那樣濃烈的情緒爆發性,是因為支持與反對的意見底層,都有著豐沛的情感。 我舉手問阿芭‧蓋兒,「妳有沒有遇過支持死刑的受害者家屬呢?可不可以跟我們分享這些相遇的經驗?」她說,以一貫的誠懇溫慈:「我不跟人爭論,因為爭論是沒有贏家的。我只是以身作則的活著,我相信愛,我就四處去監所探望受刑人,做我相信的事情。當我看到受害者家屬那麼痛苦,我也很痛,我真的很希望能幫上忙,不過,我不會告訴別人,他『應該』怎麼感覺、怎麼想、怎麼做。我只希望也許我種下一個小小的種子。在他心裡。說不定以後種子就會發芽。」 後來一個參與活動的網友來留言:「非常奇怪,像接受了一場療癒之旅。」這件事情最奇怪的就是,我們本來並沒覺得自己有受傷啊……卻在聽了以後感覺好像隱藏的傷口被發現了,然後又癒合了。他們真的是「一滴淚光照亮世界」。「失去」了最多的人,現在卻成為「給予」的人。 ----------------------------------------------------------------------------- 讀後感想: 文內這一段---「我不跟人爭論,因為爭論是沒有贏家的。我只是以身作則的活著,我相信愛,我就四處去監所探望受刑人,做我相信的事情。當我看到受害者家屬那麼痛苦,我也很痛,我真的很希望能幫上忙,不過,我不會告訴別人,他『應該』怎麼感覺、怎麼想、怎麼做。我只希望也許我種下一個小小的種子。在他心裡。說不定以後種子就會發芽。」----正是我們社會上最欠缺的吧? 爭論,可以抒發情緒;爭論,可以支持自己(的無知);爭論,可以打發時間;爭論,實在是我們社會在處理不同意見時的習慣動作。 看見文中那位阿芭‧蓋兒的歷程,欣喜見到他已經走到這個境界。如果能夠沒有那場不幸,當然更好,但是,當不幸已成事實,就只能努力往阿芭‧蓋兒現在走到的境界前進,否則,只是『再』賠上自己無辜的時間與生命,太不值得了。 阿芭‧蓋兒說,「我不會告訴別人,他『應該』怎麼感覺、怎麼想、怎麼做。」…………太多人喜歡當老師,教人家你應該如何如何。我也有這種壞習慣。不知道多久了,我漸漸也懂得這個道理,經常冷眼看旁人當老師,覺得真有意思。慢慢地,我知道,我越來越沈默,看起來越來越沒主見,但是,心裡一些堅持卻越來越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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