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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01 21:24:48瀏覽543|回應0|推薦4 | |
意識流轉,他也想起大嬸,那個擁有他記憶中母親的背影的女性,五十初頭年紀,頭髮卻依然烏黑亮麗,臉上的皺紋倒是有幾條,不過都只是清淺掠過而已,不曾深層著陸。和她在一起時,他無比的放鬆自在,因為與感情無涉,他無須擔心虧負了誰,也不必因感情可能改變流向而心存罣礙,更加不須為此而刻意和對方劃清界限或是保持安全距離,心情可以平靜的隨遇而安,這種感覺很難得。只是他不瞭解為甚麼連她也要離他而去?為甚麼在他身邊的女性總是無法長久駐留?他就像是佇立在路邊的公車站牌一樣,任人停靠歇腳,再飄然遠去,而他永遠卻只能站在原處送往迎來,這...莫非便是他人生寫照? 他從來沒有想要甚麼的明確想法,不是他無求無慾,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該不該去選擇,總認為屬於他的終究會轉回他手上,不屬於他的強求也沒用,這樣的信念造成他的躊躇,機會轉眼即失,讓他終於喪失人生許多寶貴之物。只能怪他自己不懂得把握珍惜,又能怨誰? 猶記第一次失去時,那痛徹心肺的感覺久久難以自己,甚至還為此流下幾滴傷心淚水。第二次失去,痛的感覺淡薄了幾分,時間也明顯縮短不少,矇頭大睡了兩天醒來又是一尾生龍活虎,天空還是一樣湛藍,世界還是依然美好,彷彿發生的過往全都不存在似的。至於第三次....著實想不起是甚麼時候發生的事,反正早已淹沒在記憶的海域裡從此不見蹤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也或許曾經有過印記,只是那一切早已成為過去,從此他的生命裡只剩下不停的工作,再也沒有一種叫做女人的因子存在。 遇上大嬸是他生命中一次轉折,理由在於她的背影酷似母親,為了她,他做了生平不曾做過的事,像塊瑰寶似的把她捧回來,竭盡所能的給予照拂,以為少了男女關係情誼必定能走的久長,不料....她終究還是離他而去,甚至連隻字片語都未曾留下,對她而言,他又算是甚麼呢?一個可欺的同事?錯身而過的其中一個路人而已?是甚麼都已經無所謂,他不在意,最壞的時光已經過去,他再也沒有甚麼可失去的了。曾經有過失去怡時的痛,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經歷一次,就這樣吧! 漂泊在海上的船隻走到最後總要停歇,把油加滿,確實補充食物,為另一場啟航預做準備,任何一個停泊處對他都只是短暫停靠而已,哪裡都是一樣的。真是哪裡都是一樣的嗎?他捫心自問,但似乎也不怎麼肯定,坐著的當下一股倦意爬上他的背脊,他忽然覺得該是離開的時候,舉目向窗外望去,遠處的青山正對他微微含笑,黑鴉鴉的天空像被一塊巨大的遮雨棚遮蓋著,讓原有的藍天不復一見,只有一片壓迫感密密的對他當頭罩下,似乎也想把他擠壓碾碎似的。山巒裡鑲嵌著一片翠綠.....應該是綠色沒錯,雖然處在黑暗中無法辨認,不過沒理由樹木不是綠意盎然的,不是嗎?那叫常識,也叫常理,是一個經過千百年始終不變的自然界的無聲組曲。 離開繁雜擁擠的都市吧!到鄉間去,尋訪一片屬於他的青山綠水,從此落地生根,低調的、靜悄悄的渡過他的人生。拉扯著思緒的扯線,正想順著流向隨意遊走,一陣巨大的騷動自入口處傳來,聲音響徹雲霄,連原本坐的四平八穩的他也不禁受到些微振動,拈起一絲好奇心,站起來,視線在鑽動的人潮間尋訪探索,穿透夾縫終於尋見兩個閃亮身影,不過捕捉到的影像依然模糊。他走近幾步,抬高能見度,然後他看見一對誰都會眼睛一亮的男女相偕著走進會場。 男的穿著品味高尚時髦的銀色西裝,頭髮梳的伏貼平整,一身帥氣滿的溢出來瀰漫周圍,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不免想豎起大姆指稱讚一番,自然成功的成為女性注目的焦點人物。是趙俊豪,果然帥到讓人凍抹條。女的卻也不遑多讓,入時的鵝黃色薄紗長禮服描繪出她纖細玲瓏的身段,也烘托出她膚質的柔嫩細緻,鵝蛋形的臉上上著薄妝,細長的眉從一對活靈活現的大眼上輕掃而過,秀氣的鼻樑適度的聳立起來,底下彎著一道水嫩豐澤的唇瓣,唇角微微彎起,蘊含著一絲笑意盈然。果真是男的出色女的嬌俏,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天爺總是把一切安排的恰到好處,誰該配誰是老早就已經註定好的事,不然緣訂三生這個詞彙因何而來?在塵寰中來來去去的過客,沾點他生命的墨汁再飄然而去,留下一點痕跡後從此銷聲匿跡,或許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他想。 廳上熱鬧滾滾喧囂聲不絕於耳,他的耳膜因此脹痛起來。這裡太熱鬧了,並不適合他,他適合的地方該是被人遺忘的安靜場所,一個誰都不會留心注意的地方,於是他開始沿著牆緣悄悄竄逃出去。遁出大門後,他追逐著光線向會場望了一眼,視線竟與那妙麗女子無預警的接著了。真是奇怪!他怎麼覺得她的眼神似有所訴似的,一個既美麗又陌生的女子怎麼可能對全然陌生的他傾訴甚麼?不可能的吧!一定是他神經過敏,腦海裡才會因此紡出虛構的影像來,和白日夢一般無異。思緒平定後,他立刻轉身馬不停蹄的跑起步來,身影很快的被吞沒在一片黑暗裡,讓人再也無法從遠處擷取。 「欣彤,欣彤....」趙俊豪迭聲呼喚身旁的女伴,暗暗奇怪她情緒上的失落,終於喚回她的神智。 「怎麼了?」臉上染著淡淡的笑容,晶燦的眼眸透望著他。 「怎麼忽然發呆了?」他關心上下打量她,擔心她是否身體不適。 那樣一個細微的舉動卻牽引了她的心,被關心、注意、疼愛、捧在手心才是她要的,輕掬手把套著蕾絲手套的纖纖玉手滑進他的手掌與他相扣,那是一個象徵著主動賦予未來的動作。他微微一怔,心田被一股感動充滿,隨即會意的把她的手牢牢握住,她已決意于歸於他,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轉折。緊緊相扣的雙手,彰顯出禍福同共、分甘同味的決心,也是走向另一個層次的開端,未來還長著。 在眾人起哄聲中,葉欣彤與趙俊豪翩然起舞,輕妙美麗的身影在會場中穿梭迴旋,把晚會的氣氛炒熱起來,從此一路推升上雲端,伴隨著高潮迭起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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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