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 blues 6

據報導：阿爾卑斯山綿延五國，而位於瑞士和義大利邊界上，馬特洪峰以特殊的三角錐造型聞名。孤高，挺拔，幾乎瑞士所有的風景明信片都可看見它的雄姿。

馬特洪峰標高四四七八公尺，遊客通常是花四十分鐘搭登山火車，到三千一百公尺的葛納格娜遠遠地欣賞。這是馬特洪峰最得意的角度，被白雪覆蓋的三角錐配上延展冷傲的山勢，使馬特洪峰得以揚名世界。

由於它的山勢陡峭又險峻，吸引世界各地的登山者來攀登，其中北側是積覆冰雪的大峭壁，落差達一千多公尺，與艾格北壁、大喬拉斯北壁並為歐洲三大北壁，攀登難度高，曾被登山界認為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戰。1931年史密德兄弟成功攀上，震驚了登山界，兩人因此破例獲頒奧運金牌。

直到今天，包含馬特洪峰在內的歐洲三大北壁，依然被視為冰雪岩技術攀登的指標，登山者以能完成這些經典大挑戰，來肯定自我的攀登能力。

艾喣曾和奧圖森還有幾個朋友經由策馬特近距離看過馬特洪峰。奧圖森的朋友是阿爾卑斯山迷，更確切一點是『山狂』，從看山到開始爬山，從小山征服到大山，馬特洪峰是他們的夢。

從奧圖森朋友的眼中，他看到登頂的渴望，執著的信念。

那種著魔，為了一個目標或一個人，用盡所有天分和頑強，甚至犧牲生命也不覺可惜。

那種著魔，雙眼釋放無數能量，每一次呼吸，每一根血管脈動，身體飽和著，怎麼彎曲都行，只為和群山融為一體。

他的信念也是這樣，和他的琴融為一體，自然共鳴。

「怎麼這麼沒精神？」奧圖森來到艾煦面前：「琴的事辦好了嗎？」

「我的琴到不了那個境界。」他依舊沉思著托著下巴：「好比攀登馬特洪峰，我到了一半卻被風雪阻擋，失去信心而迷失，可是她卻排除萬難，不斷往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說什麼？怎麼扯到馬特洪峰去了？」奧圖森失笑。

「我去打個電話。」他突然站起來。

他想聽念平的聲音，想跟她說幾句話，想拉琴給她聽，詢問她的意見。即使他心裡已經很篤定要請克勞蒂亞幫忙。

「桐叔？」聽見佟桐柔和的嗓音，心情頓時放鬆：「抱歉打擾你，念平在嗎？」

來來往往的學生穿梭中廊，有些甚至就地拉起琴和教授討論。偶爾幾個偏差的音傳入他耳朵，他默念糾正正確的位置。

「不在啊！」他有點失望：「會回來吃晚飯嗎？」

「最近教會舉辦藝術展，她在趕書法書籤。我有寄給你吧？」

「有。」他回：「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楊萬里的小池，很生活化的一首。念平寫的每一首詩或詞，每一句話我都會背。」

「是不是遇到瓶頸？」

「桐叔，你聽聽看，告訴我你看到什麼。」將聽筒放上，拿起琴開始演奏巴哈的Partita no 3 Gavotte en Rondeau。

豐富具有質感的音色，絲絲入扣的情緒，大師調教出來的身手，他早就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眾所皆知的明星。

中廊的學生各個停住，不自覺受艾煦吸引，品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