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心 7

身為父親，范毓倫不願懷疑俊曜，但那張手跡又讓他不得不相信，俊曜真的做了讓他傷心的事。

他也清楚不分青紅皂白質問俊曜只會讓事情更難收拾，為此他傷神好多天，直到茱麗葉在父親的陪同下向他坦承對雨落下毒，表示這幾天備受煎熬，如果雨落最後昏迷不醒，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讓他除去那陣混亂掙扎的內心交戰。

王醫生打電話告訴他雨落體內毒物檢測結果，表示已經呈報警方。他用著非常遺憾，甚至譴責的口氣，范毓倫明白王醫生的暗示，也清楚這件事只有合乎邏輯的解釋才能落幕。

但他能讓茱麗葉承擔過錯嗎？她只是太嫉妒！他清楚嫉妒的滋味，所以心疼茱麗葉的傻。

警方釋放凡妮莎，轉而詢問范家所有人。

俊曜的母親非常不滿，不懂警察為何懷疑她和她的兒子。

「你們不要含血噴人！雨落都已經醒了！再說那瓶酒明明是那位服務生親手開的！誰知道她有沒有動手腳？就算查不到她的指紋，她也絕對脫不了關係！」

前任范夫人發怒的指著警察「我什麼身份居然讓你們這樣污衊？再怎麼怨恨，我和我兒子也不會用下毒這麼卑鄙的手段！如果照你們的推論，兇手就是這房子裡面某個人，那麼雨落自己也有可能。你們怎麼知道他不是裝病？他就那一副快死的模樣，結果也沒死，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你何不去調查他？說不定他和私人看護合力，要謀遺產～」

看護急的喊冤，俊曜忙著阻止母親發話，茱麗葉父女嘰哩呱啦的法文，吵鬧不休，直到范毓倫一聲喝斥。

范毓倫告訴警方，雨落會中毒是他的疏失。他眼睛老花沒看清楚藥劑用量，敬酒之前他擔心雨落身體撐不住，要他服藥。

室內逐漸安靜到無聲，知道與不知道內情的人都瞪大眼，震驚錯愕，隨後又是一陣爭鬧。

三天後，紀洋控告陳肅芳教唆外孫女紀藹然侵占捐款，惡意利用手足之情，藐視法律。

兩則新聞佔據各種八卦雜誌，所有陳年舊事被揪出來攤在陽光下，慢慢逼近那被隱瞞的醜陋核心？

「雨落？」

茱麗葉敲敲門，他回頭，微揚嘴角，看她來到身邊握住他吊著點滴的手。

「覺得怎樣？」

雨落點點頭，似乎很疲憊，眼神有些迷濛。

「我是來道歉的！我～」

「嗯～我不斷的想～這樣一次一次折磨我的心臟，強調我的病痛有何意義？我不斷的想～那些蝴蝶～妳父親那麼愛牠們～我想～如果讓牠們迷失在雨夜裡，讓牠們失去方向，實在太可惜也太讓人心痛了！」

雨落不是在跟她說話！藥效催發讓他進入深層的感情領域。

「還有呢？我在聽。」

「牠們適合藍天白雲！就像妳家常去的民宿～遠離塵囂～享受新鮮空氣，在幸福的環境下傳遞花粉～我們要在一起但不是什麼都不管！我～我去法國前，妳罵我是對的！我太害怕擁有希望～太害怕全心投入卻被無情剝奪！我想活得真切！」

「還有機會的！」

「我還要跟茱麗葉道歉。」

啊！什麼？淚漸漸濕潤茱麗葉雙眼。

「她是個很好，對葡萄酒很有天份的女孩～」雨落低聲「我卻讓她利用心愛的葡萄酒做壞事～有機會我一定介紹妳們認識～希望她原諒我！」

她蒙住嘴，以免太過激動痛哭。

「答應我～」他盡全力握緊茱麗葉的手「我們～所有人都不要當雨夜蝶了！」

雨夜蝶？那是什麼？

「不要孤獨的在雨夜裡飛～不要那麼孤單～妳聽我說～我有個想法～我有個想法。」

雨落靠在茱麗葉耳邊，緩慢但流暢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