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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3/24 18:39:00瀏覽182｜回應0｜推薦5 | |
【第五章】臨時插播
得到裘殷青梅竹馬的情報是預料之外的事情，也當然，被阿藍提早發了送客牌也是等同的道理。而在這段下班前的時間，我便與學妹驅車前往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路途中，學妹已經確認好了對方在這段期間是有點空閒不錯，但是是無法接受正式的訪問。「就當作聊聊天好了！」學妹對我如此轉述對方的語句。
裘殷青梅竹馬所開設的水電行離阿藍家有一段距離，在這駕駛的時間內，學妹還與他又通過了幾回電話，對方似乎再三地確認與自己的談話是否會見報等等，而學妹則幾乎以一貫的回答回應：尊重當事者意願。
說實在話，這似乎也不該是幹我們這行的人會說的話，了不起就是上個馬賽克或者寫出不願具名的受訪者等頭銜。然則學妹似乎比起一個採訪者而言，更善盡書迷的責任，不斷地表示希望能夠「聊聊」這件事。
也因為學妹如此盛情，我隱約間似乎聽見了從學妹手機那方傳出來的細碎聲音帶著些無奈。而約莫二十分鐘左右，我們這才到達了目的地。
目的地的水電行開設在住宅區的巷弄內，並不是很顯眼。由於車輛進出的困難，我便姑且把車子停泊在一小段距離之外的停車格後，和學妹步行進入。不同於鬧區的車水馬龍以及嘈雜的人聲，小巷弄內只有三兩孩童的追逐歡笑聲以及時而閒談的大人們。
我與學妹的出現算是很突兀的一件事，雖然因應受訪者的要求而沒帶上攝影器材，然則學妹還是將錄音筆帶上以便整理資料時使用。
我對於水電行所擁有的就是家中附近的那家水電行一般，東西繁多、燈光昏暗以及主人常常不在家的印象，而裘殷的青梅竹馬所開設的水電行倒是與我過往的印象大相逕庭。
似乎是女主人的女性一手抱著約莫一歲左右的嬰孩，另一面還不時喝斥著到處跑的幼童。
「您好。」學妹首先趨向前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而我也跟進示意。水電行的女主人似乎早已知道我們要來訪的事情，滿臉確像是老大不樂意一般，只是簡單地說著「等一下」便拉著小孩走了進去。
我與學妹等候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當水電行的主人出現在我們眼前時，他那斯文的外貌以及氣質絲毫不若阿藍口中所形容的一般，那曾經荒唐放縱的影子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學妹與我又各自地自我介紹了一次。對方十分謙恭有禮，然則面對我們的職業似乎有些緊繃，還再次地確認我們並沒有攜帶相機等攝影器材。想當然耳，以一個職業道德的禮貌性而言，學妹還是誠實地提出了是否可以錄音做為報導書寫的筆記。
他的神色有些為難，雖然學妹已經釋出了最大的誠意，但他似乎還是有所顧忌。正當我準備插話之時，站在他身後的妻子有些不悅地出聲打斷了我們彼此延續著的氣氛：「抄筆記就好了吧？不需要錄音。……如果可以的話聽聽也就好，我們是很不想接受訪問的。」
「這樣啊……」看著對方的表情，我又看了學妹一眼，之到了學妹也明白對方對於接受採訪的顧慮應該大多都來自於自家太座的因素，因此也就姑且讓步不錄音，而接下來我們的採訪便大多時間在對方的妻子「監視」下進行。
「她是我國小時候認識的朋友，我小學三……還是四年級的時候是轉學生，因為爸媽離婚了，所以也不是在學期初時才轉學。轉過來的時候很尷尬、大家都有自己的團體，加上那時候功課不好、被老師討厭，所以自然而然就被排擠……」
他在提起這些往事時，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怨恨，反倒是帶著更多的感慨：「裘殷對我很好，雖然她在班上的人緣也不是特別好，但因為她主動找我說話、還像老師推薦我做體育股長，所以漸漸開始就有人找我說話、願意跟我玩……」
接著，他像是天外飛來一筆地插上了問句：「你們是從阿藍那邊拿到我的名片的？」
「是的？」學妹不明所以：「怎麼了嗎？」
「沒什麼。」雖然這麼說了，卻還是看見他嘆了口氣：「我國中那陣子曾經走錯路，那時候裘殷三番兩次勸告我，甚至跑到我家來……但是我都沒聽進去，後來我聽了當時某個朋友的話，故意用很輕佻的語氣跟她說了：當我的女人我再考慮。雖然當時我並不是那麼想的，但是看到她愣住又很像受傷的表情，本來說出口的後悔反而因為愛面子而變本加厲……」
哇，真糟糕！可是我想當時他大概是喜歡裘殷的？
果不其然，他身後的太座面露不悅：「老公！……就讓你不要說這個！」
只見他皺了眉頭道：「兩個孩子都有了！吃什麼醋！」
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我大概可以猜想原本他的百般顧慮和想要拒絕受訪主要來由都是妻子吃醋的關係了。
「對不起啊。」
「不不不──請繼續！」
「那個阿藍有跟你們說嗎？他喜歡裘殷，後來知道我這麼不像話後，甚至直接拿著一本他們學校的校刊跑來找我，還不是從裘殷口中問出我住的地方喔！」他苦笑著：「我和他狠狠地打了一架。那時候其實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要幹什麼，但後來也是因為那篇小說的關係，讓我決心要做被人需要的人……」
「所以後來，我就在我繼父底下當學徒，最後開了水電行。」
「裘殷老師的小說對您造成很大的影響呢！」
聽到學妹這句話，他哈哈地笑了起來：「才怪！」
「咦？」我和學妹聽到這麼豪爽的笑聲幾乎同時驚疑出聲。
「那時候我根本看不懂啊！現在搞不好也差不多吧！」他笑著：「但是就覺得裘殷好厲害，她以前就當過什麼國文小老師的，作文雖然寫得很普通，但很會寫一些故事……我就想啊！她能夠那麼堅持自己的興趣，而我那時候除了打架鬧事以外就一無是處，所以才決心改變的！」
「這樣啊。」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沉重：「說來她死後，我都還沒去上過香。」
任由這樣凝重的氣氛蔓延，他的言語間表述了自己的心情：「可能是覺得沒臉見她吧！但是她後來還是有來找過我，只是那時候我剛好不在……」
眼見氣氛如此膠著，學妹說道：「在你的認識下，裘殷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拜託，我國中後就沒見過她了耶？」他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卻還是老實回答：「是個很……文靜的人吧！但是跟外表不一樣，是個很固執又很一意孤行的人。」
「一意孤行？」
「是啊！沒人會想跟學壞的同學混在一起吧？可是她還是不顧他人眼光一直來找我。」他回憶般地：「而且我剛才說她是來勸告我的，但其實她說的話都很不中聽，就像是……你在這裡混還不是一樣沒出息！同樣都沒出息的話，幹嘛不選輕鬆一點的方式待家裡睡覺啊！……之類的。」
「裘殷老師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呢……啊！」學妹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不知道您是否看過老師的小說，有篇收錄在《裘殷短篇集》裡面的一篇《靴》有類似這樣的台詞喔！」
「我沒看，不過我知道。」他回頭看了妻子一眼，說：「因為我老婆是她的書迷，以前還在交往時就常常逼我看，所以後來知道我跟裘殷認識時，吃醋得不得了啊……唉呀！妳幹嘛打人！」
「好了啦！」看來位於他身後的太座完全不想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雖然一手還抱著孩子，已經是立刻起身要趕人了：「夠了夠了！我們還沒吃飯，到這裡就好了！」
幾乎是狼狽地被趕出門後，裘殷的青梅竹馬帶著抱歉的笑容送我們出巷口。
坐上車以後，我和學妹不約而同大笑出來，接著，在確認了明日的採訪以及工作行程後，我們在回到公司以後各自回家去了。
這天晚上，我上網搜尋了裘殷的相關資料，看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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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