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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20 00:02:46瀏覽3873|回應19|推薦139 | |
我為卿狂 ' 割草機嗡嗡的殺伐之聲越來越近,我那遍翻草地的手猶豫已久,終於忍不住拔起兩株即將斷送在機械下的野花。那是在山頂的公園。 回到家,洗淨空了的調味料瓶,插上這兩株得瞇著眼才瞧清楚的小植物。 我翻著最近買的『野花圖鑑』,想認出它們的名字。 圖鑑是依著"花色"與"花瓣數"編排,並經植物學博士審訂,原本長期依賴網路查詢的我,最終還是向實體書的便利性與相對準確度投誠,也回歸一向喜歡的觸感。 起因都是上週,天色暗淡,驟雨乍起,在山頂匆忙照下了一朵半公分大小的花。後來經電腦放大才注意到,雖然一樣有著幽蘭輕吐的嬌美,這朵野花並非原本認定的通泉草。翻遍圖鑑,還是確定不了佳人的真實身份。 ' 我像是初見茱麗葉的羅密歐,或是西廂記中的張君瑞,初遇之後,輾轉反側。一週後復回到上回首遇的草地,認出草叢上那幾張曾經掛滿水珠的蛛網,開始趴在地面搜索佳人倩影。 還不見佳人,又瞧見一朵微觀級的白花;而數吋之外,上回相伴佳人的草葉也現了身,然則花已然結籽,聲銷跡匿。那麼,就當草葉是茱麗葉的奶媽、崔鶯鶯的婢女吧!總多少能幫忙傳遞些許佳人音訊。我憑藉葉身形體,總算在網上核對出那日的淡紫花名~~變葉山螞蝗。 認出一株野生植物的名字,具備多少意義? ' 沒有吹噓的對象,沒有好奇的聽眾,或許純然起自習慣性地對生命的敬意,對環境的謙恭、對未知的興致。 也或許,這樣的好奇,會帶領著疲累於現世紛擾的心臟,尋找其他跳動的理由。 卿本佳人 ' 校園去秋為防颱而照例鋸短樹幹,今夏鍾愛的大葉欖仁再度綠意昂揚,但旁邊的那株卻無法再度振作。原本是什麼樹哩?就連校園角落的"北醫老牌沉思者"至今也還想呀想地,想不起來。 ' 而野草則是不同的~~草本植物就有如我這「自由業」,流離到哪、落腳到哪,既可軍容壯盛、也能輕車簡從。既是意興闌跚,也是寬心隨意。 當然,這種韌度未必具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寬闊意象,但好歹也有做個「壓不扁的玫瑰」或是「打不死的蟑螂」的企圖。 沒有那些受到花圃特意栽培觀賞用植物的虛矯,它們一但離開溫室環境,便會迅速枯老。我的草本人生,不是不老,是不畏懼衰老。 史瑞克曾經給了篇文章連結,國中生的生物研究報告,當草地被犁平之後,第一個長回來的野草,是"黃鵪菜"。推斷原因,黃鵪菜的闊葉貼近地面平行展開,機械走過,往往逃過一劫。我自己的觀察,在北醫的壘球場上,則是以禾本科的植物稱王。越普通常見,越是耐久可見。野草的生存哲學,頗為特別。 ' 在校園中尋花,卻悵然發覺,有些去夏野客沒了蹤跡。想是自由慣了之後,不願久待呆板的醫界。憑藉相機的選擇性取景當下,平凡校園植物的微渺光影,也能變幻豐盛的視覺宴饗。注目的光線越是強烈,感受便越是清晰透徹,以及確定。注目的標的越是集中,越能找尋出宏觀下被忽略的姿顏。 我們是否也能如此注目人生?在"選擇性取景"下,美麗能夠膨脹,而苦感,則不過是生命的提味、山脈上細碎的鐫刻,以及廣闊襟懷間的些許註腳。 ' 山頂來的白花始終沒能找到名字,但在除草機到來的最後一刻,它畢竟隨我回家,數日來在案頭默默相伴。沒有名字的,我的小小調味瓶花,送來瞬間天堂的滋味,簡單以及確定,在它命運的最終點之前。
(紫花醡醬草) 紫花霍香薊
黃鵪菜
謎樣的花
' 小螽蟴隔著葉片與我躲貓貓,而小小非洲鳳仙(謝史瑞克)則與小葉冷水麻一道從石縫鑽出,擺脫家花限制。它們,都想要走自己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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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