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之一　火之使者

　　派曆225年3月2日。

　　洛伊一見到古斯塔夫，對方就拋了一個小瓶子過來，打開一看，瓶子裡裝了一種紫紅色的液體，一股刺鼻的鏽味立即嗆得她直打噴嚏，眼淚流個不停。

　　「嗚，這是什麼鬼東西呀？好難聞。」她捏著鼻子，哀怨地瞪著青年。

　　青年只聳聳肩，冷笑兩聲：「那不是給妳聞的，而是要給那個傢伙的。」

　　然後用手指著乖乖坐在床沿不敢說話的變種吸血鬼，語氣中帶著嘲笑的味道。

　　這女孩每每得到東西就又聞又摸，遲早會被自己害死，不來個機會教育可不行。

　　「給他？」洛伊遲疑地盯著手上的瓶子，心想自己剛才可被嗆慘了，賴索拿了會不會也出事。然而她的疑慮在對方接過瓶子後就中止了。

　　吸血鬼看了看瓶中的液體，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著古斯塔夫。

　　「這是……」

　　「你不是覺得冷嗎？大概是貧血吧！雖然不是正統的，不過那個藥草汁的成分和血很相似，你喝下去感覺會好一點的。」

　　盯著手上的瓶子，賴索越想越不可致信這是真的，這兩個人明明就只是來這個村子辦事時碰巧遇上自己的，可是卻一直替自己著想，為了主人打自己而生氣，主動決定要為自己洗清冤屈，現在還弄了這種飲料……對於這種種恩情，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報。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為什麼，只是心血來潮。」古斯塔夫又聳了聳肩，故作不在乎的樣子，而後又頜首，道：「不過我可不做完全的白工，有件事需要你的協助。」

　　果然沒那麼簡單嗎？他不禁失望了一下。

　　「……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想請你幫我辨識一下這個。」說著，他鬆開一直握拳的右手，把掌中的物件亮出──

　　那顆從樹妖身上得到的結晶。

　　賴索一看清那結晶，臉色立即凝重起來：「這是……風之晶魂？」

　　「你果然認得。」青年一面說，一面把結晶收起來，因為動作太迅速了，以致於一旁的洛伊什麼也沒看到，雖然很想看清楚，但她再衝動也知道這時候應該要克制。

　　接著聽到古斯塔夫又說：「我要你幫我找到火之晶魂，我想這對你來說並不算難事吧？」

　　「是的，」吸血鬼點點頭：「今晚我就可以帶你們去火之晶魂的所在地了。」

　　聞之，青年怔怔然：「你已經知道在哪裡了？」

　　「是的，」吸血鬼依實回答，停頓了一下，面帶苦笑：「說來可笑，就是那個晶魂把我害慘的。」

　　「你是說，村子大火是那個東西引起的？」洛伊也聽出了些頭緒。

　　「是它的守護者。我想應該就躲在村子旁邊的山洞裡……」

　　「今晚就待我們去！」不待對方說完，古斯塔夫就斷然插入一句，把細心講解的吸血鬼跟聽得入神的女孩都嚇了一跳。

　　接收到青年氣勢非凡的目光，吸血鬼想也不想，點頭如搗蒜：「是，我這就去準備。」

　　然後跳下床，不知道要忙什麼地向外跑去。

　　洛伊看著他匆匆忙忙離開的身影，再看看古斯塔夫志在必得的神情，正想問有關驚魂的事情，卻被青年搶先了一步。

　　「洛伊，把這個帶著，要是在路上看到一樣的植物就摘下來，以後賴索那傢伙就交給妳照顧了。」他丟來一張畫了某種不知名藥草的圖紙，也不解釋清楚便也離開了，留下女孩一個人愣在原地。

　　以後……是指賴索以後都會跟我們行動嗎？

　　還有，古斯塔夫蒐集那些結晶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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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旁的山洞。

　　這地方一看便知不是常人會出沒的地方，銀灰色的石壁大概因為乾燥，表面已有些龜裂，細小的岩石碎屑從縫隙中落出，一不注意就會被砸到頭。在腦袋受到不知道第幾次「重創」後，洛伊終於決定聽取賴索的建議，把又髒又臭的舊鐵盔戴在頭上。

　　回去一定要好好給她洗個一百次頭。她暗咐著，畢竟是女孩子，還是會在意這方面的問題。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賴索停下了腳步。他把手擋在胸前，做出警惕的姿態：「小心，火之晶魂的守護者就在前面不遠了。」

　　後面兩人的視線越過他，果真在前方不到五尺處的地方看到了點點橘紅色的亮光。

　　「來者何人，為何擾吾修練？」可能是受到他們的驚動，那些光點瞬間聚合起來，形成一個足以堵住山洞的巨大火球，與此同時，週遭的空氣也似乎被點燃，悶熱的氣息包圍住他們，可呼吸氣體也少了許多，除了身為吸血鬼的賴索，另外兩人馬上因為不能適應而咳嗽起來。

　　「我是賴索，火之守護者，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吸血鬼行了禮，恭敬地說著。

　　那火球見他十分尊敬自己的樣子，也就稍稍平息了怒火，氣溫也驟降了不少，使另外兩人可以喘口氣。

　　賴索似乎是應付這方面的專家？洛伊深呼吸後想著。

　　「說吧！是什麼問題讓汝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個禁地？」

　　「村子的大火……是您放出去的嗎？」

　　「汝是指幾天前一個小時就把一棟房子燒成灰燼的那個？當然，只有吳火之守護者的火焰才有這麼大的威力。」

　　聽到火之守護者用閒話家常的口吻承認這件事，三個人不禁為他的殘忍感到心寒，特別是賴索，他突然怒得揪緊雙拳，狠狠嚥下一口口水，才有辦法問出下一句話。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火球反問著，好像搞不懂他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

　　「這裡的村民一直都安分守己，虔誠恭敬，更與您無冤無仇，為什麼您還要傷害他們？」

　　「愚昧的吸血鬼呀，在回答汝之前，汝得先回答吾一個問題。」火球說著，慢慢飄進賴索：「吾很好奇，汝是長生不死的吸血鬼，怎麼甘願躋身奴僕，對凡人言聽計從呢？」

　　「我……」賴索面有難色，顯然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洛伊早看穿他的苦衷，忙幫著說情。

　　「火球！你不要太刁難人了，賴索不是你的手下，用不著和你報備……」

　　「洛伊小姐，請不要對守護者無禮。」賴索回頭打斷了她的話。

　　「可是……」

　　「沒關係，我可以的，謝謝妳。」他展現極度溫柔的笑容安撫女孩，後者便安穩地退回原位，前者又面向火球，這時的他，神情淡定了許多：「守護者，臣服人類是我自己的選擇，那些人待我不薄，我沒理由不回報他們。」

　　「待汝不薄是指收留了流浪的汝嗎？」

　　「！」吸血鬼雙眼瞬間瞪大，卻沒有接話。

　　火球又繼續說下去：「汝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不就是那些村民造成的嗎？真不可思議，生命力極高的吸血鬼居然沒辦法迅速治癒這樣的小傷，汝的能力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吧！讓吾猜猜，那是種令汝害怕的力量……」

　　「請您不要再說了！」如同隱忍著無比強大的壓力，吸血鬼一改先前謙和的形象地大吼著，意圖阻止火球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那種力量、那個人……幾百年過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忘掉「他」的存在，為什麼火之守護者才短短幾句話又使他想起來了呢？那個人，他明明早該忘記的，在逃出來那天起就該忘記的，那個人是……

　　他現在完全不敢記起那個令他充滿恐懼的名字！

　　「如何？吸血鬼，」火球依然無情地進行著他的言語刺激：「汝方才所言真是汝心中的真實想法？或者汝只是在逃避？」

　　逃避？說這什麼話？幾百年前他就決定離開那個地方在人間好好生活了，這是新的開始，怎麼能說是逃避？

　　不過，賴索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一方面，他知道就算說了守護者也不會放過他，另一方面，他現在並不想讓另外兩個人知道這些。

　　「選擇不回答是嗎？」雖然沒有臉，但眾人卻可以感受到火球正在冷笑：「其實汝早該注意到了！封印汝的那股力量的主人正在增強當中，這幾日汝行動受限不是因為吾的火焰，而是汝的身體試圖在抵靠那股力量，吾的火焰會襲擊村子也不是吾的意願，而是那些火焰受到了汝身上那股力量的控制，明白嗎？」

　　「您說……什麼？」賴索愣然。

　　所以說，他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身體不適行動不便，是因為「那個人」在操控他？

　　所以說，守護者的火焰會燒了房子是因為封印自己的力量在作祟？

　　所以說，村子會遭殃根本是他造成的？

　　「看來汝什麼都不知道呢！可憐的吸血鬼，被火惡魔扶養可真不幸……」

　　在火球說出後面哪句話時，賴索狠狠咬牙，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火惡魔……為什麼守護者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他並不想讓那兩個人知道這些。

　　他希望，這次事件若成功解決了，他願意……他要去做那件事。

　　「汝身後那兩個人又是為何而來？想必是為了吾守護的晶魂吧！」

　　古斯塔夫站在場外靜靜地聽著兩個人的交談，至始至終沒有發表半點意見，洛伊本來以為他會因為等不耐煩而發怒，卻見他意外地冷靜。她發現一件奇妙的事情，自從遇到賴索以後，古斯塔夫的脾氣變得很好，人也變得體貼了，臉上表情整個愉悅許多，與前陣子的暴躁完全不能相比。

　　是因為賴索是吸血鬼，不同於凡人嗎？難不成古斯塔夫是和怪物一起長大的？所以在怪物面前的表現反而比較自然？

　　『奮戰久了，有時候我也挺想像你們這些平凡人一樣優遊自在，不必背負許多責任。』

　　這麼說來，他以前似乎也提過自己不是凡人之類的話。

　　與此同時，洛伊並不知道古斯塔夫正在心中打量著其它念頭。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吸血鬼，他就感覺到對方身上有某種熟悉的氣息。是德立克……不！不對，他是在德立克的身上感覺到那種氣息的，但當時的德立克已經加入狄泰斯特教了，所以那應該是狄泰斯特教的氣息才對。自剛才的對話中，他可以得知賴索是從某個地方──或某人──逃到人間的，也許他以前也是狄泰斯特教的教徒。

　　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從這隻吸血鬼的身上得到狄泰斯特教的線索。問題是對方似乎對過去存有恐懼。連吸血鬼都怕的地方，不曉得德立克在那裡安不安全？

　　可惡！那傢伙從以前就沒有危機意識，一定會吃虧的！

　　正憤慲著，他察覺前方的狀況不太對勁。火球的光線似乎比剛才弱了許多，而賴索則一臉驚愕。

　　「您做了什麼？」

　　「那得問汝啊，可憐的吸血鬼，汝對過去的憤怒點燃了那股力量，吾可應付不來，吾只得把汝等要的東西送到村子裡去，汝等最好速回村子，否則吾可不能保證那晶魂會落入哪戶人家。」

　　意思是說……村子……

　　「快去吧！吸血鬼！吾在此預言，哪日汝想通了定將回來找吾的。」火球悠悠地說完話，漸漸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吸血鬼沒有愣住太久，二話不說馬上衝向村子。

　　洛伊傻在原地，古斯塔夫問也不問就把她牽著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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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您快跑吧！別再待再屋子裡了！」

　　「是啊！村長，活命要緊啊！」

　　「不行！這房子裡放了很多國家的重要文件，我不能讓它們都燒了！」男人義無反顧地往房子的更深處探入。

　　「村長！」村民們再怎麼哭喊也喊不回他們敬愛的村長。可是這些人畢竟都是過著田也生活的普通百姓，有哪個人敢進房子就人！

　　咚！重重一聲巨響，房子最外圍的樑柱終於敵不過火勢的侵襲而折斷，屋簷失去了支撐也塌了下來。

　　「村長──」村民們絕望地抱住彼此痛哭。他們不敢相信村長就要這樣活活被燒死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頓時嚎叫聲四起。

　　「主人！」突然一聲不同於眾人的稱呼傳來。大夥兒朝後方望去，是個紅髮「少年」，那個他們都的認識的吸血鬼僕人。

　　不待村民們反應，賴索彷彿沒看見眼前的危險，一股腦兒就往裡頭鑽。他嫌那些塌落的樑柱礙事，徒手撥開了好多燃燒中的木塊。大火順勢爬到他身上，他就好像失去感覺神經一般，完全無視那些使皮膚焦紅的撕裂般的疼痛。在村民眼中，他就宛如浴火的鳳凰般一身火紅和血紅，眼神散發著懾人的威嚇，神勇無比。

　　這個是他們平常見到的那個僕人嗎？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只是村長家地位卑微的奴僕，每天默默完成村長交代的事項。因為總是表現得一副軟弱的模樣，所以常常被大家欺凌羞辱。這樣的他，真的和現在所看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過村民們忘記了，賴索開始被欺負只是最近的事情，從前他和村民的相處就跟朋友一樣，沒有所謂的地位高低之別，就連村長也把他當作兒子般照顧。到底是為什麼開始覺得他是低賤的僕人的？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而賴索根本不管其他人怎麼看待自己，現下的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就出受困的村長──他的主人。所幸火焰沒有給他太多折磨，在翻開不知道第幾個木塊和石板後，他總算找到了抱著一個鐵箱倒在地上嗆咳的男人。

　　「主人！」

　　「你是……」濃煙嗆得男人沒有辦法開口說話，賴索急忙將對方抱起，奮力跳出屋外。

　　「村長！是村長！」村民們見他們出來，全都驚呼起來。

　　賴索落地後，卻發現自己兩隻腳以不聽使喚，站立不住，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他就這樣硬生生地倒了下去。

　　村民們忙著扶持虛弱的村長，焦急地問候著，卻始終沒有人走近關照癱軟在地奄奄一息的吸血鬼。

　　但他並沒有特別在意，看到主人平安，他也安了心。現在鬆懈下來，才發現自己的燒傷有多嚴重，他現在動都動不了，連呼吸也變得好吃力。

　　到極限了……果然沒有「力量」還是不行嗎？

　　「別肖想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誰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的！」冷酷的話語出自對他冷酷的男人。

　　他怔然，抬眼對上那人不屑的目光。

　　「主……主人……？」

　　「賤僕，從現在起，你已經被解僱了！」

　　「主人……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我對您一向……很忠心呀……」他用盡所剩無幾的力氣辯解著，手指瘋狂地顫抖抽搐著，似乎是想往男人的方向爬去。

　　他不是不能理解主人為何這麼討厭他。若不是他，這個村子不會頻頻遭受怪物的襲擊；若不是他，民居也不會被無名火侵擾；若不是他，主人更不會為了搶救公文而受傷。

　　他真該死。

　　「您記得嗎？您小的時候，我也是……倒在這裡。那時您發現了我……就收留了……後來怪物追來，您才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怕嚇到大家，就逃……卻被您逮到……您說……」吸血鬼的唇邊淌下暗紅近黑的血液，失血過多使他的意識越發模糊，但過去的記憶卻越發清晰。

　　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嗎？他吞下一口血，勉強撐起嘴角擺出笑容。

　　「您說沒有關係，在您眼中……我……只是個……是個普通人……」

　　「那時你隱瞞了使魔的身分！」男人抗議著他的辯駁，怒視著吸血鬼。

　　「我不知道您在意……」

　　「廢話少說！」男人忍無可忍，推開村民的扶持，抓起地上的木棍朝吸血鬼揮去：「你這多話的賤僕，苦肉計倒是演得不錯，我現在就解決你──」

　　唰！鋒利的割裂聲自男人和吸血鬼之間傳開──

　　棕髮女孩手持玫色的小刀，輕巧地把木棍給砍斷了。

　　「洛伊小姐？」

　　吸血鬼訝異地看著女孩，後者回敬了他一個自信的大微笑。

　　「不好意思，村長先生。既然你剛才已經把這位吸血鬼僕人解僱了，那我們要把他帶走，你應該無權過問吧？」這次說話的是某位紅髮的青年。

　　「古斯塔夫先生……」賴索訝異地看著兩個人。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感到震驚。

　　把大家風雲變色的表情盡收眼底，古斯塔夫愉悅地瞇起眼，開始發號司令：「洛伊，扶他起來。」

　　「是。」女孩依言蹲下扶起吸血鬼，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個男性，體重卻和自己差不多！

　　賴索，這幾年一定不好過吧！

　　古斯塔夫看兩人都站穩了，接著又對男人說：「我們就要離開了，但願村長大人不要忘了信的事情。」

　　轉身揚手一揮，示意女孩跟上。

　　不知為何，古斯塔夫最近越來越喜歡命令人了，不過早在旅店坐慣粗活的洛伊並沒有因此心生反感，反而覺得這是古斯塔夫信任她的表徵。

　　此時望著青年自信的背影，吸血鬼彷彿看到了過去的影像。

　　『少爺，請您別亂跑，老爺交代過……』

　　『有什麼關係呢？洛斯，別這麼死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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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們救了我。」

　　「別客氣啦！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夥伴了。」

　　「嗯……」吸血鬼欣慰地苦笑。離開了主人，至少還得到了認同自己的新朋友：「洛伊小姐，可以請妳先放開我嗎？」

　　「你可以自己走嗎？」女孩遲疑著，卻還是放開了對方。

　　吸血鬼的站姿搖搖晃晃，看起來有些勉強，女孩本來想再上去扶住他，對方卻突然跪了下來。

　　「咦？你這是……」女孩發出驚呼聲，引來前方的青年轉身關注。

　　吸血鬼看了眼青年，低下頭：「古斯塔夫先生，賴索在之前暗自下了承諾，若是這次事件可以順利完成，我願意成為你的侍者，請讓我稱呼你為『少爺』，可以嗎？」

　　女孩愣愣然看著吸血鬼，再看看一直沒反應的青年。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

　　過了半晌，她看見青年勾起唇角，似是饒有興致地笑著：「這是你報答人的方式嗎？那就隨便你了。不過先告訴你，我可不同於你以往遇到的那些人啊！」

　　賴索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古斯塔夫，而後露出感激的表情：「我明白了，謝謝你，古斯塔夫少爺！」

　　「火之晶魂拿到了嗎？」

　　「拿到了，在這裡。」賴索依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出拳頭在古斯塔夫面前張開。剛才百忙之中他並沒有忘記。

　　青年接過那顆紅色的結晶，一握拳，再張開，那結晶已消失不見。

　　「嗯，我帶你們去一個沒有我，你們大概一輩子也去不了的地方。」

　　洛伊看這情形她已經可以插話了，便先上前扶住賴索，再抱怨說：「吼！古斯塔夫你裝什麼神秘啦！什麼地方快說嘛！」

　　青年背對他們，仰首，看著未知的遠方，那眼神似是看到了懷念的故鄉。約莫過了半分鐘，他才緩緩張開：

　　「……聖殿‧派拉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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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是說這張字怎麼這麼多www幾乎是兩張的字數了（ㄍ）

而且我又很想寫多一點有關賴索的身世的故事，所以就越加越多……(##

不敢相信小說已經突破四萬多字了www

現在才章五而已逆，總共有九章欸（嚇哭######）

好啦不廢話，剛剛翻了稿子才發現我居然沒幫下一章訂標題←

下下章羅格王子再次登場唷，期待逆www

　　　　　By　鰻天過海　2013.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