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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6 23:29:35瀏覽451|回應2|推薦3 | |
回家的時候,常常都會看到門口擺著阿姨買的菜,接著晚上就會接到阿姨的電話,聽到她爽朗的笑聲,問說我們有沒有吃她買的菜。 這一切都變得好快,感覺好像是兩個人,幾年前的阿姨,是那像的消沉與失落,是保險改變了她。 二姨是我外婆家四個阿姨中,書讀最多、人也是最漂亮的,二姨後來嫁給一個營建商人,那時台灣的經濟正在起飛,二姨丈靠建築賺了很多錢,當時迎娶阿姨時,姨丈包下附近學校禮堂,席開一百桌,還花上數十萬元買花來佈置,當時在村子裡造成轟動,很多鄰居都說外婆好命、要出頭天了! 阿姨小時候就很疼我,很喜歡帶我到處去玩,所以她結婚時就指定要我當她花童。阿姨結婚那年我5歲,那天媽媽幫我穿西裝,還打一個蝴蝶結,我和另外一個鄰居女孩站在小房間外面,等阿姨化妝後出來。等了好久阿姨終於讓媒婆攙扶出來了,我看到阿姨穿新娘禮服的樣子,真的好漂亮好漂亮,感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 阿姨結婚後就搬到姨丈的別墅去住了,當建築師的姨丈家裡真的就很不一樣,記得我們親戚第一次到他們家時,彷彿鄉巴佬進城“哇!”聲連連,感覺得出來姨丈很細心的規劃他們家:一進門就有庭園,庭園中央有一個小魚池,裡面有養一些鯉魚。房子的階梯用大理石砌成、牆壁是高級的紫檀木,客廳有一台大電視和紅色沙發,上方有一個水晶吊燈,地上鋪了一張大陸來的知名地毯… 阿姨結婚不久之後就懷孕了,第一胎就生男的,姨丈好高興,常常帶著小表弟來我們家,還一直說希望表弟將來也當建築師,當室內設計師也不錯,阿姨總在旁聽著笑著,我看到阿姨微笑的表情,就發現原來這就是『幸福』。 股市上萬點時,房地產景氣跟著發燒,許多大型建案不斷再推,姨丈也因此賺了不少錢。後來景氣衰退,姨丈他們公司好像被嚴重波及到,漸漸的,阿姨他們就比較少來我們家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聽媽媽說阿姨又懷孕了,但姨丈公司的狀況好像不是很好,以前那個別墅賣掉了,要找新的地方住。媽媽擔心阿姨的身體,就千勸萬勸把阿姨和表弟接來我們家住,姨丈說有其他考量就沒有一起過來。 阿姨來的那天,我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以前白晰亮麗的臉變得蒼白,嘴唇也都毫無血色,雖然懷孕肚子大大的,但是阿姨的臉和手都很瘦,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瘦子衣服裡放一顆球的樣子。外婆和媽媽看到阿姨感覺好心疼,直問怎麼會變成這樣?阿姨沒說什麼只是一直哭個不停。 阿姨就這樣住在我們家,由外婆和媽媽照顧,表弟則由我負責照顧。姨丈有時會來探望,但他好像很忙,來沒多久就離開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阿姨即將臨盆時,傳來姨丈在工地墜樓的意外,我們怕阿姨心理受到影響,不敢告訴他。我們到醫院看姨丈,醫生告知姨丈這次傷到脊椎,可能以後都要坐輪椅了。 連番的打擊,讓姨丈變成另外一個人,病床上的姨丈不再有自信,他變得暴躁,常對護士和我們,甚至他的親生父母大吼大叫。但是只要是講到要生產的阿姨時,姨丈就變得激動和悲傷,他有時會一邊打自己的腳一邊說他沒用、說他對不起阿姨。我們在旁邊,只能抓到他的手不讓他傷害自己,心裡也感到一陣鼻酸。 姨丈受傷後,阿姨家頓失經濟來源,姨丈的醫藥費和阿姨的生產費,經媽媽、舅舅、其他阿姨努力籌錢,勉強籌了10幾萬,但還是不夠姨丈的醫藥費。正在煩惱時,幸好姨丈告知以前他自己有保意外險,阿姨懷表弟前,也有替她保一個『婦女險』,懷孕生產安胎都有補助。 當我們在醫院看到保險專員王小姐時,彷彿看到了救星。王小姐在了解姨丈的狀況後,就幫忙辦理理賠。王小姐還說,姨丈之前房地產投資失利,欠了一些債務,保險也可以先用保單貸款先預支一些錢出來度過難關。 幸好有保險這個及時雨,解了姨丈他們燃眉之急。阿姨生產的那天,媽媽舅舅外婆在阿姨那家醫院,我和爸爸則在姨丈這家醫院。姨丈當天的心情非常焦慮,一直要我推他坐輪椅他去打電話,那天我總共帶姨丈打電話打了30多次,花了上百元的零錢,隨時透過電話知道阿姨的生產情形。那個晚上,兩家醫院、一種心思,終於在晚上11點時盼到小表妹的哭聲。 直到阿姨生產,姨丈的傷我們還是沒有跟她說,只跟她說姨丈正忙高雄工地的事趕不回來,阿姨對生產時姨丈不在身邊很不諒解。生產後一週,媽媽告訴阿姨姨丈受傷的事,阿姨才知道他錯怪姨丈了。 後來我們和阿姨帶著剛出生的表妹到醫院看姨丈,姨丈小心翼翼從阿姨手上接過小表妹,看了看她的小手小臉,就對著阿姨說:『妹妹好像你、很可愛』突然,小表妹“哇!”了一聲哭出來,阿姨抱著姨丈也跟著哭起來了。 姨丈殘障後,家裡的經濟重擔落在阿姨身上,由於阿姨脫離職場很久了,也過慣少奶奶的生活,所以找工作並不順利。阿姨後來跟王小姐講起這件事,王小姐就鼓勵他來從事保險業。 阿姨對保險這種要靠口才的工作沒什麼信心,加上原本她對保險業務員就有點反感,當初其實她很反對姨丈幫他保婦女險,總覺得是浪費錢,但是經過這一連串的事後,雖然阿姨不再那麼排斥保險,但心裡多少還是對從事保險業不那麼有興趣。 就在王小姐的鼓勵下,阿姨半推半就的去參加保險考試,阿姨說他想若還沒有適合的工作,就把保險當作跳板,他再騎驢找馬有機會跳到其他工作。 阿姨順利通過保險考試後,就跟王小姐一起去跑保險。保險並不像一般上班族般朝九晚五,曾是少奶奶的阿姨初期很不習慣,有時會跟媽媽說幾句很辛苦、沒業績的話。但自從有一次,阿姨跟王小姐去參加一個保戶的喪禮之後,阿姨對保險整個改觀了。 「保險真的是救人的行業呀!」 據阿姨轉述,王小姐當天去過世保戶家裡上香時,他們全家都圍過來謝謝他,一個老太太還握著他的手說,要不是王小姐的幫忙,他可能就帶著有點智能不足的孫子跟他死去的爸爸一起走了。 阿姨看到那戶人家的環境,看到那些孩子叫『王阿姨』熟粘的樣子,從老太太的口中,才知道最近半年來,王小姐不但陪死者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還常常買菜煮飯給他們吃,照顧這戶剩下的一老兩小。 「王阿姨,為什麼爸爸的照片要掛在哪裡?爸爸不是在醫院嗎?」 「弟弟乖!爸爸去很遠的地方工作,這樣你們才有飯飯可以吃喔,早上的蛋餅有沒有吃?」 阿姨看到王小姐對這戶人家的真誠關心,覺得很感動。回程的路上,阿姨才知道王小姐有很多不幸的保戶,王小姐常為了他們,平日都忙到很晚,假日也都沒休息。 阿姨問他:「難道你不累嗎?」 王小姐告訴他,越是知道別人的苦,腳步不知不覺就會越走越快,腳步快了,心裡就不會覺得辛苦了。 當天,阿姨就決定要認真作保險,她要成為跟王小姐一樣的人。 阿姨變了!她常有感而發的說: 「保險真的是救人的行業呀!」 看到很多不幸的人後,阿姨就發現他和姨丈之前的失敗不算什麼,起碼他們曾經風光過。 阿姨現在都很忙,其實真正推銷保險的時間不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忙客戶的私事,誰家裡現在要幫忙?誰家小孩要上大學了…阿姨把客戶的事當作自己的事,把客戶的家人當作自己家人在關心。 阿姨的改變漸漸也影響到姨丈,姨丈殘障後,就負責在家裡帶孩子。以前自尊心很強的他,很不習慣現在成為家庭煮夫,還要跟老婆拿錢,所以慢慢的脾氣變得很不好。但他突然發現,每次罵阿姨她不但不會生氣,還會一直稱讚姨丈菜煮得越來越好吃,以前都不知道姨丈這麼有天份。 姨丈有時聽阿姨講他客戶的事,會幫忙想辦法。阿姨就說姨丈的邏輯很好、點子又多、人又善良,根本天生的保險業務員,就慫恿姨丈去考保險證照。姨丈當時以為阿姨在開玩笑,想不到阿姨卻很認真,姨丈看看坐輪椅的自己,不免自慚形穢,覺得去哪都不方便,還是算了吧! 最後阿姨告訴姨丈,作保險不是靠“腳”,而是要靠“心”,若姨丈能克服身體的不方便,一定可以讓那些不幸的人再積極的面對自己的人生。 阿姨的話終於打動姨丈,姨丈久違的鬥志和自信又再回來了。很快的,姨丈就通過考試,成為保險界的新兵、而且是很閃亮的新兵。每次姨丈坐著輪椅去拜訪保戶時,大家都被他的精神所感動,姨丈常用他的故事來勉勵那些不幸的人,一定要重新站起來。 有一次,我們和阿姨姨丈去餐廳吃飯,有一個穿得破爛的年輕乞丐到我們桌前乞討,我們本來不想給他,要趕他走,這時姨丈卻叫住他,我們原以為姨丈要給他錢,還使眼色叫姨丈不要給,但姨丈還是坐輪椅緩緩走到那乞丐前,乞丐看到姨丈嚇了一跳,姨丈拿出一千元放在他手上,跟他說:「雖然我殘障,但是我努力工作!這一千元給你吃飯,希望你吃飽了也要跟我一樣努力工作喔!」 我想,保險不但改變了阿姨他們一家,也會間接改變更多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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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