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何其脆弱?
一個認識十五年的朋友,因為牙痛去做根管治療,因為嫌麻煩就近找一家診所,因為小發燒覺得是小事,因為、、、十五天之後,就撒手人寰,丟下稚女嬌妻。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再多的夢想也灰飛煙滅。我想,還好他不洋派,他那八十多歲的老母更是不懂的康乃馨的喻意,不然又要增添多少悲慟?他,就在母親節的清晨不辭而別了,沒有任何遺言。那個老母親本來還期待著在今天去醫院看望逃過生死劫的剛從加護病房移出的兒子。
生命何等無常?
常去的泳池中認識一位退休的老師,溫柔慈善,唱起英文歌更是令人驚豔。彷彿才聽說她去美國看剛出生的孫子,又沒過幾天她又趕回台北照顧重病的老母,種種小道消息似乎還未脫離保質期,突然又聽說她生病了,聽說是機率和樂透首獎差不多高的腹膜癌,當然這樣說法是有點誇張。不過身邊的人真沒人聽過這種病。幾個年紀相當的歐巴桑歐里桑是她的歌友,某天突然說一起來唱那位老師最愛的歌吧,那是對她最真的祝福。歌聲在泳池上空飄揚,而泳池中的我正為剛聽到的最新消息發冷打寒顫,那位老師已經悄悄的走了,歷經三個多月的精神肉體的煎熬。
生命何等可悲?
朋友打電話我,『以後再不敢去唱卡拉ok』
『為什麼?』
『昨天有個同事生日,一起去唱歌。後來我們先走了,他和另外幾個又去續攤。』
『後來呢?』
『早上在他家附近,找到他的摩托車,他已經往生了。』
『唉。』
和卡拉ok有關嗎?和慶生有關嗎?根夲是不愛惜太自信,根本是不信世上有『萬一』這兩字。可悲的二十五歲,可悲的父母。
坐在捷運車廂,想著想著,心情何等低落?眼淚盈眶,總覺的很悲悽無奈和無助。
耳邊突然傳來孩童的笑聲,是一個三四歲的妹妹,正親暱的和母親玩樂,笑容天真,無憂無慮。許是年紀漸大,看到小孩總想起同年紀時的自己,想像著自己曾經也這麼可愛嗎?
生命還是美好的。
小女孩拉著母親的手蹦蹦跳跳離開視線之後,又上來一個推著推車的母親,推車中應是個男嬰呀,看起來不過七八月大。很好玩的是,他正努力的想坐起,脖子挺直,雙手緊握,好幾次都半途而廢,又躺平在推車裡。母親輕輕壓著他的身子,似乎不想他起來,可是,看他漲紅了臉,肥嘟嘟的小腿猛踢,終於還是坐了起來。車廂中的人都露出歡喜的笑容,贊許這位勇士。
阿,生命還是多麼的勇敢!
生老病死無人逃的過,生的平安死的安詳也就足夠了。
只願他日,能喜悅的放下而無罣礙,能知道終點在既那也是另一個起點,能不拖累別人、、、、、
呵,又有人要罵了,童言無忌,說甚麼生死?
一時有感罷了。
南無阿彌陀佛,今日已念了千聲萬聲,求生者喜樂,亡者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