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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8 12:31:22瀏覽200|回應0|推薦7 | |
利用歸利用,張汀卻沒真把田神功這種卑賤之徒放在眼裡,更不會輕易上他的套。
“你以為他給你的是機會,殊不知他是想送你上死路,你可聽說過‘偽遊雲夢’之計?” 田神功一心上進,近年也讀了不少的書籍報紙,一聽“偽遊雲夢”這個詞,首先想到的是“私情”“嬉遊”“雲雨”“綺夢”這樣的畫面,看向張汀的目光愈發熾熱了些。 他已經不止一次地想要與她私通,以後扶立李佋,當大唐的曹操。可惜,他心在曹營,張汀開口說的是卻是漢。 “漢高祖劉邦立國之後,封韓信為楚王,後來韓信窩藏了項羽的大將鍾離昧,有造反之意。劉邦是如何做的呢?他沒有治韓信的罪,而是假裝遊覽雲夢澤,並在陳縣會諸候。韓信接到詔書,遂殺了鍾離昧,提著他的人頭趕到陳縣去謁見劉邦,結果如何,當場便被逮捕。” 田神功聽罷,默然無言。 張汀又問道:“將軍可知,韓信的遺言是什麽?” 田神功當然不知,他意識到自己平日只看些雜文報紙是沒用的,往後還是得多讀史書,以史為鑒,才可以在做關鍵決策時吸取古人的教訓。 “韓信言‘吾悔不用蒯通之計,乃為兒女子所詐,豈非天哉’,而蒯通則是勸他,於楚漢相爭時擁兵自保,以期大業。” 這一番話,再次把田神功說動了。他權欲大熾,但還不敢冒犯張汀,告辭而去之後,自到了一個有著重兵把守的營帳。入內,裡面藏著的是他從邊境劫掠來的年輕女子。 他大步而入,隨手拉過一人,扯了她的衣裙便開始攮,眼神卻始終沒有太多波瀾,反而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這種搶掠已然不能帶給他什麽快感了,在他眼前,是繁華的長安城,他曾見識過裡面的紙醉金迷。“把她們都殺了。”當田神功走出這個營帳,如此吩咐了一句。 半日之後,田神玉匆匆趕來,開口就道:“阿兄,你這是何意?!” “何意?當時是你說的‘旁人做得,我們有甚做不得’,現在是我在給你收拾麻煩。” “那你也不用全都殺了,當俘虜賣……” “賣幾個錢?”田神功忽然一把拎起弟弟的衣領,道:“你清醒一點,你如今還差錢嗎?過幾日我們便要隨殿下出征了,一旦被殿下發現,你知道後果嗎?” 田神玉道:“知道了,別讓這點屁事影響了我們殺敵立功。” 他爽快地笑了兩聲,道:“有殿下給我們撐腰,看誰還敢再彈劾我們。” “我有事與你說。”田神功拉著田神玉走了幾步,低聲道:“再過四日,殿下會在便橋誓師,率軍西進,十日之內就能與王難得會師。” “我知道,有王難得這等名將,這一戰我們肯定能立大功。” 田神功道:“只怕一旦會師,你我就要人頭落地了。” “阿兄你在說什麽?”田神玉道:“我們可是殿下的親信!” “夠了,人是會變的,情誼更是會變。他能從一個官奴搖身一變成太子,心不狠如何成事?現在你做的那些事已經被揭穿了,他是因為害怕我們反了他,才暫時安撫我們。” “這不會是在說要背叛殿下吧?” “你聽我說,別被騙了。聖人馬上要駕崩,殿下就不該此時離開長安,他這麽做是為什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猜忌我們,若不先下手為強,到時死的就是我們。” “阿兄讀書讀瘋了?!”田神玉驚呼一聲,以懊惱的語氣道:“我就該攔著你看那麽多書和報紙,全是些歪理。我們可是從一開始就追隨殿下的,現在殿下就快要當皇帝了,哪有這個時候改換門庭的?多傻啊。” “傻的是你,你八歲那年,說要娶村頭的翠娃當婆娘,當時你褲子都沒一條。明白嗎?不是最早相識於微末的人就能和你走到底,道不同就不相為謀了,貴人都只是梯子,只有一條梯子你爬不到最高處。” “阿兄,我都被你說糊塗了。” “我不會害你,聽我的沒錯,否則殿下一定會殺你。”田神功道:“我已經計劃好了,聖人就快駕崩了。到時我們除掉殿下,擁立忠王為帝,張氏為皇后。忠王身體也不好,兵權在我們手上,加上張氏與我們內外聯合,權位就穩了,等以後我們根基深厚了,扶立李佋。” ~~ 大明宮,含涼殿。殿內彌漫著一股藥味。 李琮躺在榻上,一把推開了李俅端過來的苦澀藥湯。“朕不要這個。”他喃喃著,眼神中帶著對生命的無盡眷戀,喃喃道:“朕要丹藥。” “父皇,這才是能治你病的良藥啊。” “它治不好朕。”李琮雖然面容枯槁,毫無生氣,卻非常清楚這些藥只能稍稍延緩他的死亡,只有丹藥有可能讓他重新煥發生機。 他的兒女們以為他糊塗了,可只有他才明白要怎麽做才能真正地救自己。“朕要丹藥!” 李俅無奈,轉身看向身後的宦官們,道:“要不,就讓父皇見一見仙師?”這裡說的仙師,乃是以前慶王府供養的兩個道人。 然而,站在殿外的宦官卻是搖了搖頭,道:“殿下吩咐過,那些金石之藥只會害了聖人。請聖人按時用禦醫開的良方。” 李伊娘也上前寬慰李琮,道:“是啊,聖人,你就再喝一些吧。”李琮的老目中有濁淚緩緩流下來,依然不甘地喃喃道:“朕要丹藥……” 正此時,門外有人道:“殿下求見。” 宦官們各個露出喜色,笑道:“聖人,殿下來給聖人問安了。” 仿佛薛白來見李琮,伯侄團聚,是一件讓人感動的大喜事一般。 可除了李伊娘,殿內所有人都害怕薛白,一個個連忙都低下頭,噤若寒蟬。 薛白似乎感受不到這種氣氛,帶著幾個重臣與禦醫,從容邁步而入,先是與李琮見禮,之後從李俅手上接過藥碗,親自喂李琮。 面對薛白遞過來的湯匙,李琮不敢再鬧脾氣,老老實實地開口含了。 這種和睦的場面,讓殿內的重臣們紛紛撫須、面露欣慰。“殿下至純至孝啊。” “如此孝心,聖人想必很快就能好轉。” 喂完藥,薛白讓他們上前給李琮把脈,待把過脈,禦醫們的說法都大同小異。 “殿下放心,聖人病症已有好轉的跡象,只需仔細調理,想必會慢慢康復。” 李伊娘看著李琮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有些訝異於禦醫竟然是這般診斷的,但她不懂醫術,也不好提出質疑。李俅等人聽了,則是頭都不敢抬。 事實上,不論懂不懂醫術,這種事就不可能有人開口質疑。 “那就好。”薛白似乎真的欣慰不少,道:“聖人,眼下吐蕃犯境,來勢洶洶,臣請掛帥出征,護衛關中,望聖人批允。” 李琮聽了,竟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多少欣喜,反而像是有些憂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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