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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29 01:36:25瀏覽432|回應0|推薦0 | |
★ 14. 秘密是條既曲折又走不盡的路,隨著永恆、真理悠悠長存。它包容著精神不滅、靈魂永在的信念,幻化成每一則軼事傳奇,每一句私密話語,每一個痛徹心扉。Zera喜愛這裡,因為永遠挖掘不完,又能保持新鮮的產物,在世界早已絕跡。 秘密能夠拯救性命嗎?秘密只是無限的包容秘密,總讓人無法徹底懂得,那才是最大的胸懷﹔一旦深陷秘密的漩渦,自己也完整的被收藏。 黑騎士耿直剛強的思維怎能懂得?他止於第一象限,在探下去,便是極限。即使宇宙當真有並存時空在發生,他也只相信感官所發現到的,過度複雜重疊只會搞混他的人生。生命應是當下所感受的,而非思想的對話。 他尚不明白的是,故事一開始他早已是氣沫的命,馬不停蹄奔向黎明,奮不顧身的虛妄活著。Zera是顆閃亮剔透的氣泡,七彩反射在膜的表面,裡頭包覆著世界僅存的氧與最純粹的悲,隨風搖曳升緩到死亡的距離,那蜻蜓的吻「啵」一聲,便不存在了。 也許一開始便被視為不存在,只是真正的消滅,反而讓人若有所失。這恐怕是Zera家此刻的感受,說不上難過,恐怕也不太快樂。Rebecca自從領悟到Zera性情的轉變,便不再真心待她好,那麼偏激叛逆的少女,只會處處讓人傷心。 但她莫名離開著實也造成家裡不小的衝擊,社會罪惡籠罩著每個成員的命運,也才讓人驚愕發現Zera實在的遭遇。屬於他們的罪惡感受,一再地締造真相,這是Zera料想不及的,因為她老把人的壞想得過於愚蠢,而沒發現人精明地領悟。 Rebecca猜測,她小心翼翼收藏的日記,恐怕被Zera翻蒐看過了。性子極烈的Zera得知事情原委就離家出走了,肯定是這樣沒錯,她的猜測一向精準無誤。當Blanche告知他們,Zera那天晚上默默收拾行李離開的事,她還不大相信。但半年過去了,她也只好死心接受,切莫誤會,她並不是希望Zera回來,只是整頓好的秩序被活生生打斷令人惱怒。 瞧﹗每個人都若有所思模樣,為家庭毫不盡心,就連她瞬時也忘記自己優良的習慣。過去一大早,她忙於張羅早餐,準備好一份貼心營養的食物;隨後她啟程上班,路途上絕不圖私利的破壞任何一個交通規則,就算天塌下來也一樣;接著她認真辦公,作事不苟且卻也通達人情;回到家,又張羅一頓豐盛的晚餐,飯後在同Cora一起洗衣打掃;更晚還要叮囑Toy功課進度。 現在卻三心二意,煮好了菜才發現沒煮飯,每一天處理的事情都慢了半拍。她厭惡自己的動搖,這是不應該的。 她生命沒有多餘的時間,雖比離婚前更忙碌卻是異常快樂,因為那成就是屬於她個人的,而非義務。凡是文明點的人(或者說客氣的人)無不激賞失婚女人的偉大,一手拉拔孩子,一手拼事業,一手照料家裡,就跟千手觀音一樣無所不為,只差沒被供奉在檯面上。這是接近解嚴以後女人所受到的肯定,她謹慎言行,對人無不是充滿善待,這精心累積的一切,只出現一個汙點,就是Zera。 過去的Zera,天真良善,是多麼體貼操勞的母親,對於她父親的花心殘酷,更是憤怒而力挺母親,直至九年前,前夫因為債務糾紛而失蹤,這才不成為她們的話題。而往後Zera心中更是怨恨父親不遵守承諾,這些Rebecca通通明白。甚至公公百般刁難Zera時,她也阻擋了一番;因他不准Zera補習、不准Zera出席家族聚會、不准Zera作任何解釋。說是Zera的命格天生剋他,且主星七殺,不調教來壓壓她的銳氣,恐怕哪天處處跟他作對。 公公所謂的調教,便是讓她成為無用之人,沒有地位、沒有能力,甚至也不讓她具有德行。這些在Rebecca尚有經濟壓力,需要公公資助時,她勉強配合他,他說是疼惜媳婦,不如是疼惜長孫Toy。Blanche命就沒這樣好,雖不受爺爺為難,卻也得不到善意回應,失去父親的庇蔭,只能孤伶的自力更生。Rebecca很喜愛姪女Blanche溫順的個性,雖較為沉默難懂,卻十分合她意,有餘力便私自資助她。 像她如此賢德的女性,Zera卻恨她。她明白為什麼。 自從三年前和Cora同居後,她的孩子隱約明白她們不尋常的關係,她有自己的私心,不說破而免強他們忍受。Toy沒有表示什麼,他忙於補習外加心態仍幼稚,曖昧的情感難哪懂;Zera就不同了,經常細膩的問東問西,Cora一時抵抗不了,把她們高中如何認識、交情多深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一年前某天的艷陽午后,她們趁著一同計畫的休假,在房裡纏綿悱惻、耳鬢廝磨。當時Cora滑潤的紅舌正細舔她豐厚的果蒂,而她愛撫著Cora如瀑布般的黑泉髮絲,並隨著身體細細快感而不停搓揉著。這高潮當下,被一雙憤怒赤紅的眸子給揪個正著。 當天一早,Zera就偽裝身體不舒服請了病假回來,在門外等候多時,察覺屋內沒人走動才靜悄悄的開門進去,沒想到查驗的結果竟是如此不堪,她當場就發了飆。 她將長日推敲的結果一併說了出來:「妳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設計,妳根本就不愛爸爸,妳只是需要婚姻。爸爸他天性的風流妳是曉得的,妳根本就知道,卻還是要嫁給他。妳根本就期待悲劇發生,妳在對家族作交代,妳在對社會作交代。可是我們呢?被妳犧牲、被妳欺騙,我們盲從的支持妳、愛著妳,可是妳卻一點也不誠實。為什麼妳讓我這麼痛苦?為什麼我要承擔妳的秘密。」 赤裸裸的被指控,Rebecca既是羞愧又是憤恨,更聯想起當年母親也是在相同情況下,無情的對她責罵與怒吼。為何她們要這麼悲慘。誠實是罪、不誠實也是罪,費盡心機所得到的尊重,Zera竟敢大膽的汙辱蔑視。 Zera哪能明白她活著的辛苦,受社會承認又是多微乎其微。了解她底細的人幾乎都曉得,Rebecca是一個天生的同性戀,是一個不愛異性的女人。 用這樣的心機的活著,不是她的錯。女人到了一個階段便需要婚姻保護自己的「生活」,否則哪抵得住社會的詆毀。不是老處女的叫著,便是妳能力德行問題,更或者說妳精神異常。父母親又留不住妳在家,親戚們說三道四的,說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教育到高中又何用,貢獻不了家裡。 父母都還算是明理人,倒不跟外面流言蜚語一般計較,只是當母親發現自己的性向,便無法控制的激烈抗議起來。她把她關在家裡,開始找對象讓她結婚,渴望藉由婚姻使她正常。最後她透過絕食來自主婚姻,她選擇一個「機會」結婚。 她看漲了社會未來的趨勢,就如同看準資優股般,她立刻買進。離婚結婚都是她計畫中的事。女人地位的提升也是預測好的。這近二十年的浮沉,Zera懂了什麼﹖ 也就那一天開始,Zera和Rebecca母女決裂正式展開,而Toy毫不知情,只是悠哉過著資優生忙碌的青春期。他以為Zera的叛逆只是跟隨時髦,有一天她的本性會回來,他如此深信著。 ★ 15. 第二篇章 ★國王 國王背叛他的情人,變心娶一名富有千金為妻,從此青雲直上大富大貴。為了經營事業,他不擇手段,併購壟斷、設計掏空,明的不行就暗的來。表面上又維持公益愛心的企業形象,建築、金融、通信、媒體各行他無一不參與,隨著王國版圖日益增大,他的野心隨著事業轉移到情慾。 國王癖好獨特,卻沒有任何場所能滿足他的私慾,國王俱樂部是為了滿足他而誕生,是他掌上玩具。一日,他的兒子被一名風塵女子給抓傷生殖器導致無法生育,他不但不怪那名女子更間接使她進入他一手成立的俱樂部。而那名女子假裝不明白國王是誰,也不強求明白他有何用意,只想安靜度過她的餘生。他們彼此冷漠,各司其職,也相安無事。 隨著時間,俱樂部帶給國王的快感銳減,他再也想不出更有趣的玩法,直到妳的出現。 相信妳已明白國王是誰,皇后是誰。 化名/國王,本名/傅家俊,更名/傅豪天 化名/皇后,本名/傅家琪,花名/夢露 這是一對無法相愛的戀人,三十年前,他們是兄妹但私下彼此相愛﹔三十年後,在俱樂部他們是國王皇后,在這自由的國度卻無法相愛。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妳放在心裡; 掘出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泰戈爾 這是公爵第二封信。 俱樂部的源頭,竟是從一個亂倫禁忌開始。Zera突然明白國王想創造、證明什麼——他要一個肯承認他的世界,一個以他為王的世界。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幾乎喪失繼承權,不然就跟備用輪胎一樣,處境與傳統女人差不了多少;兄妹相愛的可能性,又比私生子地位更難纏,親人為何不能相愛、生子,科學與歷史都有其證明:近親結婚易產生有缺陷的基因,社會採取的是以優生學角度來延續後代。 早期的瘋子、智障、遺傳病人,都是人類的麻煩,人類的恨。一個有「缺陷」的人,會增加社會成本,影響社會進步,剷除他們,就是文明的條件。社會無法容許大量的疾病,所以改善制度,所以變成禁忌,用道德包裝,用罪惡控制。 一起成長的兩個人,原本就容易相愛,這不就是親情總讓人最無法割捨的動人之處?因此Zera明白國王跟皇后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疾病是錯誤的、是弱勢的,就如同她的心態也被稱為「反社會」,她也是一個充滿缺陷,等於染上重病的人。 在社會強勢主導下,她形單影隻的,能到哪呢?她無藥可醫了,雖然Blanche曾建議她去投案,這樣她的病好了,社會就會原諒她了。她能嗎?她可以這樣窒息的活下去嗎? 最近她經常吸不到氧,那細小的鼻翼不停縮放,健康的氧卻懶洋洋的呼喚不來,僅是一毫一毫的慢游進去。她明白自己或許活不了多久了,只要討回那瓶汽水,她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還猶記那日下著濛濛細雨,父親莫名的失蹤,她的期待也隨之落空。但她不輕易妥協,往後只要有機會她便坐在客廳,癡癡等待電話,她深信或許父親有所交待的,他不曾失信過啊!某個星期五,爺爺難得在電話和她說上幾句,他喉嚨像卡著痰粗聲粗氣的說:「汽水?爺爺乾脆給妳彈珠汽水好了,你爸怎肯把配方給妳,那瓶汽水的配方是我傳給他的,然後只能再傳給妳弟弟。爺爺的事業未來就是妳弟弟的事業,妳啊…」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硬聲掛斷,Zera半句也不想再聽,她好氣,淚水撲撲簌簌落下,她伸出小小的手迎接傷心,那一小滴黏稠的恨,似乎就在此刻栽下;而話筒一端的爺爺正惡作劇的微笑著。 等到年紀大一點,Zera才陸續得知爺爺只是製造汽水瓶的人,擁有工廠設備卻沒有研發汽水能力,幾年後工廠也倒閉,他便開始經營超商生意。她雖然氣爺爺耍了自己,當那番話她卻無法忘懷,因為父親像汽沫消失了,她獨一無二的汽水在哪呢?也許根本不存在過。她悄悄打開過弟弟的汽水,那瓶汽水只有殼是特別的,裡頭裝的只是普通清水。 母親說父親是因為股票失利,欠了好幾千萬,又跟地下錢莊週轉,甚至被恐嚇追殺,不得已才「跑路」。印象中父親斯斯文文的,她不明白為何闖下這種禍事,但她實在原諒父親對她的偏差待遇,也厭惡股票這種虛幻的產業。 而母親居然是有設計性的結婚,她的出生注定就是缺陷,更讓她憤恨不已。她不是先天的患者,而是被設計的。她不恨母親是同性戀,也並非無法諒解異端性向的困境,只是為何母親要成就自己而犧牲別人呢?她沒有完整的家,沒有明確的立場,更得不到父親的愛。母親四處炫燿自己的本領並享有忠貞的名譽,她這清高模樣,Zera無法容許。自由解放了母親,卻束縛了她。 Zera一直都期待自己的完整啊!但既然起點就沒有公平可言,那她也不在乎了,只有死亡是公平的界線,過程不斷洗腦別人、壓迫剝削、壟斷競爭不就是資本的「自由手段」嗎?她要效仿,也不再欺騙自己這社會其實很自由。 不能快樂,就極盡哀傷吧!就是別人的享樂心態辜負了她,不是嗎?她何必與他們為伍?她不要再被傷害了,她寧可傷害別人。 ★ 16. 縱使全世界都愛他,他也必須偽裝,學習各種擬態活著。活著實在太辛苦了,一會兒競爭、一會兒團結,既分敵我又政治合作,他實在不想懂這些。為了抵抗這些偽善,他決定要徹底包裝自己,完全的扮演另一個人。 Toy天資聰穎,又獨得厚愛,從小幾乎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唯有姐姐Zera總不按理出牌,處處阻撓。他明白在家族中,他與她南轅北轍的地位,可也不因此瞧不起她,這是Toy最為貼心的禮讓。他是愛姊姊的,因為她過著他所憧憬的生活,如果她反抗命運成功,他便替她喝采﹔但卻從不實際參與,因為他也自身難保、無力回天。 他不愛唸書,可是全世界都逼他,他不太明白書跟前途有什關係。若以賺錢來說,是靠頭腦、手段、經驗、運氣,那麼錢途自然為你開。他一路承受資優生的標籤成長,私立小學、國中、第一志願,這是他被預設的路、也無從選擇,他不明白為何好好的人生竟有二十多年在上學。他厭惡學校這樣循規蹈矩的地方,處處限制人,一鳴鐘響控制作息,老師教得好尚可稱為如沐春風,老師教得差像被抹上爛泥巴。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很少有老師能迎合他意,一堆私德智識有問題的,他能耳聽不聞視而不見嗎﹖ 老師就在你前面啊﹗社會說抗議體罰,但體罰消失了嗎﹖沒有,反倒淪為發洩情緒的工具。這些人好生可惡,但學生只能壓抑、壓抑、壓抑,抑或被美好前途這樣的思想給誘惑了,拼命的唸書、唸書、唸書。他必須感謝上天給他天資,他不需太費心,什麼都記得住、領悟得了﹔但他必須偽裝愚笨,偽裝很努力,才能受到敬愛,才能在競爭環境下正常生活。 很小他就領悟到,天才活得太可憐,不斷的被開發、被榨乾潛能,享受榮耀,也承擔悲哀。被人用異樣眼光看著,羨慕、忌妒、好奇、敵視,善變的眼光是天才臆測不來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手上總拿著厚厚的課本、參考書、考卷、講義,而且還要畫上密密麻麻的重點與筆記,天才要偽裝凡人是很辛苦的,但這是他思索之下決定的人生。迎合家族的期待,也不使自己過得太辛苦,悠哉悠哉、戲看人生。 他並不想跟這個社會競爭,太累了,何必讓自己身先士卒。而Zera卻不是可以輕易隱瞞的人,總說他陽奉陰違,混蛋一個﹗他印象最深刻的,是Zera說過的一句話﹕「可以主宰自己生命的人少得可憐,命運和機會就是我們的人生,而我會主動選擇翻牌的機會,雖然我們只能從受限的選擇得到假象的自由,人生至少狂妄一次也好。」 當時她眼神迷濛,對這世界彷彿已灰了心,就是那一天她搬到Blanche那,從此沒消沒息。 究竟Zera翻了哪些牌,他不明白,但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令人恐懼,因為都是真相。他很怕姊姊說出他是天才的事實,使他狡猾偷巧的事蹟洩了底,但她卻一句都沒有,他終於明白那是姊姊疼愛的方式,凡是不阻撓別人、不傷害別人的舉止,她是不會妨礙的。他相當感激涕零,也願意推心置腹。面對姊姊回來的日子飄茫無期,他害怕從此失去她。 Toy對父親印象並不深,只知道他說話相當好聽流暢,他偶爾才來探望他們並出去遊玩。姊姊相當惦記父親,非常珍惜他所送的禮物或任何一句話語﹔但在母親面前,卻又假意埋怨父親。他隱約明白,姊姊是怕母親以為他們被父親收買,以後心就不向著她了。這樣一來,會面的機會就變得更少。 後來父親失蹤,不知不覺姊姊的埋怨變成憎恨,是歲月潛移默化的結果,還是人心瞬時的轉變,他也不明白。 他想起姊姊小時候,非常想要父親送給他的汽水,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願意給她,因為那是她唯一向他奢求過的東西。只不過是一瓶汽水,他計較什麼勁呢﹖原本父親先給了他,是因為父親明白Toy佔有慾強,定不肯後拿,所以答應隔日再給姊姊,因為這瓶汽水是獨一無二的,製作困難,沒想到他就從此失蹤。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真的願意給她。為何千金難買早知道呢﹖ 家中的氣氛至從Cora來了便氣氛詭譎,母親和Cora之間的曖昧舉動,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直覺母親變了,抑或那才是她真正的樣子﹖Toy已搞不懂人原本的樣子,文明是不斷修飾的結果,「真正的」自己早就變化,應是那出生尚矇懂的嬰兒呼吸的那一刻開始,哭泣微笑都在面對這個社會。 Zera是他唯一不需偽裝的人。罵他也好、恨他也好,都比千千萬萬的寵愛來得可貴,爺爺無限的恩寵,反倒令人畏懼。他一出生就被選擇繼承,姊姊一出生便被選擇遺棄,作出這麼殘忍選擇的爺爺,他如何打從真心喜愛﹖他只是一個工具,被栽培、被愛、被寵,當他敏銳發現自己如此可悲時,也無從反抗了。 半年了,Zera到底發現了什麼﹖他仍毫無頭緒,他深知母親有所隱瞞,卻又害怕面對真相的結果。Blanche更是可疑,交代事情不清不楚,且精神相當不穩定,不定時的哭哭笑笑,彷彿遭受天大意外般,她既不能自己解釋消失一個月人在哪,更無法解釋Zera為何失蹤。母親不追究就算了,一幅了然於心的模樣,Cora表情更像是犯罪孩子般心虛擔憂。 Toy肯定問題定是出現在Cora身上,因為Cora使他家幾近破碎,母親的袒護更讓他無法諒解。如果為了一份愛他必須作出選擇,那麼他願意。 ★ 17. 罪孽或許真會遺傳,他畢竟還是走上跟父親相同的路,「跑路」。啊,多麼諷刺的說法,烏頭內心苦笑不已。他只是需要錢。他經常告訴自己別被錢所駕馭,別為錢展示自己的無能,如今反而活生生當成了範例。 他好厭惡「錢」,這虛幻的紙鈔映射著人的慾望、貪婪與迫切的需要,錢只是一個功能,不能食用也無具體效能,可是億萬人受它指使。當然他無意回歸原始生活,他只是傷心父親因錢離去,母親因錢受困,他因錢而求饒。他只是傷心。 錢確實使他變成了惡鬼,四處追緝黑騎士和Zera,眼簾一張開也即時分不清白天黑夜,找不到他們心煩,找到他們卻也未必快活。他是曾說過要殺了Zera,但他沒這個膽。小惡小壞犯了還不在意,但殺人,不是他的專業。 從小在俱樂部成長的他,十分了解俱樂部的生態,他厭惡這裡,卻必須以它維生。他靠著俱樂部的收入唸上一流大學,每晚在這擔任管理圍事的頭頭,他只需一聲令下,江黎、老K、宋仔、捲毛、阿飛就照著作,俱樂部治安全靠他維持。這裡的糜爛、淫邪、暴力、噁心成為他的惡夢,他忌妒別人過著單純活潑的大學生活,而他卻得在這腐敗。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欠下一大股屁債,被國王安排到外國躲債去,但這麼多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照理說他要對國王感激涕零才是,但他明白國王只是利用他而已,否則現在為何見死不救?還當作追殺遊戲在賭博,瘋了!他不奉陪,現在他只是佯裝追,也實際在追,萬一追不著,他也不會等死。 他太了解俱樂部了,一個幼稚無恥 的地方,大家跟暴民一樣,玩得很認真瘋狂,那不是正常人該待的地方,停留久了就會污濁,就像他一樣。但他能選擇嗎? 為何他要成為別人的遊戲,為了那些臭錢,他也不需要死!要不是母親開刀需要一大筆錢,他也不會鋌而走險。他是有一點壞,但已經無法挽救了,在這樣的地方生存,壞是基本條件。如果心思沒人深沉、手段不陰險、說話不狠毒,沒人願意聽你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黑騎士就算被下藥,依他驚人體力,也不會被打死,他只是要黑騎士倒下,佯裝輸也好,誰叫他這麼老實,打假拳需要自殺嗎? 瞧!大家都認為他是徹底的壞了,說來可真冤枉,他可是個孝子。但他不想解釋,大壞蛋的形象不也挺英勇的,一正一負,二元對立也比較符合觀眾的期待,不是嗎? 目前他派人去各夜店、pub問的結果,似乎沒人認識Zera,紅娘子一幫人早派人監視了,卻也沒跟黑騎士聯絡。已經二十天了,兩人可真是行蹤成謎。另一方面,他也開始計畫逃亡路線,如果沒本事找到,他可要有本事逃。而母親的手術費突然有著落了,前幾天去看帳戶,居然有兩百萬進帳,讓他又喜又怒。 幹!那他之前這麼賣命做什麼?害他現在一條命活著多驚險。他有想過是父親匯的款,可是父親現在人在哪、做些什麼、錢又從哪裡來呢?如果是國王援助,那更疑惑了,烏頭印象裡,國王很公正殘酷,私下不搞愛心捐助。 暫時他不想那些了,他要去療養院探望Blanche,他的初戀。兩個禮拜前藉機去問她Zera的事情,她眼神驚恐的把他當壞人似的,但他也明白自己一身邪氣,正經女孩是避之唯恐不急。哎!他喜歡那樣的好女孩,乖巧溫柔,即時身陷複雜也出淤泥而不染,從沒瞧見她跟人有什瓜葛。 他喜歡她很久,卻沒有勇氣,只能私下觀察她。前天聽人說,她精神不穩定,住院養病去,恐怕好一陣子沒辦法上班,讓他擔憂不已。他本來猶豫是否要見她一面,但離賭博日期越近,他就更加不安,今天他終於下定決心。近期內,他要完成所有累積已久的心願,不然或許沒機會了。 他也許會死,他害怕恐懼,睡不好也沒食慾,更沒心情眼睜睜的等死。他要找她,一股強烈的動力湧出,試圖實踐他純真的幻想。他要扮演一個普通青年與初戀女孩相見。 於是他騙護士自己是Blanche的堂兄,才可以順利會面。他內心忐忑不安,急著拿小鏡子端看自己的儀表,檢查自己夠不夠正經。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頭髮也很伏貼,他已把俗氣的香水、花襯衫、油亮皮鞋給省去。 這樣Blanche應該會欣賞些吧?他思忖著。 Blanche看見他,先是疑惑半晌,而後驚恐畏懼神情湧上。她激動的抓緊床單,極為困難的吐出:「我...不、認、識、她,求求…你走。」接著一串清冷的淚,如銀線順暢的滑溜下來,代替她的請求——請你走。 烏頭慌了,他不是來窮追猛打的,急忙解釋:「不要害怕,我是來探望妳,不是來找人的。」他熱情的握住她纖細的柔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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