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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初~1-4
2006/10/29 01:31:50瀏覽476|回應0|推薦1

原國王汽水共生蟹修改版~

「如果故事一開始便能明白所有真相,也就沒有事情不能原諒了;但所有的真相蘊含太多變化,最真實的,只有心情的記載,只有曉初。」

    1.

2006年某月,臥龍街,一間虛無公寓。

此時,Zera等待被淘汰,她天生就是等待被淘汰的,被這世界理所當然的驅逐。她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慾念,現在自己只是一個會呼吸的軀體。她、在、用、力、活、著

有個研究發現,人類演化過程不是逐漸發生,而是原有物種突然出現一個旁支,利用他們的優勢取代原本物種的地位,當然同時一個地區會存在不同的物種,直到那些不適合的物種被淘汰。物種間會進行生殖隔離,用任何方式剷除雜交的下一代,不論是物理的或是潛在靈魂假設那些古老人類也有靈魂的話。

雄驢與雌馬交配所生騾就沒有生殖能力,可是耐力及抗病力皆強,十分耐操。這跟自己的情況出乎意外的吻合,聰明的母親配上不知哪來的父親所製成的會毀滅別人卻無法毀滅自我的毒藥。

突然,Zera聽見一個敲響,有人來了,在呼喚著她,她確實聽見了那人絮亂的呼吸聲。她毫不猶豫的往前開門,開始有伸出雙手被逮捕的準備,或被射穿腦門的覺悟,各式死法正在發生,就在她世界裡。

這麼沉寂的歲月裡,她居然聽得見世界的聲音。冥冥之中她受到某種磁場引誘,她開了那道門,然後望見她。

只是當那熟悉臉龐筆直掉入腦海某個被迫沉墜的印象後,彼此交疊、吻合,她的呼吸瞬時急促,喘不過氣,被汽水嗆鼻窒息滋味熾熱的燃燒整個呼吸道。

她的肺冶艷的舞躍著,快噴出火光,從靈魂核心爆炸。

暈倒前,她叫出她的名子。

是妳嗎承筠

小姐!小姐!靠!他媽的妳怎暈過去啦!見到鬼嗎?

那是亮蓉,一顆閃逝的流星。

    2.

妳有沒有看過這麼病弱的一張臉?沒有血色的慘白,像一條強力洗盡的抹布;沒有生氣的睫毛如湖泊旁的垂柳,緊挨著水面試圖自盡;沒有嫣紅的唇,只是豆綠的停滯在臉上棲息;沒有青春的臉頰,用指輕按,僅是貧乏衰弱的凹陷。

在仔細靠近看,臉上微微的細孔緊掩門窗,痛恨和這世界打交道。多麼神奇的一張臉啊!就在她嘖嘖稱奇之時,那兩排垂柳沉重扳開,用靈魂在凝睇著她,微啟寒顫青唇卻說不出話,喉頭乾咽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出、聲

「妳叫什麼名字

「我嗎?我叫黃亮蓉,我是妳隔壁鄰居啦!我聽樓上說妳三個月前搬進來,但我從來沒看妳出來過,有點擔心來這看看。妳看到我就暈倒了,嚇死人了,妳是沒吃飯嗎?一臉營養不良的樣子。還有這個房子幾乎什麼都沒有嘛!只有一張沙發,我的媽啊!小姐妳是瘋了?還是沒錢啊!乾脆我跟妳換好了,我房子積很多貨,妳住我那,我東西擺妳這,不是兩全其美嗎?妳說好不好?我是個好人喔!別那樣看我。小姐妳說好不好」她的話快的如連珠砲,眼神雀躍,身上穿著一個極大T恤籠罩住瘦長的身子,褲子也是寬闊的不得了,整個人一派輕鬆休閒。重點是她的臉,跟承筠太過神似,若不是她表情戲劇化聲調激烈高昂,剎那間讓人分辨不清。

「我…沒說妳不是好人。」她輕笑出聲,亮蓉的活潑令人鬆口氣。

她的故事從開始就是沉默居多,不自覺忘記語言用意在哪裡。

她該繼續說下去嗎?她好生疑惑

「妳看人的眼神就有點警戒,看人眼神這一點我很厲害喔!不是蓋的!平常我擺攤子做生意,客人要殺價的眼神、只看不買的眼神、比價的眼神、阿沙力給妳買的眼神、買不起的眼神、衝動受誘惑的眼神,他媽的我一清二楚。」她收斂自己的語氣又說「我真的在跟妳交易耶!妳的房子比我那間大多了,我有傢俱,妳沒有,妳有空間,我沒有,…嘿嘿,還是妳很注重隱私?我知道我很突然,可是…我看到妳那一張臉,我無法忍心讓妳在這樣活下去。

「妳…在等死嗎?是不是呢?我的直覺很準的唷!平常我開計程車的時候,看客人的樣子我就知道要去哪,上班啦、酒店啦、購物啦、約會啦、辦公啦、找人啦…等等等等等等啦!」她猛然貼近曉初茫然的臉說「唯一比較特別的是,我載過一個人去自殺,當時我不曉得他要幹麻喔,只是他的神情是沒有動機的,我猜不出來。後來到了他指定的公寓,他下車,我口渴把車開到轉角買杯汽水喝,他媽的,他居然沒多久就跳樓了!我還被警察找去作證…我的意思是說,只要遇到我猜不出來的表情,我就知道那個人要死了。」

而眼前這一張沒有生存動機的臉,就十分接近快死亡的表情。

「跟妳在一起,我就不會死嗎我就不會死嗎?我糊塗了,死又如何,不死又如何呢?在這世界我已經死了,在我的世界,我跟死又有什麼差別呢」她以哭泣的臉說話,眼前這個人讓她感動,莫名的感動。她是這麼健康的遙不可及。

亮蓉可憐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令人由衷的同情。自己如何保證對方能夠活著呢?一個不懂活著的人,拼命保護也無法除去她想死的念頭,搞不好還得犧牲自己。如同要去拯救一個溺水的人,自己若不具備求生技巧,就會被對方以加倍力量毀滅,一同掉進死亡的漩渦。

「我們試試看嘛!每一種選擇的結果都是不可預期的,我們怎能斷言一定會死、一定不會死呢?」想清楚後,她以柔性訴求出發。

「試試看絕對會比較好嗎

「不知道,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有時候根本毫無改變。但別氣餒嘛!妳的想法太過想要完美,如果妳只是因為討厭失敗,而害怕去嘗試,永遠都不會絕對比較好的。真的…」

「我…」她猶豫,她幾乎站不起來了,彷彿如花苞在輕飄飄的氣流裡等待綻放,沒有根的花,能存活多久呢

「換個窩吧!這裡對妳並不好,一個人要活下去,就要找到最適合她的地方。我說過這是場交易,妳的窩讓我放些貨物啊!我的窩則設法讓妳活下去。」

亮蓉就在她幾乎墜落的同時,捉了她一把,沒有等她等答應,便將她橫抱送往自己的住處,還邊嘮叨說明自己平常還幹過送貨的。

她發寒的身體逐漸暖和,一種油然升起的慾望令她在亮蓉耳邊輕細的說:我可以告訴妳一些秘密嗎?一個好長好長的秘密

當然沒問題!亮蓉如此保證,又熱切地說:人如果不說出一些故事,生命怎麼喘息呢?如果只把秘密往自己身上挨,自己是無法諒解那些事的;坦承出來,就不會自己在裡頭爆炸,孤獨無助。

我已經是個在身分死亡的人,她接著說。

妳知道選舉的時候都有一堆幽靈人口嗎?還有人專門假結婚、當人頭帳戶的,還有臥底警察和CIA一堆假身分的人,我說身分又如何呢?自己懂得自己是誰,別人懂得妳是誰,人的一生也就夠用了。

亮蓉總能輕易說服她的潛意識的抵抗,兩人間住屋的距離,約是亮蓉的150步,在行進之中,總算協商好彼此的約定。亮蓉十分俐落走進自己的住處,鵝黃色的牆如子宮將她包裹住。

啊,亮蓉又忘記補充自己還幹過輔導員呢!而她像嬰兒一樣睡著了,極溫柔的躺在亮蓉臂彎裡。那張臉稍稍嫣紅了起來。

    3.

Zera家汽水終於徹底化為糖了,如同世間的緣分隨著碳酸晚暮而凋零。

她的勝利從不曾鳴笛,青春被憂傷消蝕,就像身為歲月的悲哀一般蒼老著。Zera本身就是在這樣的處境並伴隨著不能坦誠的心、獨自哀傷的性情與不經意把事情處理越演越烈的手段。

一九八七年三月,卻嗅聞不到初春氣息,反倒是一股思想的惡臭萌發了。Zera的爺爺似乎不喜歡女娃兒,來到醫院探視一下就匆忙離去,彷彿見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恥辱。Zera為此也感到不開心,即使隔著一扇明窗,也因那敵意的眼神而嚎啕大哭起來;倘若那時她能明白,爺爺從不曾因為她的眼淚而改善輕蔑態度,或許就會省些力氣,恨一項傳統是在跟成千上萬的活死人作對。

往後Zera醒來時,她細緻的臉蛋總伴著質地粗糙地乾涸淚跡,每夜任它胡亂生長,這些像苔蘚令人作噁的淚,不曾擦拭乾淨過,且一點一滴的狠狠吸附在上頭。最後這些吸血蟲們會把所有營養的思想給吸盡,只剩病態。

莫非是擦拭的紙比臉還髒?就像發現抹布的秘密:沾染著數以億計的酵母菌、大腸桿菌與霉斑,但絕不是擦拭工具的罪過,應是那張病態環境過於成功的臉,使各種菌類滋長起來。

是那張黏糊糊的臉把抹布給害慘了,是那與生俱來的傷心背景,任不由人擦拭乾淨。她如一股赤焰曇花,藉暮而生,在黎明之前就已被星子遺忘;又或者說那些早已死寂的星光,藉著靈魂穿透數千光年來哀悼閃逝的美麗。

那年Zera出生時,台灣正好邁入解嚴時代,所有的封閉迂腐恐怖剎那間有了新機。母親Rebecca有了第一份文職員工作,而父親恰好因為所投資的股票失利從此一蹶不振,外加他外頭找上門來的風流債,那年鬧得家庭是沸沸揚揚。在母親傷心苦愁的情緒教養下,似乎可以預見Zera的憂鬱就這樣與生俱來了。

隔三年Zera弟弟出生,父母的婚姻也在此終結,人生中的第一份離婚證書與弟弟Toy的出生證明幾乎是趕在同時出爐。新生命並沒有帶來契機,反倒是覺悟與反目,這暗示著:母親連帶著她被家族所憎恨,而落入深淵的Toy處境卻顯得更加堪憐。

不能為婚姻守終的女人,太堅強是會被憎恨的;比丈夫更為獨立的女人,又勢必被拋棄。只有相癡纏的戀情,偽裝守貞的情人,才能風光的享受社會禮遇。

Zera決定求得勝利,就算是付出猖狂的代價——因為沒有人有權利加害她,也不該有怨懟殘害她;那紛紛擾擾流言蜚語,那悽悽楚楚的古早宿命,才該代替她死去。必須啊、如此啊、應該啊,這些感性的訴求根本就是命令,它駕馭著理性思想縱橫千萬條金科玉律。

在十八歲的那一年,她最完整的傷心終於爆發,往後也沒更多的眼淚了。也終於因為這樣,癲狂不能自己,生命為她所主宰——

    4.

Zera看著Blanche的臉,卻彷彿不知她是誰了,這是某一天的奇異發現。

她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是親戚眼中相親相愛的好姊妹。Blanche是Zera的堂姊,兩人相差三歲。Blanche的父親酗酒成性,而母親因心臟衰竭,在她十二歲時去世。Blanche成長的路相當波折,必須靠著大伯母Rebecca不定時的資助得以過活,她父親雖是生活上的廢人,但思想上卻充斥極其浪漫的人生哲學。

一場車禍,使Blanche的父親右臂殘廢,至此他四處雲遊,過著遊民的生活,他打定主意不再為生活賺取任何一毛錢,專門白吃白喝與行乞流浪。

Blanche的個性早熟又十分獨立,高職就自行負擔學費,半工半讀。一畢業,就在夜店當酒保的工作。她的性情相當複雜,心思不易了解,對人客氣中雖隱含著冷漠,卻對人世間正義有異常的執著。

沒有人會在沉溺情境中去質疑人的身分,去質疑熟悉的習慣、熟悉的臉,可是Zera卻辦到了。那是一場午后雷陣雨,她正在等待Blanche的歸來,當她聽見開門聲走下樓端看時,一絲不掛的Blanche坐在客廳手裡,拿著濕淋淋的黑色上衣,靜坐沉默不語。

正是那近乎死亡的孤獨表情吸引了Zera,她等了一個月了,Blanche今天才回家。這是相當難得的失蹤,Rebecca因為工作繁忙,囑咐女兒Zera時常去Blanche家走一走,等到了第三個禮拜,Zera乾脆暫住在這等候。

Blanche有張清麗秀氣的臉龐,但她總打扮地既冷酷又乏味。她們兩人有種特殊依存關係,快樂的時候不相來往,但遇到困挫卻是捨命相陪。Zera隱約明白,一個悲劇發生了,可是Blanche無論如何也不說分明的,那種惹人厭的頑強,讓人又憐又惜。

Zera跨過了地上零散的衣著屍體,小心翼翼地靠近,就怕驚動Blanche的情緒,猶如接觸一個秘密似的而謹慎小心,唯恐它跑掉。

「姊,妳終於回來了,媽要我來看看妳,我擔心妳,也不知道怎樣遇到妳,所以我就住在這邊等妳。我去妳們店裡問過了,老闆說妳請假。但我想老闆根本也沒有接到妳的請假,他眼神太心虛了。我也報了警,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Zera輕聲細語地說著,她坐在Blanche的身旁,静視她細膩的裸身。

Blanche修長的身軀近乎完美無暇,沒有看見一絲的傷痕或痘疤,連手臂上因注射疫苗而產生的印記,都如同刻上去似的成為成為一道銀牙。Zera是首次見到她成人後的身體,卻一點也未顯羞澀,兩人都毫不避諱。Zera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也赤裸了起來。

「我終於…回來了,可是…一個月的日子…卻回不來了。」Blanche低沉嗓聲艱難地發出字句,她手上衣服也滑落地板,悶哼一聲死亡。

嫩白的兩顆椒乳微微吐氣,胸口延續所醞釀的憤恨逐漸駝紅,剎拿間Blanche驚叫一聲,從未有的尖銳刺進了建築四周,迴聲餘波盪漾;Zera蹙眉咬緊下唇,內心也跟著激動起來。

Blanche被欺負了,女人受傷的神情大抵上都是一樣的。

但不管是誰欺負了Blanche,她都要他好看!

「沒事了,都沒事了,回去跟伯母說我只是跟朋友去夏威夷玩,但是因為護照的關係,被困在國外。不用說得太詳細,妳知道的,發生很多事情,我懶得解釋。」Blanche的理性回來了,她掩飾著靈魂的缺陷試圖振作。

Zera捉緊她的手,咬牙的說:「妳出了事,可是卻什麼都不說,如果妳不說,我會去查出來的。」

Blanche濃密上揚的眉似乎投了降,既哀戚又無力,她不願意Zera涉險,可是這件事情她有預感遲早也會傳開來的。她已經無所謂了,任人怎麼糟蹋,不過是具血肉之軀,一但對身體產生過多地佔有,既無法順利老去,也無法甘心離開。

她對命運並不甘心,對惡霸也不曾低頭,只是這具身體太過誘惑也太脆弱。

「答應我一件事情,別讓伯母或是別人知道,我並不想報仇。」Blanche說了謊,她無法甘願的,只是她僅能假裝姑息才能保護別人。她總是言不由衷的扮演自己,她厭惡自己無用的善良,她恨自己。

Zera是她一生中,她願意坦承真心相待的人,她幾乎什麼都願意說,也明白就算她啞了、瞎了,Zera也明白她想看見什麼、甚至想說什麼。

Blanche見她點了頭,也深信她的承諾便一口作氣坦承:「我得罪了青海幫老大的乾兒子,他好幾次想在酒裡下藥迷姦女人被我阻止,一個月前他想下手的對象剛好是虎神幫老大的私生女,我暗示了她有人下藥,結果她跑去教訓了他。後來,我被追究,然後…」她不忍說下去。

「被他強姦跟軟禁嗎﹖可惡,人渣﹗」Zera內心已經發狂,千千萬萬的惡主意都已想妥成形,她怎能壓抑恨意讓另一個人完好如初﹖她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他現在把妳放出來﹖」

「他說我不好玩…困我一個月,是因為他怕我報警,後來可能也有點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報警,就讓我走了。」Blanche是該感到慶幸的,自己乏味的性情反倒拯救自己,她鮮少表現怒氣或是激動哀傷,總是沉著一張臉,木然的看著霓虹繽紛的世界閃爍。

「這人不能得罪的,我身體的證據也早被清洗乾淨了,警察也不敢辦下去。」

Zera淳澈的眸子是不曾沾上猶豫的,遇見這樣的事她怎可能不反擊﹖哪怕Blanche也不了解她,因為她總是作到不動聲色的殘害一個人,並繼續維持自己表面善良。

「就這樣放過他嗎﹖那種人、那種人如果還在這世界上,會有多少人遭殃啊﹗為什麼壞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沒有人給他一些教訓,會有多少人更想當壞人啊﹗明的不能,我們暗地來,好人也可以保護好人的。」Zera盡力保持溫柔,怕認真惡劣的口氣讓Blanche憂心,她一字一句不是在說服,而是表明決心。

「妳想怎麼做﹖」

「彼此彼此,妳之後照常上班,我會跟過去。然後我會有辦法的。」

「我很想說不可以,可是妳不在我身邊,我又怕妳自己亂來。」事實上,Blanche反而安心,她頓時無法自處了,因為真的是徹底一個人了,那無窮的茫然已經強迫性進駐心扉。一個人的活著,必須受到強大的保護才得以心靈安定,甚至因而忘記自己是一個人的事實;但此時她終於明瞭,所有的堅強都不堪那麼一擊。

Zera是狠下心了,她看見Blanche失魂落魄、形單影隻的孤苦模樣,如同赤裸的嬰孩被迫窒息,她絕對要保護到底

( 創作另類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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