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突然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 但是因為我在上課 所以沒接
到了下課時
4點
打電話回去:"媽,打給我要幹麻??"
"你阿嬤走了" 媽平淡的說
現在,還可以記得非常清楚
當下的感受
已經不是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瞬間,全身僵住,
只剩嘴巴能開口說:"是喔"
"嗯,所以星期六要上台北,不多說了,晚上再跟你講,我還有客人"
"好。"
掛斷電話,
腦袋還沒來的及思考,兩滴眼淚已經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慢慢的,頭越來越低,眉頭逐漸深鎖,
無聲的 開始在教室 痛哭
有同學察覺到了,
"那你別上課了,先回去休息吧"
然後,就帶著低頭的我離開教室
自己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到了宿舍,包包丟到椅子上,
頓時無力的 跌坐在床上,
痛哭,
任憑眼淚無止盡的滑落,
其實,早就該知道了,不是嗎?
早就知道這一天 總有一天會到來
日子就這樣過著
到了星期三,晚上九點半
我說出口了,告訴了我出隊時,跟我很好的組長,如同我的家人一樣
其實是,我的奶奶過世了,
............................
其實他躺在床上已經有好幾年了,
我知道這一天總有一天會來,
只是我,只是我........
他來的時候我還是不能接受,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以前,在我國三的時候,學測前,
我姑姑也過世了,
他算是台北的親戚中對我最好的,
那個時候,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去處理這件事,
所以我就從那個時候一直不能接受到現在,
我頂多,頂多,能做的只是不要去想,
光是這樣做,就已經耗盡我最大的力氣了。
很多那種"不要哭,不然他會放不下,就讓他好好的走吧"、"對他來說,這應該也是一種解脫"
之類的話,我聽過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的時候沒有釋懷、沒有被開導
現在就算聽到那些話,已經不能讓我有所開悟
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幕幕、一幕幕的
她從小照顧過我的畫面
全都湧進腦袋裡
沒有辦法停下來
哽咽
難過,難過的是
再也不能為她做些什麼
來不及能為她做些什麼
我 什麼都做不到
永遠 再也永遠 都見不到面了
只要一想到,她躺在病床上躺了這麼多年,那種痛苦...
連親人來呼喊她的名字
就算她真的聽到了 她也沒辦法 回應
從 可以坐起來坐在輪椅出來看看電視、去醫院
到 只能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連睜開眼都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今年過年沒有回台北呢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機會了
為什麼我們會沒有回去看他呢
心裡懊悔不已
真的是解脫嗎?
這樣的方式 對他來說真的是解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