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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6/17 09:34:29瀏覽8545｜回應1｜推薦22 | |
荷蒙金門前鋒報為民前鋒主持正義111/6/16第一百三十期即予刊登本文，謹致謝忱
一、前言
近日翻閱隨手劄記，發覺一篇文章積存甚久，迄未發表，反覆端詳，原係牽涉史料，尚未核
實，不敢輕易出手，以免貽笑大方（就似不久前《金副》刊載某人作品，未加考證，以金中
前校長戴華誤載曾任總統衛隊長之謬，雖去函糾正，遺憾未「來函照登」從善如流！令人不解—原投書見註一）。
近日受同好感召，勤跑中研院近史所、國史館、央圖以及台圖，落實調研，總算塵埃落定，
爰予審慎推出，雖非大堆頭之曠世巨作，卻是對媒體、讀者，甚至歷史進行式的一種負責表現，
感到欣慰，特以誌之。
二、緣起
好些年前，一個因緣際會的場合，巧遇前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心戰總隊少將總隊長陳以惠將
軍，為什麼說「巧」呢？因為我曾在其所屬金門古寧頭播音站的隔鄰觀測所任職，觀測區域
西起五通道，東迄大嶝島，所COVER之大嶝島，與陳將軍當年任職第十一師三十一團團長
曾經轉戰該島一段陳年往事碰撞上了，時間不一定要一樣才能碰撞出火花，究竟時間的差距
可以靠空間連結的縮短彌補，有些了解就有切入點，也就有了話題，因為互相容易理解。
他認為，古寧頭大捷，為國人所重視，所以一般人只知道有古寧頭之役，很少人提到大嶝島
之役。他說，如果沒有大嶝島之役，延遲了匪軍進犯金門的時間表；如果匪軍提前兩三天攻
擊金門，而我們由汕頭運送去的部隊不能及時趕到，古寧頭之役的後果如何，是很難想像的
。
他說，就他率領的三十一團來說，這兩次戰役的比重，大嶝要比金門大；對國家的貢獻來說
，大嶝之役也較古寧頭之役來得大。我說我可以理解，也為他以下的一席話侃侃而談注入了
驅動力。
三、歷史現場
民國三十八年十月八日，十八軍奉命馳援金門（推算起來，這是在金門大戰爆發前十七天，
廈門尚在我軍防守中），該軍是日由汕頭發航，翌日即抵達金門海域，高魁元軍長在部隊尚
未登陸前，在船上就對所屬下達了命令：
一、令第十一師的三十一團，立即馳援廈門附近的大嶝島以支援四十師的防務（此時匪正展
開襲擊大嶝小嶝二島），協助友軍作戰。
二、令第十一師的三十三團，在雙十國慶那一天，前往廈門，全副武裝遊行廈門市區，期鎮
定民心，鼓舞士氣。
後來，當陸志家率領三十三團登岸後，福建省代主席方治，偕有關軍政人員在碼頭歡迎，樂
隊演奏，情況熱烈。該團在廈門留駐到同月十四日，載譽返金歸建，奉命接防烈嶼，十七日
廈門失陷。
十月九日，匪軍開始進攻大嶝、小嶝，該兩小島真可說是蕞爾小島，可作為攻擊金門的跳板
，洵為戰略要衝，自不待言；兩島距大陸甚近，低潮的時候，甚至可以涉水來往，不須乘船
。匪軍為了要攻擊金門，在十月九日集結重兵攻擊大、小嶝，好用來做船舶的集運基地。他
們調來了一個團，再加上一個配有水陸兩用戰車的步兵營，在砲兵支援下，利用十月九日晚
上八時的低潮，兵分兩路夾擊大嶝。
其作戰方式是這樣的：第八十七師二五九團猛攻上下蟳窟方向，八十四師二五一團第一營則
配屬水陸兩用戰車為前導，攻向雙滬，攻勢相當猛烈。
話說我十一師三十一團，團長陳以惠接令後，即在金門西南角水頭附近海面，換乘機帆船，
直驅大嶝增援，由於船數有限，陳團長決先載運步兵營前往，團直屬則俟首發返航再去；復
由於臨危受命，該團對大、小嶝之軍事情報均不了解，到出發之際，僅收到一份五萬分之一
的大嶝地形圖而已，以致於潮汐、敵情、當地地勢等等一無所知。
當該團冒著敵人的砲火搶灘上岸，與友軍取聯後，大嶝已是漫天烽火，陷落近半；原駐四十
師後路已被截斷，情勢危急。陳團長當機立斷，決心背水一戰；他先令先行抵達的第一營，
由南向西向北，以海為依托，沿海岸線採取攻勢，反攻雙滬，對付步戰協同優勢的匪二五一
團第一營；再令陸續到達的二、三營，也逐次加入戰鬥，全力切斷低潮時可與大陸涉水交通
的運補線。
匪軍突然受到陳團的衝鋒猛打，損失慘重，除了為我四十師的後撤打開了通路，便利該師乘
機轉進，保存戰力，間而打亂了匪原先計畫「迅速解決大嶝，再取小嶝」之企圖，結果是推
遲到十三日，也就是大嶝戰事結束三天後，才能抽掉部分兵力攻擊小嶝。
我三十一團在大嶝打得壯烈，傷亡不少，第一營營長劉新民陣亡，陳團長不得不接受命令，
將部隊撤回高地，構築陣地，採取守勢，堅守至十日下午，最後始奉命撤退。其間他曾向原
駐防的歐陽維發團長求教，這位對大嶝形勢知之較稔的歐陽團長，認為乘船撤離恐怕沒有希
望，建議利用落潮，由大嶝徒步到小嶝，途中雖有數處深溝，但是不成障礙。
於是決議：天黑前，如果仍不見船隻來接，決心涉水步向小嶝，並召集重要幹部和有關人員
偵察地形，了解掌握退潮時間，部署掩護部隊，做撤退準備。
眼見太陽慢慢落下去了，接運的船隻仍然沒有來，潮水退了，歐陽團長派來嚮導三十 一團
官兵悄悄步下海去，離開大嶝陣地，卻沒有驚動匪軍。
陳團長回憶：離岸一小時後，從大嶝東端忽然發出密集的槍聲，火網橫飛，向海中盲目射擊
。「這時候，我才知道我們還沒有脫離大嶝島的範圍。」
第三營營長章乃安向陳團長報告：漲潮的時間快到了，與其在海中淹死，不如返回岸上和匪
軍火拚。
團長認為：大軍指揮不能出爾反爾。
三十一團繼續向小嶝撤退。
在一片黑茫茫中，大家涉水前進，有時水深過膝，有時又升向胸前，東南西北莫辨，有些士
兵走錯了方向。
講到驚險萬狀這裡，陳團長突然問我：「你知道聖經裡『摩西分海』（註二）的故事嗎？」
「知道，也曾在電影《十誡》裡見識到科技運用到神話故事的壯闊場面，委實教人驚嘆。」
「未身歷其境，不知其凶險萬分啊，老弟！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同樣的，海水能將
你推向浪尖，也能頃刻將你吞沒滅頂，誰知道海潮什麼時候要瞬發即至呢？」
也就在大夥四顧茫然，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冒險前進時，一弧探照燈劃過海面
消失了，又再出現了。陳團長說：「後來我們才探知那是來自金門官澳要塞總台所屬的探照
燈。」冥冥之中，這好像是黑暗中的曙光，為大家提振了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
由於白天的戰火硝煙未散，一時月華盡掩，此時不知不覺中，月亮適時在東方升起了，為這
團迷失方向的官兵指出了東方—小嶝（在大嶝的正東方）！團長傳令：「萬一失去聯絡，可
對月亮的方向前進。」這時中秋節才剛剛過去，今天也不過是農曆八月十九啊！月仍圓亮呢
！對著月亮，有士兵感動得匍匐於淺海地喃喃低吟：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慈航普渡。又冷又
倦的兵士一個接一個終於登上了彼岸—小嶝島。但是第四連的一排掩護部隊，卻一直沒有回
來（註三），令陳團長遺憾不已。
在小嶝透過友軍電臺與軍部取聯後，副師長翟連運少將率船接他們返金，在金東休整為師之
預備隊，古寧頭戰役打響後，配屬十八師擔任破壞匪船任務，此是後話。
四、後記
文成，夜夢中，見取名字諧音為筆名，「非」字就其字形衍化成千手觀音，「凡」字就其字
形衍化為乘龍觀音；是菩薩有以告我：當為佛宣揚聖蹟，為神作見證嗎？我佛慈悲，拯救蒼
生，萬民景仰！
（註一）貴報副刊2022/05/20所發表 洪XX大作：
《流亡北門 教學白宮 ──訪金中英文老師李福生》一文，內中提到金門中學前校長戴華曾任總統府警衛隊長一節，敢問究係哪一國的總統府警衛隊？倘係我中華民國，根據手邊前國家安全局主任秘書李珽中將交付之珍貴史料，以及近年我隊編纂隊史輯錄兩冊，遍查我隊自大陸時期軍事委員會、國民政府、以迄撤台時期隸屬於總統府、國防部、憲令部、憲指部，因應時勢變遷，組織全銜或有更迭，編制規模或有縮節，經查一隊之長並無戴君其人；攸關我隊正史之傳承，堂堂元首衛隊，形之文書不可不察，不容馬虎，爰特指正說明如上述，敬請惠予刊登，以正視聽。（本案結果是不了了之）（註二）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到紅海，向海伸出手杖，紅海便分開一條道路，摩西便帶領以色
列民行走這條路逃離埃及人的追捕。當埃及人入水時，耶和華就把紅海的海水回復，使埃及
人被淹死於紅海中。
（註三）史載：半個月以後，匪軍攻打金門，第二波增援部隊在廿五日晚上船隻載運抵達的
千百人中，佔領「西一點紅」既設陣地頑抗，被我十八師五十四團攻堅突破時，有原國軍十
一師三十一團在大嶝作戰被俘的十多個士兵，自稱是第二波增援前來，發現與他們對戰的是
十八軍老鄉，當即倒戈向敵，助我攻擊。此所謂「十八軍老鄉」是指：三十八年徐蚌會戰，
十一師、十八師、一一八師都屬十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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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