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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19 08:27:52瀏覽269|回應0|推薦1 | |
莫非 曾在「創造力的源頭」講座裡,提過一個「主副題」的觀念,這部份被收入我《美的漂泊,門外的困或》一書中。 這觀念是來自著名的文化批評學者薛華(Francis Schaeffer),他說 :「基督教有主題也有副題。副題是人類失喪,在此生無法再得到完全。主題則是這一生有目標,因為有神,也因為人是按照祂的形象造的….真的基督教藝術應該同時呈現主題也有副題。如果只有主題,沒有人會聽。他們會知道你在撒謊。」 這裡提到的是一個平衡,就是把創造的主題和墮落的副題在寫作中要一起呈現。這世界既不是完全美善,也不是完全邪惡醜陋。所有的美中都有墮落後的陰影; 所有的醜中,也都有創造隱藏的美在其中。 問題是現在很多教會只討論主題,只談得勝,盼望和美善,讓許多人無法感覺到切身。走出教會的大門,看到世界呈現的又只是副題:苦難、憂愁和失喪,成為每天媒體藝術的主流。這又讓人感覺只有黑暗絕望,感受不到對天堂的盼望。 在一篇演講《單一故事的危險性》裡,奈及利亞作家阿迪琪(Chimamanda Adichie)提到,說故事不能只從單一的角度來說。尤其怎麼說一個故事,常常就定義了那個故事。尤其不能只從「第二點」講起,比如說美國印地安人故事,不要從箭頭講起,而不講英國殖民。非洲各國故事,也不要從失敗講起,而不說英國殖民。 如此來推,若基督徒創作只講一個主題,而且是從副題說起,往往就定義故事只有墮落,若只講主題,則只有美善。兩者皆內藏缺憾。 在美善和墮落中,基督徒要分辨什麼是主題?什麼是副題。不要讓墮落成為唯一的主題,使整件作品瀰漫一片頹廢。也不能讓美善成為副題,因而顯不出信仰中的應許和盼望。錯誤的主副題穿插或比例,會決定整件作品的精神體質是頹廢還是陽光,是真實還是虛偽。把握不清主副題分寸,常是當代基督徒創作顯不出信仰精神的原因。 放眼望去,現今許多讓我們搖頭的屬世作品,或寫得使不上力的基督徒作品,顯然是主副題錯置,或者是主題根本地缺席。 此處提到的,是基督徒作者在作品中題材的掌握。然而,身為基督徒卻寫不出清晰的基督教主題,難道真是因為掌握不好題材或寫作技巧?還是,因為我們活不出基督教的主題,缺乏生活在主題裡的親身經歷來呈現? 在生活中,我們大部分是活在基督教的主題裡?還是副題中呢? 2015年年初,我需要策畫今年亞洲七個營會。來來回回的電郵溝通,反反覆覆地教案修改,都還是「紙上談兵」,就已經讓我有壓力在心頭的感覺。每個營會都牽涉到複雜的同工組織或機構,各地有各地的文化,學生又層次不同各有需求。雖是「紙上談兵」,卻也是「神國的籌劃」,各有各的屬靈爭戰和事工挑戰,過程中已讓我胸中走過好幾回沙盤推演。 在我家的後山底,我來來回回地漫步,為此禱告和推敲。山谷一片靜謚沉默,這些年來已兜了我許多的心事。 我悶著頭禱告,想到,現還只是沙盤推演,便已有快喘不過氣的感覺了。更何況,這一個個文字營會行政敲定後,日後都是要親身跳入一場、又一場地肉搏戰去打?想到就腿軟。過去一年,從頭到尾是在身體頻頻出狀況下勉力撐過的。面對眼前一年,感覺好像沒有一場會有力量來勝任完成。心生膽卻。 有時也會想,舊約以色列人進迦南,也是一仗一仗地打過去,才能真正地擁有迦南美地。約書亞剛開始一步步趨進約但河時,身為大將,他腦中走過甚麼念頭?心中浮起甚麼感受?是只看眼前這一仗?還是心中早有籌算要打幾年的仗?是愈戰愈勇,充滿興奮?還是也有恐懼和不確定? 以色列人在曠野40年,熟悉的是沙漠中的行軍,遊牧民族的野戰,迦南地卻是長於防守,安土重遷的農業社會民族,善於打有山有谷,有高原和大湖的仗。以色列人過去40年的經驗,除了磨練出善於吃苦拓荒的精神體質,並無太多可以借鏡攻打迦南的經驗。望著耶利哥城,以色列人是否會膽戰心驚,焦慮不安?還是先打一仗,算一仗? 如果,他們知道如此動亂不安,烽火連天的日子,要連續戰上七年,當下,是否還有一戰的心? 甚麼樣的人可以心中藏有大圖畫,同時,還有奮身而戰眼前一隅的勇氣和毅力? 幾年前在北京,宇宙光一位在工場三十年,如今已退休的老宣教士劉叔,曾傳授我一句話。那時沒有太在意,現才知是生命中的大智慧:「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凡事,都是從腳前這一步開始,很有道理。 但再怎麼智慧,也是屬世的智慧。是中國老祖宗的生活哲學,可以用來處理我們生命副題。美國人也有類似的說法,One step at a time,一次只擔心一步,是可以讓人有走下去的力量。但當我在讀以色列人的種種過去時,卻赫然發現真正的主題,是「神的同在」。是「神的同在」,提供走下去的方向和各樣的供應和保護。人若看到「神的同在」一路穿插其中,主導走向,還有甚麼征服不了的仗役和地土呢? 然而,也發現撒但攻擊中最狡猾的,就是讓我們無意識地沉浸在生活的副題裡面,完全被眼前難處或困境給佔據全部的心思意念,因而讓我們「離題」,把「副題」活成了「主題」。結果所有故事,最後就只剩下一個「難」,和許多的焦慮不安。 把「副題」活成「主題」,其實在我們生活各面都會出現。多次發現教會中有得重病的弟兄姊妹,常把「病」活成生活的主體,生命的主題。心思意念和談話,除了「病」別無其它。這也很可以理解,因為重病,永遠可以讓人膽戰心驚,且過程中的病痛熬練,更需要全身的力量來抵禦。還記得自己動過子宮手術後,從內裡多處痛出來,那種痛像裡面有許多傷口在焚燒。坐不行、躺不行,只能跪在地上趴在床邊,才稍為可以忍受。那時,找各種讓自己可以稍微喘口氣的姿勢,就是生活的主要內容。但是,那卻不能成為我生命的主題。 主題仍是「神的同在」。 那時老父一次次上樓來探望我,看到我一臉痛的神情就心疼。見到我跪在床前趴著,就也過來和我一起跪著、趴著,側著臉靜靜地陪我聊天。張煒的詩「求乞的女孩,陽光跪在你面前」中有兩句,「你低垂著稚嫩的脖頸/默默地跪在陽光下/你是否覺得陽光也跪在你面前/就像樹跪在落葉的苦難面前」,就是當時的寫照。父親的一「跪」,就是陽光跪在我的面前,樹跪在落葉的苦難面前。那是一種陪伴,是父親的同在。相信神的同在,也是如此地一起「同跪席」,如此寶貴。 沒有錯,病痛和苦難是我們每個人要親身掙扎和努力走過的路。但是,單一故事何其危險?從「第二點」說起,又如何定義了我們大部分的故事?不要讓副題取代主題。我們的信仰主題應是盼望、是靠主得勝、是有神的同在。 所有人世的黑暗和混亂都是副題。副題,往往成為主題的挑戰,但不能取代主題。對副題,我們要坦然以對,誠實分享,但請讓那只停留在副題。 在2015年年初的山底下,神也再次提醒了我往年和這一年的主題線: 「看哪,我差遣使者在你前面,在路上保護你,領你到我所預備的地方去。 他是奉我名來的;你們要在他面前謹慎,聽從他的話,不可惹 他,因為他必不赦免你們的過犯。(出23:20-21) 這句話是信實的,前前後後有許多使者在保護帶領我們的事工。而謹慎,聽從,就是我們行走這主題線的方式。 所以此刻的你,是活在主題中?還是副題裡?讓我們努力地活在主題中,好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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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