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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01 05:14:52瀏覽682|回應1|推薦30 | |
古代學堂 【陰陽三煞半系列小說】《金瓶麗人》 《前文提要》 東門士長這日一早便往西山,重溫與師父一起採藥的時光,卻遇上了一位傑出的科學家,那就是給中華文明奉獻了無價珍寶,草藥經典【本草綱目】的李時珍。 李時珍是經由封在蘄州的楚藩王推薦,來北京任職於太醫院,這一日也是來西山採藥的。可是這時卻是冬季,絕大多數的植物,是在枯朽的狀態下,既便如此,東門士長發覺,他們要往一處李時珍預定的地點去挖掘地黃,就在他們往前只不過走了約五十步的距離之間,李時珍居然指出了七、八種藥用植物和其功能。而在東門士長眼中,都只不過是枯萎的乾草斷枝而已! 稍後的長談中,李時珍更向東門士長說出了一番大道理,比如森林內蘊涵著花草樹葉等的 凋謝、腐化、再重新被植物吸收為養分的自然循環。這些都是李時珍透過對大自然細密透徹的觀察,才得出的實際心得,使東門士長受益匪淺,一種科學的精神,也在他心頭萌芽開花。 【第十九章】 東門書院裏的冬烘 一路下山東門士長心中想著如何準備給書院帶來一種新的氣象,新的面貌! 以前,他事事依賴著師父;師父出遊,有好一段時日他不知如何去做。一年多很快過去了,鬆散的管理之下,東門書院可真發展得不成樣子!是該有所作為一番的時候了!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師父一定會贊成並且協助他完成一樁有意義的事!師父主持書院的時候,便已經時時指出,那些陶匠、樵夫、瓦匠,有空便來聽講學,才真正是有良知、能力行的有道之人。 師父出遊後,他疏於打理,最近這半年來,書院裏的講師們,愈來愈流于空談,飣餖小事便要爭執得面紅耳赤!今天他聽了李時珍一席之言,頓有徹悟!他要一步步地將書院的學生們從空談中拉出來,往實際有用的學問上去研究發展! 如此專注又興奮地想著這些,等走過了西山入口處的那條小徑時,才陡然又想起那對令他心蕩神移的眼神,在向晚的暮色裏,他戀戀回頭望了一眼,悵然向城裏趕路。 到東門書院門口時,他卻見到了另一對明亮聰穎的大眼睛,露著一種生動活潑的慧黠。那是安姬的眼睛,她和小丁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他。他好奇地打量著安姬,安姬羞澀地躲在小丁身後。 「大哥!您可回來了呀!有一大夥人都在找您哪!」小丁興沖沖地說。 「噢?是嗎?這幾天你們見到過浪子沒有?」東門士長問。因為多數時候,東門浪子才是有很多人要找的人。而最近確實有好久了,沒見到浪子人影。 他們邊說邊往裏進走去。可是才剛跨進院門,便被一個奇異的景象吸引住。在東廂學堂的進門口處,一名中年鄉人,盤膝在門邊的地上冥思打坐,一面不時地用頭額去撞那門柱。 東門士長知道那人,是個木匠,姓秦,每天早上開門做生意,到傍晚便來書院聽講進修。 但今天連書院本身也透著奇怪!平常書院隨時隨處可以聽到學員們熱烈爭執討論的喧嚷,今天卻裏裏外外靜悄悄不見人影,只剩這名木匠在門邊打坐撞頭!東門士長一頭霧水。 書院是正德年間王艮來京師傳道講學時落腳之地,雖然地方不大,格局卻相當完整,坐北朝南有兩進院落;後進較小,主屋是師父和他們師兄弟的住所,雖然浪子幾乎從來不呆在家裏!後進兩廂是廚房、柴房和儲藏室。 第一進院子,兩廂是講堂,中間主屋則是議事開會的所在。東廂內講堂只佔一半,另一半稍稍拓建,加了一個小閣樓,排滿書架,是書院藏書的地方,叫做「束經閣」。 講堂裏空蕩蕩不見學員們,只西廂內有三位老先生似乎在爭執著某個重要的課題。 他們三人穿過天井走向西廂講堂。安姬好奇地回頭看看那木匠,心想這頭撞門柱難道不痛的嗎?如果痛,那這人怎痛不醒呢? 三位老先生,一位戴高高東坡巾蓄山羊鬍子,一位戴飄飄巾,年紀總有七十了,白髯也飄飄,另一位戴包巾,年紀較輕六十不到。三人不知在爭些什麼,見院長回來,遂停了爭執。 「外邊這秦木匠是怎麼了?」東門士長問。 「咱們也都琢磨不出來這老秦到底得了啥毛病!」戴包巾的說。 「他是今兒個才剛開始的!以前沒見過他有這毛病!」白髯老者說。 山羊鬍老者只搖搖頭沒說話。 東門士長又問﹕「學生們怎地一個不見,都到那兒去了?」 「嗨!全跑光了!真是不知廉恥!」白髯老者說。 「大夥全趕往靈濟宮去了!」 原來這還是今年剛開始的新鮮玩意,今天還是頭一次,由內閣大學士們出面舉辦,在中城安富坊的靈濟宮講學,對此十分熱心的大學士們包括徐階、李本等。他們幾乎全是朝中的顯貴,所以這些人舉辦的講學自然特別吸引人!從元宵節前便開始在全北京城張貼榜告,全城的『有心之士』莫不眼巴巴地張望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東門士長一向不重視這種官場的事,所以知是知道,只記不得是那一天,所以竟忘得一乾二淨!對書院的學生們全跑空了去聽講,卻也沒覺得什麼不妥。可是三位老者正為了這事在爭吵﹕ 「明天回來讓他們全體在天井裏罰站!」這是白髯老者的主張。他吹鬍子瞪眼的非常生氣,因為今天正好輪到他主講『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這不成!這可是體罰呀!」東坡巾老者說。 「是啊!孔夫子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身體弱的吃不消可不就不好了!」戴包巾的說。 「體罰?!體罰又怕什麼了?!」白髯老者說﹕「朝中不也是當場脫了褲子受梃杖的嗎?!」 「正是!皇帝為何就不知孔子這麼說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東坡巾老者話未說完,白髯老者就嚷道﹕ 「怎麼,你認為皇帝打錯了嗎!怎麼,你想造反哪!」 東門士長連忙居間調停﹕「各位前輩切不可為此爭吵,學術性的討論得慢慢兒琢磨,切不可發火。」 戴包巾的老者也勸說﹕「體罰不體罰且不去說它,這心齋先生確實不主張做官,所以明天讓學生悔改是有必要的!」 「這咱們明天再商量好了,我想請蘇老到前面勸秦木匠,今天暫且回去,等明天學生全來了咱們一起來幫他解決頭疼的問題,」 原來這東坡巾老者姓蘇。 「蘇老,您要是方便,是不是可以設法打聽一下,秦木匠為什麼要在門上撞頭。」 那戴包巾的老者拉著白髯老者下局棋消消氣,於是東門士長三人往後進的住處走去。 到房裏,東門士長問﹕「小丁,你怎麼也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噢!他叫兔崽子!」小丁一面右手繞過安姬背後,摟緊了她的右肩,左手則拍向她左肩胛骨處,離她用布包紮過的胸乳就十分近了!那安姬一時閃躲不及,兩手又幾乎被扣住,又急又羞,漲紅了兩頰。 見她這付模樣,東門士長突然瞭解,只有女性才會有這麼一雙清秀慧黠的眼神。他止住小丁﹕「小丁!不可如此唐突這位姑娘!」 小丁一下子還會不過意來,愣了愣,然後轉臉看著安姬,又見到自己的一隻手可不就快摸到那酥胸上去,連忙鬆開手向後跳開。 「怎麼!兔崽子!你──妳──竟是──是個姑娘啊!」他張大嘴,瞪大眼一付傻相。 身份被揭穿,安姬反而大方了,她向東門士長捥了個禮說﹕「見過大哥。」 東門士長覺得好開心有這麼一位出色的姑娘來叫他大哥,而且是小丁的朋友。可是他立即又想起那另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神,難道那人也是一位女性? 見兩人幾乎都呆在那兒,安姬笑了笑,推著小丁說﹕「小丁哥,你不是有要緊的事找大哥的嘛?」 「啊!」小丁這才回過神來,「兔崽子,噢!對不住,我不應該喊妳兔──的!」 「為什麼呢?」安姬聲音裏有些失望,「挺好聽的呀!」她小聲地加了一句。 「請問姑娘,那麼您的真名叫什麼呢?」東門士長問。 「我叫安姬,平安的安,女字旁一個臣字。」 「安姑娘可是朝鮮人?」 「咦?你怎麼知道的?」 「我去過關外,」東門士長指的是與朝鮮鄰近的圖們江建州衛所在地﹕「看姑娘的樣子有些像,而且又姓安,安姑娘──」 「大哥,您就叫我安姬好了!」 小丁突然插嘴說﹕「嘿!嘿!起先咱問她名字的時候,她說她叫小雞,咱還差點想叫她小──呃──」他想說叫她──小雞雞的,但趕緊拍了拍自己腦袋,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我們就叫妳,安妹好了。」 「是,大哥。小丁哥,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大哥的嗎?!」 於是小丁比手劃腳的將發生的事情七拼八湊地說了個大概,幸好安姬從旁相助才把事情說清楚。 「唔,」東門士長思考著說﹕「屍體你們仔細查過沒?」 「查過!查過!一點傷痕都找不出來!」小丁說。 「嗯,他們查過,但我相信並不是很仔細。」安姬補充。 「唔,殺人無痕的功夫,」東門士長說﹕「在北京有這份能耐的人倒也不多,屈指可數──」 「那咱們可怎麼去找這些人問呢?」安姬問。 「我知道其中一位──」 「大哥可不可以帶咱們一塊去找呢?」安姬的好奇心極重。 「此人輕易見不著面,並且在武林中頗有地位,身份也高。這樣吧!讓我明天先送拜帖求見一下,然後再看情形。」 「那人住在北京城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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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