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離鄉下人家很遙遠。

  這麼久沒回苗栗，每回國光號下交流道開始進入市區後，我明明該是返鄉的遊子，  卻更像一個好奇的旅人，睜大眼看著窗外街景的變化；有些小吃店數十年如一日，有些店倒了又開了新的，三角公園還是坐著三三兩兩的老人，彷彿怎麼對看都不厭倦似的。

  在台北念書、工作加起來已屆滿十年的我，總會在客運從南苗開往北苗的路上，想起許多原本遺忘的舊事，以及曾經的懵懂、叛逆和傻氣。

  帶著沾染了一身的都市浮華與聖誕氣味，我回到了被山、被田、被靜謐包圍的家。這兒沒有令人目眩神迷的燈飾，沒有好像置身國外的聖誕歌曲，沒有興奮的交換禮物，更沒有搶著和聖誕樹拍照的人群。一度讓這個已習於都會的我，有種冷清的錯覺。

※台北信義區的聖誕樹

  直到，我嚐到這一碗媽媽親手煮的，熱騰騰的客家鹹湯圓。

  鹹湯圓，大概是許多在外打拼的客家人，在冬至之時最懷念的滋味了。費工的湯頭，是用爆香炒過的香菇、肉燥、紅蔥頭、豬肉絲、蝦米等，加入沒有味精的雞湯，熬出讓人流口水的香氣後，再撒上芹菜丁與切細的香菜提味；茼蒿則是最重要的配角，有了它，手工揉製的湯圓，才能在那一鍋的沸騰裡，滾出多層次的美味。

  鄉下人沒有華麗的聖誕節。

  但這一碗比聖誕來得更華麗的氣息與溫度，是今年冬天，最暖心的滋味。

※最愛這一味-客家鹹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