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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2/20 13:23:50瀏覽361｜回應0｜推薦16 | |
| 結束通話後，我握著話筒，耳邊傳來刺耳的嘟嘟聲 我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下星期我要跟女生一起出去玩？ 這真是太可怕的事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那個女生是班長，真是天崩地裂的可怕。 我馬上打了電話給啟智凱，跟他報告我已經約到人的消息 他非常的開心，因為他的DOUBLE DATE可以實現了 電話線那頭的他語氣興奮異常，讓我覺得是一隻發情的小狗。 早上，固定的早自修，是學校規定到校先自修念書的時間 如果不把翻牆出去買飲料這件事算進去的話，它也是我的早餐時間。 「我每次看到你吃早餐，就覺得很頭痛。」班長在旁邊說 我用叉子叉起一塊起司蛋餅：「為什麼？妳也很想吃嗎？」 我好心地把起司蛋餅送到班長面前，卻被她白了一眼 「為什麼你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吃早餐呢？」班長指著我桌上的餐具 我吃東西有個習慣，就是用自己家的餐具 這是具備了環保及衛生的前瞻性觀念 放眼望去，國中生之中能有我這種眼界的不多了。 「但是，你可以不要做那些多餘的東西嗎？」 班長的語氣，讓我覺得昨天電話中的她應該是另一個人。 她八成是外星人，真正的她現在被綁在家裡。 「生活中總是要有美感嘛。」我說 我除了習慣用自己的餐具以外，還喜歡把外食稍微擺盤一下。 例如我今天吃的起司蛋餅，我會把蛋餅擺在我餐盒的蓋子上 然後把醬料在蓋子上畫出幾道漂亮的弧線 有時候即使不用那些醬料，還是會擠在盤子上裝飾 因為生活中就是要有美感嘛。 上次我心血來了海嘯，在早餐店點了鐵板麵，還從家裡帶了起司粉來加。 至於我買的飲料，我都會在座位的抽屜裡準備一個精美的瓷杯 然後將紅茶倒到杯子裡，然後舒服地享受我的上午茶。 「對了，妳覺得星期六，啟智凱會安排去哪玩啊？」 「什麼東西？」班長一臉狐疑，好像完全不記得昨天的事 這下我開始真的相信她其實是外星人了 「那…那個啟智凱約的啊，就是我昨天跟妳講的那個。」 「喔~你說DOUBLE DATE嗎？」 我想班長的記憶很不好，可能是外星人腦袋比較小的關係 「不曉得耶，去哪裡都可以，只要不要太遠就好。」 「我希望是不要太花錢的地方就好。」我嘆氣 「小氣鬼耶你。」班長白了我一眼，她很喜歡向我炫耀她的眼白很白 第一堂課開始上課後，我從書包中拿出借來的漫畫 打算在底下偷偷看漫畫。雖然我知道學校裡，漫畫是違禁品 但是那是只被老師抓到的時候，沒被抓到的時候就叫做聖品 會讓同學們跪在地下求你借他看的聖品。 班長發現我在偷看漫畫後，她又向我炫耀了一次她的眼白。 「使命創造天命。」 教室外突然雷聲大作，亂石崩雲 烏雲瞬間翻轉奔騰，雷聲隱隱如獸鳴一般。 「怎……怎麼會有那種東西？難不成我在作夢嗎？」 台上的老師對著窗戶外失聲尖叫，神情十分驚恐 大家不約而同地往老師視線方向望去，也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藍黑色的烏雲迅速流動旋轉著，就像一個巨型漩渦一樣繞著 最驚人的是，漩渦的中心竟飛出一條龍！ 那條龍以飛快的速度往我們這個方向衝 彷彿是猛獸要獵殺獵物一般，有些班上同學試圖逃出教室外 但那條巨龍速度實在太快，只見牠張開嘴來 接著便是轟天巨響，眼前一片漆黑。 視線由黑轉亮，我意識逐漸清醒，發現四周同學都不見了 放眼望去，這裡像是學校的操場 但是卻又看不到任何建築物，我可能被撞飛到很遠的地方。 渾身發痛，我吃力地爬起來 發現班長也在不遠處，似乎還在昏迷之中，我一跛一跛地走向班長那。 「班長，沒事吧？」我扶著她起來 「這裡是哪裡？」班長很快地注意到這裡不是學校 「我也不曉得……」 突然間，遠方有一群騎兵奔來，個個神色兇惡： 「他們是劉備的妖術師，快殺了他們！」他們怒吼著 「別怕，我來救你們，龍之子。」一個騎白馬使長槍的帥哥從後方奔來： 「在下常山趙子龍，不要命的就來吧！」 兩軍交戰，刀光劍影，咻咻碰碰砰砰，殺得不亦樂乎 我也說的口沫橫飛，就跟台上的老師一樣。 「我覺得你沒有編劇的天份。」班長說 「哪會……跟漫畫裡的一模一樣啊。」 「被你一改就變難看了。」班長神情很不悅： 「而且為什麼把我也扯進去了。」我想不悅的地方應該是在這 「我怕妳聽我說故事，都沒有妳的戲份妳會覺得無聊嘛。」 「我可不想參與這麼爛的劇情喔。」 「漫畫很精彩耶。」我把漫畫拿給班長 她不太耐煩的接過去看：「我就看看原著是怎麼樣。」 後來在這節課之中，班長就再也沒把漫畫還給我了。 下課時，班長跑過來說：「你什麼時候要借後面的，我也要看。」 女生果然很奇怪。 放學後，奉班長之命，我就騎著腳踏車到了那家出租店 啟智凱的小天使已經坐在櫃檯裡面了。 「哈囉~屎蛋」她的笑容很有朝氣 「嗨……」我卻笑的很尷尬，因為我忘了她的名字 應該說，我根本沒記住過 「我來還漫畫的。」我從書包中拿出漫畫來 並且奉班長之命借了接下來的幾集漫畫，當然，班長是不會幫我出錢的。 「聽說你約到人啦？」她說，我還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還算順利，她答應的挺快的。」 她挽起手臂，做出加油動作： 「那就好，要加油喔，喜歡的人就要勇敢去追。」 我真想告訴她，這句話應該是要跟啟智凱講，免得讓我們這樣勞師動眾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據啟智凱的描述 我是個初動心弦、什麼都不懂的小男孩，傻傻地暗戀著一個女孩 所以我應該要表現成很含蓄害羞的樣子 但我總覺得這樣的敘述比較是在講啟智凱自己。 「那個女生是誰啊？我會認識嗎？」 她張著水汪汪的大眼，我彷彿看到狗仔隊的未來棟樑 「那他有跟妳說過要去哪裡玩了嗎？」 我試圖岔開話題，不想讓話題圍繞在不存在的八卦上 然後我聽到了天兵啟智凱在人類戀愛史上最鳥的約會行程： 「他昨天跟我說，他想要去釣蝦耶。」 「釣蝦!會不會太先進了啊？」 她笑了一會兒：「就是學校附近那家釣蝦場。」 「我知道，我之前跟他去過，還可以在旁邊烤蝦。」 「對啊對啊，他還興高采烈的說，這樣子蝦子最新鮮最好吃。」 我因為這個勁爆的行程而嚇到只能傻笑：「呵呵呵…那真是期待啊。」 這時有個客人要借漫畫，我讓開櫃檯前的位置 「沒關係啦，我沒去過釣蝦場，感覺很好玩耶。」 她接過漫畫，動作優美熟練，對客人應對得體 我突然好佩服她，能跟這麼多的陌生人對話。 我每次遇到不熟的人，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展現我癡呆的笑容 「我覺得妳很厲害耶。」等她忙完，我又走回櫃檯前 「怎麼說？」 「明明跟我一樣的年紀，卻開始在打工。我覺得這很厲害耶。」 「這也沒什麼吧。把漫畫拿來逼一下，收個錢就可以啦。不是很困難啊。」 「可是妳可以很輕鬆應對所有的客人啊，這點我就做不到了。」 「嗯？為什麼呢？」她拿著掃磁條的機器握把對著我 在我的手上逼逼逼的，試圖把我的手給逼掉：「你好奇怪喔。」 「我也不曉得，但是說不定其實的是妳喔。」 我抽回我的手：「很抱歉喔，我的手不外借喔。」 她笑得很開心：「我常被人說是個很奇怪的人。」 我點頭表示贊同，她帶著笑意白我一眼 我發現她的眼白很溫暖很漂亮，跟班長完全不同。 後來我才說出我忘了她的名字 她佯作生氣地在我左手心上用原子筆寫下：「趙心茜」 「趙心茜，小茜。這輩子你只准忘記這一次喔。」 趙心茜，嬌小俏皮的字跡靈動地在我手心中跳著舞，而我也真的再也沒忘記過了。 後來我在漫畫店又聊了一陣子，聊到我發現時鐘上寫著六點半時 我才發現時間的流逝總是無情，就跟待會我媽爆氣怒吼的表情一樣無情。 那晚，我深刻地感受到時間的咆哮。 時間的咆哮奔逝，除了讓日曆迅速消瘦，也讓我的零用錢消瘦不少。 因為我媽扣了我一星期的薪水，只因為我在漫畫店混太久，太晚回家。 時光很快的來到星期六，就是要進行可怕的DOUBLE DATE的日子。 我站在鏡子面前，努力練習自然的微笑 因為我實在很難想像跟班長出去玩會有多甜美的回憶。 而我們家因為我要出去這件事鬧得人仰狗翻 我爸媽還特別幫我挑衣服，還要我把女孩子帶回家裡看看。 我突然覺得這是個不太正常的家庭。 出門前，隔壁念大學的大哥哥還偷偷塞了一個東西給我 打開一看，我頓時只想到「安全」兩字。 安全很重要，大哥哥悄悄聲的說。 放眼望去，釣蝦場裡一堆中年男子正坐著抽煙釣蝦 我想他們看我們的異樣眼光就跟我看他們一樣吧。 池邊魚腥味相當的重，地下散落著蝦的殘骸，有生的有熟的 我突然覺得這裡拍恐怖片挺適合的。 我們一行人坐在池邊的小凳子上，一切的準備工作都由啟智凱去張羅 因為今天他是主角，我是害羞的配角 配角通常只要嗯嗯啊啊喔喔應個話就好。 「這個勾子叫紅色秋田，雙勾之間要間隔三公分左右 母線大約留個四十公分左右，不過待會還要實際測試釣棚再做調整比較好。」 啟智凱正比手畫腳地跟小茜講解釣蝦技巧 眼中散發出自信及溫柔的光芒，這樣的啟智凱有那麼一點帥。 但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啟智凱伸出手來，抓著小茜的手教她如何拋竿 我突然覺得這跟看電影趁黑去握女生的手一樣的低級老套 心裡不知為何地想罵聲「禽獸」。 班長說最好給他們獨處發展的機會，所以我跟班長的位置離他們有些距離。 「沒想到啟智凱這麼會釣蝦。」班長說 我轉向坐在旁邊的班長說：「聽說他爸常帶他出去釣魚釣蝦。」 班長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我總覺得她對我的態度總是很冷淡 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喔而已。 我被悶了一棍，只好悶著開始釣蝦，在勾子上裝上釣鉺 隨意地拋出去，池上掀起雜亂的漣漪，但是很快地又被覆蓋過去。 沒多久，班長也拋出竿來，我發現她根本沒裝釣餌。 「我這是姜太公釣蝦。」班長看我有疑問，就主動跟我說明 「我猜看妳只是不敢抓蚯蚓吧。」結果我被班長白了一眼，差點成為她的釣餌 於是我們兩個開始沉悶地釣蝦，沉悶到池子裡的蝦子一定都覺得我們很無聊 都跑去隔壁high鬼二人組聽八卦了 所以我跟班長的浮標始終很安靜地停留在水面上。 由於我太無聊了，決定再次嘗試跟班長聊天：「妳知道龍狼傳最新的進展嗎？」 這個話題顯然引起班長的注意，她仍然維持原來姿勢：「什麼進展？」 但是眼神散發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個池子 於是我就搬出前幾天在少快看到的劇情，其實我只看過一回 其他部份都是亂掰的，所以很努力地加油添醋了一番 以後班長看到單行本的時候，想必應該會把我殺了吧。 「真不曉得接下來會怎樣耶？」班長說，似乎很滿意我掰的劇情 「呃…… 我想他們應該會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吧……」我尷尬的笑了 「你以為是童話故事書嗎？」班長淡淡看了我一眼 「呵……或許吧，畢竟能有個美滿的結局，是讀者們的夢想吧。」 「夢想啊……」班長低聲附和了一次：「有……這種東西嗎？」 那時間，我看見的班長好像離我好遠好遠，遠得不能再遠 好像我是天真無邪的小孩，而她是旅外多年 飽歷風霜的遊子歸來，道盡人生炎涼百態。 「妳……好像個……老人喔!」我感嘆的說 班長一言不發，也跟著嘆了口氣，伸手一推差點把我推下池子去 去當蝦子的甜點，好一個騎機車的老人。 「喂~你們兩個……我們來比賽好不好？」 隔壁的小茜怕我們氣氛太冷，好心的提議 「來比哪一組釣的蝦子多，輸的請吃冰。」啟智凱附和著說 我看看他們桶子裡的蝦，再看看我們桶子裡的水 覺得這場比賽公平到我想騎機車去碾他。 「可是實力好像有點不平均耶。」班長笑著說：「這傢伙根本不會釣蝦。」 「我會!我還會用天才小釣手那種釣法咧。」 我試著反駁：「是妳不敢抓蚯蚓吧。」 「誰說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弄髒手啦。」 「來這裡怕什麼髒，根本就是藉口。」 小茜怕我們吵起來：「好啦，我們猜拳分組，這樣最公平了。」 於是我很好運也很不好運的跟小茜分成一組 突然覺得今天來這的目的好像變了 不是該撮合小茜跟啟智凱嗎？怎麼會分成這樣？ 可是現在也不曉得要怎樣才能換回原組。 兩組分開坐定，開始為時一小時的比賽。 我偷瞄隔壁組的班長，她正巧在看我，一副怪罪我的神情。 轉過頭去，小茜正興高采烈地盯著浮標，輕輕地哼著歌。 我再轉過頭去，隔壁組的啟智凱一臉不悅，渾身散發出殺氣。 當局者迷，我想就只有小茜沉迷在比賽之中 根本沒查覺到我們三人這微妙的氣氛。 「屎蛋!屎蛋!快拉起來!」小茜猛拍著我，只著前方池子。 我才發現原本應該在池水中發呆的浮標竟然不見了 這時才感覺到手中竿子傳來一股莫名的力量。 當然，我不會以為這是傳說中的釣具覺醒的現象 我趕緊把竿子往上一拉，一隻鐵青色的草蝦跟著釣線被拉出水面 水珠四濺，這是我釣起的第一隻蝦，此時應該要有金色光芒伴著背景 再配合本劇主題曲<<釣蝦小天才>>，再來個慢動作去呈現這畫面。 小茜十分開心，就像看到偶像一般，迎接我們這組的第一隻蝦 我們兩個手忙腳亂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鉤子取下。 我把蝦子放在水桶中，對著牠說： 「今天算你運氣不好，遇到山大王，叫你家人準備白金萬兩 肥牛五十隻，俊馬三十匹，限時三日交給俺，否則…… 嘿嘿嘿……刀口子是不認人的嘿!」 小茜聽了不斷在旁邊笑，想跟著附和，但因為笑說不出半句話 只得跟著我在那邊嘿嘿嘿嘿…… 我跟她說這樣她很像小囉嘍，連個名字都不會有的那種。 小茜聽完又開始大笑，後來她不斷找時間就威脅那隻蝦 我想這隻蝦一定很後悔被我釣上來。 我釣起了第一隻蝦，激起了小茜的鬥志，她說要來一場賽外賽 我跟她要單獨比各自釣蝦的數量，在她淫威之下，我只好屈服。 「那懲罰是什麼？」我問 「嗯……我還在想耶，已經有請吃冰了，所以要再想一個。」 「這個要先想好吧。萬一妳輸了，妳就故意出個很簡單的懲罰，這樣很不公平喔。」 「怎麼可能會是我輸呢？我一定會贏你的。」 她笑著說，重新甩出一竿，水波漣漪盪漾著 漸漸畫過我面前的水面，似乎也將這一幕畫在我心底。 剎那間，我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感到臉部一陣熱 趕緊把頭低下，乖乖地盯著池水，看著水波漣漪散去。 最後比賽的結果，很沒意外的，是我跟小茜這組輸了。 整場比賽我只釣了兩隻蝦，而小茜竟然還比我多兩隻 所以我一共輸了兩場比賽，被迫要請班長那組吃冰 至於啟智凱呢，我打算請他吃屎。 因為比完賽後臨時想出來的小懲罰玩得太久 讓我們不得已把吃冰的活動排在下一次 而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啟智凱安排好的。 而那個玩很久的小懲罰就是 由最輸的人拿幾隻鮮蝦跑到門口那賣大腸包小腸的老伯 "借"他的炭火來烤一下，那個最輸的人當然就是我了。 一整天行程結束，我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家 想著啟智凱現在正送小茜回家，心裡暗自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禽獸的舉動。 進了家門，我發現老爸正故作鎮定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餐桌擺滿一桌像是過年在吃的豐盛佳餚 餐桌中間還放了一瓶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鮮花。 老媽盛裝打扮，笑容親切到我幾乎不認識誰：「回來啦？」 「嗯，回來了，只有我一個喔。」 霎那間，我看見兩老失望的神情 他們真以為會有人國中就把女孩子帶回家嗎？ 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想把班長帶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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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