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終於叫出聲來，眼前的景物卻突然轉換成熟悉的環境
那是她的房間。
她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脖子
如平常一般，沒有那醒目的洞，沒有血。

「夢……？」她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已經流了一身的汗
門外傳來叩叩兩聲。
「怎麼了？」熟悉的聲音傳進房間內
那低沉的嗓音是自小唯一能讓她安心的聲音。
「沒…沒事……我做了惡夢……」蒼白的臉蛋浮上潮紅
她覺得很難為情，做了惡夢還驚動到哥哥，好像小孩子一般。
「沒事就好。」冷軒的聲音一如往常：「可以幫我做早餐嗎？」
「嗯嗯…好的。」看了時鐘，已經比平常起床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左右：
「真對不起，我馬上去做。」
「沒關係，妳慢慢來。」聲音隨腳步聲逐漸遠去
「幸好是夢………」雅芝深呼吸了幾次，才將心跳平穩下來

客廳上，冷昀宸跟冷軒正低聲交談。

「她呢？」
「還好，以為都是夢。」冷軒說
「嗯……回到剛剛說的…」冷昀宸頓了頓：
「跟上頭討論過的結果，這件事要全面封鎖。」
「那屍體該怎麼辦？該怎麼對耀仁的父母說？」
冷昀宸久久不語，將杯中咖啡一飲而盡：
「總之，你什麼都別說……對班上宣佈，他們家全班搬離烏村了。」
起身，拎起公事包。
「他們全部被”處理”掉了……對吧？」
冷昀宸背對著他，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出客廳。

冷軒在班上盡量以極為輕鬆平常的語氣宣佈，耀仁一家搬離烏村的事。
全班不禁嘩然，這是正常的，畢竟在烏村是很少會有人搬家的
更何況是搬出烏村。
冷軒安撫了眾人，結束大家的話題開始上課。
突然瞥見巫傑維輕輕地笑了一下，彷彿什麼都知道的笑容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才剛上了十多分鐘的課，教室的燈光突然全暗了下來。
班上被這突然的斷電所嚇到，開始鼓譟起來。
冷軒往窗戶外一看，除了幾處有備用發電機的建築物以外
幾乎全村的燈都熄了，看來是全村的電力都中斷了。

烏村的天氣大都是陰天，中午過後就十分陰暗了
所以烏村從白天就需要燈光照明。
沒有照明，室內就暗到連課本上的字都看不到。
不久，走廊傳來腳步聲，是教務長拿著小燭臺走過來
黑暗中橘紅色的燭火格外地醒目。
教務長將冷軒招了出去，低聲說了幾句，便往下個班級的方向走去。

「這麼暗，課也上不了，今天就提早放學吧。」
冷軒對全班說，班上響起一片歡呼：
「不要在外面逗留啊，早點回家。」
黑暗中，到處都是背著書包的人影晃動。

「我還有事要去一個地方，妳一個人在家小心點。」
車子停在冷軒家門口，雅芝下了車後，冷軒這麼說
「嗯嗯……」雅芝沒有多問
但是她的心裡突然襲上一股不好的感覺，令人噁心厭惡的感覺。

車子揚起一片塵土，她突然發覺似乎有種熟悉感。
彷彿夢中的她也這麼看著哥哥開車離去。
那不是夢嗎？她搖搖頭，低聲罵自己想太多，走進屋中。

冷軒正往烏村西南部的一處發電場駛去。
宣佈完提早下課的他，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
正好接到一通電話，是他父親所打來的。

「過來一趟發電廠。」說完，就草草掛斷電話。
冷軒心裡開始浮躁起來，有種令人厭惡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不禁讓他油門不斷地加重，車子在烏村的泥地路面上呼嘯奔馳著。

到了發電場前，發現已經有兩台車停在外面。
一台是警車，另一台是他父親的箱型車。

又有事發生了？

一名警察領著他走進發電場內，推開生鏽的鐵門
是個十坪大的房間，進門的右手邊是操作發電機的儀表板
左手邊是一櫃同人一般高的鐵櫃，裡面放滿了資料夾
房屋的底部還有個門，上頭寫著「機械房」。

他父親正跟巫局長在說話，看到冷軒進來，招手要他過去。

「怎麼了？」冷軒對巫局長點頭致意
「停電的原因……」
隨著巫局長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控制發電的儀表板上顯然遭到惡意破壞的痕跡。
「原本以為是發電機出了問題，我們過來看的時候才發現是遭人破壞。」
「經過我採集現場的指紋過後，這裡只有管理員的指紋。」
冷昀宸說，手也指向一個老先生：
「他就是管理員，平常都是他一個人負責管理及保養這裡的發電機。」
冷軒望著滿臉皺紋的老先生，年齡大約有七十來歲了吧
微微地駝背，以及瘦到像副骷髏般的身體，正杵著拐杖看著他，眼神透露著驚慌。

冷軒走到儀表板前，仔細將被破壞的部份看過一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破壞的嗎？」
「依然攻擊的痕跡來看，應該是球棒之類的棍棒物品
現在正在往小孩子惡作劇的方向調查。」巫局長說
「嗯……」冷軒點點頭，轉頭問那老先生：
「老爺爺，平常離開的時候，您都會上鎖嗎？」

那老先生點點頭，並從口袋中拿出一串鑰匙：「鑰匙只有一把。」
老先生開了口，聲音不如外表那樣蒼老。

「那裡面的機器也被破壞了嗎？」冷軒又問
「沒有。這倒是挺慶幸的。發電機都還可以運作
儀表板這邊也只是個簡單的修護工作而已。」巫局長吸了口煙：
「你們學校裡，有沒有學生今天沒到學校的？」
冷軒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從學校調查起嫌犯
「就我所知……沒有。」的確，就他所知的，全部的學生都有出席。
除了許瑩綾跟已經死去的耀仁以外。他深信許瑩綾不會做這種事，而耀仁……
又想起那毫無笑意的笑容，以及他咽喉上的黑洞，跟大量的血………
他感覺到一陣噁心，胃酸的味道從食道傳上來。

「請問廁所在哪裡？」冷軒掩著嘴
「屋子外的左手邊……」一名警察話都還沒說完，冷軒已跑了出去

冷軒對著馬桶吐了好一陣子，噁心感才逐漸退去。
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水漱口，不知道是錯覺作祟，自來水竟然也有股血的味道。
噁心感再度襲上，他又嘔了一次。

「沒事吧？」冷昀宸站在廁所門口
「沒…沒事……」冷軒喘息著，拿出手帕擦乾淨嘴巴，這次他不敢再用自來水漱口：
「我想……看看這裡的水塔。」

一名警察搬來了梯子，架在屋子旁。
「為什麼想看水塔？有什麼東西嗎？」巫局長問道
「我總覺得不大對勁……」
冷軒已經踏上梯子往上爬，到了屋頂，有個兩公尺高的銀白色水塔架在屋頂上
「哪裡不對勁？」冷昀宸跟巫局長也跟著爬上來了
「可以說是直覺吧……」冷軒又爬上水塔上的梯子：
「總覺得不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哦？」
「以小孩子的惡作劇來說，竟然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或是可疑物，未免也是
太精密的犯罪了吧？連頭髮都沒有？」他抓住水塔蓋的拉把，試著打開來
「的確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掉落。」冷昀宸說道
「老爺爺下班回家後，房子就處於密室狀態，小孩子要怎麼進去破壞？」

巫局長答不上來，屋子四周的確找不到有強行入侵的痕跡。

鏗的一聲。

冷軒終於將水塔蓋打開，拿出手電筒一照，他不禁吃了一驚
卻又如他所料的，水塔內浮著一件物體，隱約是個人形。

「巫局長……」他發現他的聲音在顫抖：「那老爺爺……在這……」

「快！把管理員抓起來！」巫局長跳下水塔，對著在樓下等候的兩名下屬喊著

兩名警察雖然不知道發生怎麼回事
他們仍然照著巫局長的命令，衝入屋內抓人。
在屋頂上的三人急忙地爬下梯子，也衝進了屋中。
才一進門，就跟其中一個警員撞在一起。

「啊……對不起，局長。」那名警員適時地扶住了局長
「人呢？」
「他……他不見了。」跟在後頭的警察說道
「不見了？」冷軒納悶著
「是的，我們進門抓人時，管理員已經不見了。」
「我們在頂樓時，他有走出來嗎？」局長問道
「沒有，我們有特別注意大門，沒有人進出。」頭一個警員說道
「那麼屋內還有其他的出入口嗎？」

冷軒再度環視屋內的一景一物，想找出管理員所留下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除了大門以外，這裡沒有其他的出入口。
不過，廁所裡的氣窗似乎可以讓一個身材矮小的人通過。」

兩名警員帶他們到廁所前，指著廁所的氣窗，是一個將近兩公尺高的氣窗：
「依照管理員的體型，應該是可以從氣窗爬出去。」
「嗯……」局長沉吟了一會：「雖然如此，還是不太可能從這裡出去吧……」
「怎麼說？」冷昀宸走近氣窗，正想找尋氣窗上是否有遺留下有人爬過去的痕跡
「因為管理員的年紀這麼大了，從剛剛的表現看來
很難想像他能靈活地爬上這個遠比他身高高出許多的氣窗。」
「那可不一定……」冷軒的聲音從氣窗外頭傳進來
原來他繞到屋外去，找到氣窗的所在位置：「我在這裡發現了腳印……」
冷昀宸用手指抹了一下窗緣：「這裡也有人爬過的痕跡。」
巫局長皺了皺眉頭，點起一根煙：「冷醫生，要麻煩你驗一下屍體了。」
「好的。」冷昀宸推了推眼鏡

巫局長回過頭命令其中一名屬下準備東西，將屍體帶回醫院，好讓冷昀宸做檢查。
另一名警察則是被派去管理員的家中，看看管理員是否回家了。

「這些事還……」局長正要對著冷軒說，卻被打斷了：
「我知道，我不會洩露出去。」冷軒接過話說
「今天多虧你了，將來可能還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別這麼說，我很樂意協助”計劃”的。」

告別了局長跟冷昀宸之後，冷軒開著車打算回家。

發電場是處於地勢較高的小山丘上
所以要隨著蜿蜒的小徑繞了下來，到了半途樹較少處，就可以俯看整個烏村。
這時已經接近傍晚，烏村早已是一片漆黑
但是供電系統被破壞之後，整個烏村便被黑暗吞噬了。
冷軒的車燈就像是一把利刃，在一大塊黑幕上恣意劃過。
剎那間，他被眼前的一景所震懾到。

烏村並沒有他所想像中地那麼黑暗，雖然沒有了電力
但是他卻看到了許多的綠色光點，遍佈將近四分之一個烏村的範圍。

螢火蟲？也太多了吧？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增加那麼的多？

冷軒駛回主要道路上，發現有些人家屋子附近就圍繞著幾隻螢火蟲。
正打算停下來抓幾隻螢火蟲來研究時，他便發現有台警車停在路中央。

車壞了嗎？

他走下車，發現剛剛那名被派去找管理員的警察正趴在引擎蓋上
也許是在修理車子吧。

「需要幫忙嗎？」冷軒走近警車，那名警察還是沒有回應

冷軒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莫明的恐懼，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預感，他有預感他面對的是……
一具不會回答他的屍體。

冷軒繞到車前，果然發現那名警察躺在血泊當中，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急忙跑回車上，拿出小型手電筒來，一道金色光芒劃開
那名警察的死狀如拉開幕簾般瞬間清楚地呈現在他眼前。
雙手手掌被夾進引擎蓋中，眼球異常突出，半吐在外的舌頭還混雜著腦漿跟血
還有那顆一樣像是洩了氣的氣球的頭。

又是被挖去大腦？是同一個兇手嗎？

冷軒強忍著噁心感，重新仔細檢查屍體跟現場一番後
他回到車上，正打算通知警方時，突然從後照鏡看到一個人影緩緩走近。
他反握手電筒，當作防身武器，全神注意著那個人影的一舉一動。

「老師……」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冷軒用手電筒照了過去
發現竟然是他的學生，瑩綾。
「妳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暗很危險的！」
冷軒走出車子，向前踏了幾步，卻又忽然停止了
因為他發現瑩綾手上拿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物品：「那匕首怎麼會在妳手上？」
瑩綾似乎沒聽到他的問題：
「我是來找老師你的……我看到老師，很危險......有個人，要殺你……」
「殺我？」冷軒伸出手來，想將那把匕首拿過來：「這匕首借我看看。」
「不行！」瑩綾撥開冷軒的手：「不能再碰它了！不可以！」
瑩綾看著那把匕首，像是在愛護孩子般仔細撫摸著刀身：
「老師……你有注意到嗎？皮套身上所寫的文字？」
瑩綾將匕首往前遞，但是還是不許讓冷軒碰觸到它
「文字？」冷軒低下頭，仔細看過皮套上的紋路
那是由象形圖案混雜著幾何圖形所組成的。
「妳看得懂嗎？」他完全分辨不出來是哪個文化下的產物，更別說要解讀它了。
「不……我看不懂……」瑩綾將匕首收入懷中：
「但是我感覺得到它的思想……」瑩綾似乎看出冷軒不懂其意，再接著說：
「它……只想要殺戮……只想要血……」
「妳是說……這一切都是這把匕首所引起的？」
「沒錯……」瑩綾緩緩哭了出來，冷軒不禁感到錯愕：
「就讓我的血……滿足它好了………」

說完，她便像耀仁那樣，用同樣的方式將匕首刺入咽喉之中。
冷軒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軟倒在地上。
他跪到瑩綾身邊，試圖要阻止出血，但是瑩綾的血不斷地從嘴中及傷口處湧出。

瑩綾似乎也想做出最後的微笑，勉強地揚起嘴角：

……………………

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十分地微弱，且還不斷地咳出血來
「妳說什麼？」冷軒將耳朵更貼近她的嘴，想聽清楚她所說的：
「Tha……na……」
但是她還來不及說完，瑩綾便停止了一切動作
眼睛直視著冷軒，彷彿正想說些什麼一樣。

冷軒站起身來，看著手上沾滿了瑩綾的血。

Thana……難道是………Thanatos？

「死神…………達拿都斯？」

雖然不忍，但是他仍然從瑩綾身上拔出那把匕首
因為他有預感，這把匕首是一切事件的關鍵。

難道這把就是死神所拿的”致命之劍”？


由於冷軒所在的位置已經離警局非常近了
附近又沒什麼住家，所以決定開車前往警局，向巫局長報案。

到了警局門口，看到十多個警察忙進忙出的，似乎全烏村所有警察都集合起來了。

「局長？」冷軒走進警局，發現所有警察都已經配上手槍
「冷軒？怎麼了？」巫局長望著窗戶外的烏村，手上正在填裝子彈
「我剛剛在半途上……看到一位警員……」
局長熟練地將子彈上膛，並打斷他的話：「被殺了？」
「是的。」
「有看到兇手嗎？」
「不，沒看見。還有…我的一個學生也在那自殺了。」
「喔？帶我去看看。」
局長帶了一名部下，坐上冷軒的車，回到剛剛的事發現場

局長看完現場後，點起香煙：
「冷軒，你有什麼看法？對於這警員的遇害……」
冷軒再次走進那台警車旁，那警員的死狀再度映入眼簾：
「額角有外傷……我推測………
兇手是先將他擊昏，然後將他雙手壓入引擎蓋內，限制他的行動
最後在跳到引擎蓋上，打破他的頭顱，取出他的大腦。」
「嗯……大致上，和我一致。」巫局長吐出白色煙霧，一時之間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我不知道……已經有線索了嗎？」
「是他自己。」巫局長踩熄了煙蒂：
「從剛剛開始……警局接到很多報案……
全都是刑事案件，而且有許多目擊者指出兇手是一個長得跟被害人一模一樣的人。」
「跟耀仁的狀況一樣？」
「嗯……現在所有警察都去處理這些事了。」

局長指派完警員處理現場後，便請冷軒開車帶他回警局。

要不要說出匕首的事？達拿都斯……
我自己都不想相信這種事了，更何況是巫局長？
算了…還是自己先調查好了。

下了車，兩人剛走入警局，便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在警局裡跟另一個警察說話。

他……應該還在那邊的啊？怎麼會在這？
他不可能比開車的我們還要快回來啊！

冷軒所指的「他」，便是剛才跟巫局長一起去現場的那名警員
現在應該留在現場等待救護車運送屍體才對。
但是他卻出現在警局裡！

「你是誰！」巫局長直截了當的問，他相信眼前那位絕對不是他的警員。
「我……局長？你不認得我了嗎？」
那名幹員一臉錯愕，神情、聲音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局長心中也不禁動搖一下了

是他先跑回來了嗎？

「是局長要我們全部集合待命的啊。」
那警員拍了下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名警員：
「小林，局長今天怪怪的。」

小林？不是就是被殺死的那名警察嗎？

「是啊。」那個叫小林的警察轉過頭來：
「局長，我剛從管理員家回來。什麼都沒發現。」
果然跟那個被殺害的小林一模一樣。

「是嗎？辛苦你了。」巫局長走近幾步，伸手到外套內袋拿煙：
「你們準備出去巡邏一下，今天很多事。」
「是！」兩名警察帶上警帽，走出警局
「今天事情很多……小心點……」局長從外套內拿出的不是煙，而是他的配槍：
「例如，很多人會假冒別人去殺人之類的……」

「…………………」兩名警察忽然站住：「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碰！碰！

兩名警察應聲倒地，頭上那醒目的黑洞緩緩流出血來。

「你怎麼能確定他們都是假冒的？」
冷軒納悶，畢竟他也只能確定其中一個是假冒的
「我不確定。」局長把槍收入槍套
「也許其中一個是本尊啊。」
「那也沒關係……」局長又點起一支煙：
「聽著……要保護想保護的人，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只相信你自己。」
局長走到那兩名警察前，俯身用手帕沾了一下他們的血：
「況且…我當警察的直覺從沒出過錯。」

局長將手帕遞給冷軒，染在手帕上的血跡呈現出紫黑色的顏色，完全不像是人類的血。

「你趕快回家吧。你妹妹現在一個人在家吧？」局長說

冷軒這才想起，從放學後就讓雅芝一個人在家，的確太危險了。
於是告別了局長，急忙地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