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於冷軒平時開車的車速，一路上幾乎沒有煞車過的冷軒
也幾乎要喪失他平時的冷靜。
因為他知道，他正在跟那怪物在比賽，比誰先找到玉綪。
他有股由內心深處襲上來的預感，一股不祥的預感……
彷彿像籠罩烏村的烏雲一般，團團地圍繞在他身旁，一直揮之不去……

車子停在教學大樓門口，冷軒拉著雅芝衝進教學大樓之中。
手電筒從黑暗中開展出一條金色道路，兩人彷彿無止境的在走廊上奔跑著。

再一層樓……就要到我們教室了………

剛踏上三樓，冷軒卻倏地停下腳步。

「怎麼了？哥哥？」身體向來不好的雅芝，僅僅只是跑了三層樓，就讓她的身體夠難受的了

這種感覺……前面………

不祥的預感強烈到讓他頭皮發麻，他將手電筒往走廊深處照去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但是……

應該……就在前面…………

「雅芝，妳留在這裡，哥過去看一下。」冷軒緩緩地往前走
「不要……」雅芝仍然跟在後頭：「一個人……我會怕………」

冷軒不祥的預感終於應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任何人聞得出來的血腥味。
越往教室走去，血腥味就越重，冷軒特意將雅芝拉到身後
以防她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畫面。

「哥？」走在前面的冷軒又突然停下腳步，雅芝從他的身後探出來
「別看！」冷軒將她摟進懷裡，厚實的手掌整個遮住她雙眼的所有視線

太……太殘忍了………她只不過是個女孩啊…………

手電筒的燈光照射下，那股血腥味的來源就這麼清楚的”散佈”在眼前。
那是一具像蟬脫下的空殼一樣的軀體
由頭部開始裂成兩半，一直裂開到胸口處，好像被多次劈擊過似的
頭部及脖子都已經碎成一塊，頸部以上的部份就這麼陷入胸口的凹洞之中。
牆壁和天花板上，以及那塊亮著綠色光芒「緊急出口」告示牌，都沾滿了血跡。
綠色的光芒被紅色的鮮血遮蔽了大半部份
發出不同往常的顏色，讓人十分厭惡的顏色。

「走吧……我們走了…………」仍著是遮住雅芝的視線，冷軒摟著她往來時路走去
「哥……」像冰一般一樣的低溫，雅芝微微地發抖著：「玉綪…是不是……」
「……………」沉默了許久，冷軒才低聲說：「嗯……來不及…………」

我們來不及……來不及救她！

兩個人才剛走下樓梯，便發現一樓也正有人走上來。
冷軒倏地將雅芝拉到身後，關起手電筒並反握它當作武器
兩人躲到牆角邊，等待樓下的那個人走上來。

不，也許不是人！

是那怪物嗎？為什麼……又回來了？那腳步聲從底下傳來，越來越近了……
聽腳步的節奏，似乎不像是個女生。
不過，殺害玉綪的那傢伙，即使有著跟玉綪一模一樣的外表，也不能被當作女生吧？

那腳步聲走到三樓的最後一階便停下來了
冷軒躲在轉角牆邊，她只要再踏前一步，就是可以攻擊的距離了。

為什麼……她停下來了？她發現我們了嗎？

突然間，冷軒看到從樓梯晃出一個人影，直覺反應就將手電筒往那人影揮去。
那人影用左手擋住冷軒揮下來的手臂，右手已經伸到冷軒胸口前。

糟了！

「這樣不行喔……怎麼可以攻擊自己的學生呢？」
那人將右手收回，站直了身，那人便是巫局長的獨子，巫傑維。
「是你………？」冷軒也收回右手，將手電筒電源打開，果然是班上那個風雲人物：
「真對不起……我以為你…………」
「以為我是殺人兇手嗎？」傑維從口袋中拿出一支小型手電筒來

難道他也知道這些事嗎？

「你怎麼會這麼說？」冷軒問：「不對，我應該先問…你怎麼會來這？」
「剛才我在家裡，剛好看到玉綪急忙跑過去
以她的個性，不會在這種時間點在外面閒逛……於是我就追出來了……」
傑維揉揉拿來擋格的左手，似乎是有瘀血的樣子：
「你既然出現在這裡…又沒有帶著玉綪……剛剛又想要攻擊我……
綜合以上幾點，我推論鍾玉綪已經被殺死了…對吧？」

冷軒很訝異傑維的分析能力，總是沒在聽課的他，考試成績卻永遠是班上第一名。
但是更令人訝異的是，他竟然對玉綪的死無動於衷。

傑維似乎會讀心術似的，開口說道：
「我對鍾玉綪的死感到難過，但是我比較在意的是
要抓到兇手，還有防止更多人繼續被殺害。」
「你似乎也對這件事挺了解的……但你應該知道…兇手不只有一個！」
「我當然知道……所以只要懂了”遊戲規則”，就能在這場殺戮遊戲之中生存下來。」
傑維微微的笑了一下，充滿著自信的笑容
「我要去警局找你父親…要一起來嗎？」冷軒問
「好啊…我猜你大概知道很多情報，一起去也好。」

三個人便這麼一起下樓，冷軒心裡仍在想，明天該怎麼跟同學們說起這些事呢？
一天過去，烏村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

車子回到了警局門口，半途中還經過下午小林警察被殺害的地點
只是現場已經被處理完畢，只能在地面上隱約看到一大塊比地面較為深色的痕跡
也許是沒刷去的血跡吧。

幾個小時前………這裡才躺著兩隻”怪物”………

進了警局，他們卻發現警局出乎意料地安靜
烏村發生這麼多事，照理說警局應該會有很多人才對。
可是整棟建築物卻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局長辦公室裡面傳來微微的光亮。

傑維帶著他們走進辦公室，小燭臺上燭火搖曳著。局長正抽著煙，低頭翻閱桌上的文件。

「爸爸，老師他們來了。」
「冷軒？又發生事情了嗎？」局長抬起頭來
「嗯……我的一名學生……被殺害了。」冷軒説道
「又是一樣的狀況？」
「是的……她死前曾打電話到我家，說她看到另一個她在家裡。」
「我知道了。」局長從口袋中拿出煙，並點了一支煙
「可能要麻煩局長派一兩名警察去處理一下現場……不然明天上學時，學生們會嚇壞的。」
局長冷笑了一下，帶點無奈：「明天不可能會上學………」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曉得局長在說什麼。

「到目前為止，今天就有一百多起攻擊事件。也就是有一百多人死亡，十多人受傷……」
「那不是將近村子裡十分之一的人口數？」
傑維坐到沙發上，倒了杯水：「死法呢？」
局長不理會他的問題，繼續說道：
「我估計一百多人的死者之中，佔極大多數都是本尊，都是被它們所殺死的。」
「它們？它們是誰？」雅芝小聲地問冷軒
「這個…妳不用知道。」
「我……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我的同學……」雅芝低聲回答

該讓她知道嗎？也許讓她知道也比較好……對人也比較會有防範……

「好吧…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妳好了。也許這樣對妳比較好……」
冷軒嘆了口氣，要把這些事全數說出，也是一番折磨。

雅芝點了點頭。

「請等一下，我也想聽聽看你的想法。」傑維端著水杯，走到櫃子邊，拉開抽屜：
「不過……我不想讓某人聽到………」
「某人？誰啊？」冷軒問

傑維笑了笑，放下杯子後，從抽屜中拿出一把警察配槍，似乎是局長的配槍。
他退開彈匣，確認裡面裝滿子彈後，便推回彈匣並「喀喳」一聲地上膛。

「他………」傑維把槍口指向他的父親：
「我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我的爸爸也一樣。」

不僅是局長，連冷軒兄妹都感到驚訝。

「等一下……」局長將手上的煙熄掉：
「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你是本尊呢？」
局長冷眼以對，彷彿眼前的不是他的兒子
傑維笑了笑：「沒辦法，就如同你沒辦法證明你是本尊一樣。」
他轉過頭來，槍口仍是對著局長：「老師，你相信誰的話？」
局長的視線也跟著移了過來。

誰呢？至少有四種可能……到底哪一邊才是對的……
不，沒什麼好猶豫的
我的選擇，只能有一種……

「我對你們兩邊都不相信，所以我不站在任何一邊……」冷軒說道
「呵，很聰明的決定。」傑維嘴角微微上揚：
「本來我還想說老師如果選擇了任何一方，那麼我就先殺了老師呢。
畢竟這麼聰明的老師，一定會選擇最正確的答案。」
「既然大家都對彼此不信任……」局長吸了口煙，吐出一團白色雲霧：
「那麼我們分別對這件事說說自己的看法好了。
如果是本尊的話，應該對這件事非常了解吧？
答不出來的或是說錯的，就是假冒的。你們覺得怎麼樣？」
「呵…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傑維一樣維持著冷笑
「冷軒，你呢？」局長問：「也要向我們證明你們是本尊吧？」

冷軒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默默點頭，隨機應變。

「那由我先問第一個問題……」
傑維像是節目主持人將麥克風移到來賓面前一樣，將槍對著局長胸口：
「身為警察局長，你一定很了解這次事件的行兇規則吧？說說看。」
「哼！」局長毫不在意胸前正對著一把槍，緩緩地吸了口煙：
「超過99%的死者的直接死因都是頭部被擊破，且大腦被取走。
據目擊者表示，加害人長得跟被害人一模一樣。」

這…有說等於沒說一樣。
這些資訊應該算是連現在一般村民都知道的事。
難道…局長是假的？

「輪到你了，老師？」傑維將”麥克風”轉向冷軒：
「你還注意到些什麼？」

不太對勁…好像漏了什麼一樣……

冷軒頓了頓：
「我接續著局長的話，代表犯罪者不只一人，而且是不特定殺人。
加害者殺的不一定是自己的本尊，極有可能是幫忙下手的。」
「嗯……挺有意思的見解。有什麼例證嗎？」傑維問
「等一下……一人一個問題，現在輪到我了。」
冷軒伸出手來：「那麼……」
傑維笑了笑，反轉槍口，將槍遞給了冷軒：
「以表示遊戲公平……」

冷軒拿著槍，檢查彈匣中的子彈，又重新上膛：
「好了…我的問題只有一個……」冷軒將槍口指向局長：
「從你剛剛的回答，我更不相信你了，請提出更確切的證據來。」
「你……」局長顯得十分驚訝：「連你也不相信我…跳樓的學生…
還有水塔裡的管理員…還有我死在警車上的幹員……
不都是我跟你一起去看的嗎？
我跟你一起看過那麼多次的現場，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碰！一聲巨響。伴隨著少女的尖叫聲……

因為手槍的後座力，身體往後退了兩三步才站穩。冷軒耳裡迴響著嗡嗡的耳鳴。

可惡…後座力比我想像中的大，差點讓手脫臼了……

「你也發現了啊？」傑維微笑著，看著眼前額頭多了一個彈孔的局長：
「以第一次來說，你的射擊很漂亮呢。」
他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彷彿死的不是他的父親一樣。
事實上，那的確不是他的父親。
「這是第四次……」冷軒喘著氣說，站穩了身，看著手中的手槍：
「以前在外面曾經在警察機構裡玩過射擊。」
「喔…怪不得……老師不愧是老師，多才多藝啊。」
傑維向冷軒走過來，遞出一塊手帕：「擦擦汗吧。」
「第五次……」冷軒將槍口對準傑維
「哥？」雅芝剛從驚嚇中回神，不能理解冷軒在做什麼
同樣地，傑維也是一臉疑惑。
冷軒小聲地說：「都是假的……」

碰！又是一聲巨響。

這次冷軒用雙手持槍，所以比較能撐得住後座力的衝擊。
雅芝躲在冷軒身後，看著哥哥連殺兩個人，渾身不停地發抖。

傑維就像是要躺在床上一般地向後倒在地上
額頭上也多了個彈孔，還有那錯愕的表情。

冷軒突然坐倒在地上，拼命地喘著氣。

「哥？你沒事吧？」雅芝攙扶著他起來
「沒…沒事……這裡不安全，我們快走……」冷軒臉色蒼白許多

冷軒檢查完兩人屍體過後，便把手槍收在身上，帶著雅芝離開警察局。

「哥，為什麼你說兩個人都是假的？」在車上，雅芝問道
冷軒沉吟了一會：「局長下午才跟我說過，只能相信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會說這種話的人是不會要求別人相信他的。這是第一點。」
「再來，是問答遊戲的動機……
本來是打算每人說出這件事的看法，藉此判定他的真偽。
但是我仔細一想，發現很矛盾的地方……」
「矛盾的地方？」
「沒錯。除了我以外，其它兩個人也是很謹慎的人。
不太可能冒著聽眾之中有可能是假冒者的風險，將自己所知道的資訊說出來。」
「你是說……」
「嗯，這是個圈套。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知道我對這件事掌握了多少。」
「好可怕。」
「嗯…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相信任何人。」冷軒突然踩了煞車：
「現在想起來，傑維會來學校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以他的個性，就算晚上看到玉綪在外面，他也不會想管才對。」
「這麼說也是……他總是冷眼旁觀班上的活動。」
聽到玉綪的名字，雅芝又想起玉綪在學校慘死的死狀，恐懼再度襲上。
「我想去傑維家看一下。說不定兩個本尊都在家裡，我們很需要他們兩個人。」

雅芝點點頭。車子便轉了一個一百八度的彎，往局長家開去。

傑維家在警局東北方不遠處，剛好也是耀仁家的西南方。
附近民宅的庭院，仍有些螢火蟲發著淡淡冷光。
數量上，遠比兩天前的少了許多。
才剛到傑維家門口，碰巧大門正好打開
裡面走出一條黑影，讓冷軒兄妹倆著實嚇了一跳。

「咦？老師？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那黑影亮起手電筒，正是剛死不久的傑維

雅芝輕輕拉了下冷軒的袖角示意，冷軒完全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在擔心，眼前的傑維也是假冒的。
不過冷軒不這麼認為，畢竟依照之前的例子來看，假冒的通常只有一個。

「我是來找局長的。他在嗎？」
「喔？他不在家，他不在警局嗎？
我正要拿消夜跟換洗衣物給他呢。」傑維晃了晃左手的袋子
「他不在………」冷軒深吐一口氣：「事實上…我剛在警局殺了你們。」
「我們？」傑維馬上會意過來：「假冒的我們？」

由於傑維要求想看一下屍體，於是冷軒又開車回了警局。
在車上，冷軒就把大致上的過程解釋了一番。

「果然沒錯……」傑維俯在自己的屍體旁，仔細研究額頭上的彈孔：
「老師不愧是老師！沒有被騙到。」
看著自己的屍體，還能笑得如此開心的，大概只有他了。
「好了，我現在有更多事想請問你了，老師。」
傑維站起身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頗有自信的光彩。
「我們換個地方再聊。」冷軒瞄一眼雅芝，傑維馬上懂得他的用意
「到休息室吧。那裡有咖啡。」傑維接口

休息室裡，只有簡單的一套桌椅，跟一櫃資料櫃。
傑維端了一壺咖啡，休息室中頓時溢滿咖啡香。

「要從什麼地方談起呢？」傑維，坐在冷軒對面。
「從我所知道的開頭開始，我們全部整理一次吧。」冷軒輕啜一口，傑維點頭。

冷軒再啜了一口咖啡，望著杯中盪漾的咖啡色波光。

「幾天前，我們不是去西山探險嗎？應該就是這件事的開頭。」
傑維不接話，於是冷軒繼續說：「那晚耀仁發現了一把匕首。」
「匕首？」
冷軒從背包中拿出匕首來：「你們看，上面有文字。」遞給雅芝。
「寫些什麼？」雅芝問
「我認為是某種古文明的文字。這把匕首一開始在耀仁那，耀仁死後就被瑩綾拿走了。」
「瑩綾？她為什麼要拿走？」
「詳細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她說是不想再讓人碰到這把匕首。」
冷軒用手指沾了咖啡，在桌上寫下「Thanatos」。
「這是瑩綾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什麼意思？」雅芝問
「是神話中的神，司掌死亡。」傑維笑著說

冷軒也笑了，想不到他懂得這麼多。

「啊！」突然間，匕首從雅芝手中掉在地上。
「什麼了？」冷軒問
「被刀刃劃到了……」雅芝吮著大姆指的傷口
「傷得很深嗎？要不要包紮？」冷軒撿起匕首：
「這把匕首像似有生命一樣，一直很想要喝人血。」雅芝搖頭。
「我看看。」傑維接過匕首，用大姆指在刀刃上輕輕撫著：「真的很利。」
「先不提匕首了。那晚除了發現了匕首，我們還發現了……」
傑維搶過話：「螢火蟲，對吧？」雅芝跟著附和。
「隔天就出現假的耀仁了。」冷軒說：
「我認為假冒者、螢火蟲、匕首三者有很大的關聯。」
「嗯………」傑維喝了口咖啡：「我也來說說我的研究心得吧。」
傑維將匕首還給冷軒，起身到資料櫃中找來一張烏村地圖。
「我今天把所有案件檔案都看過一次，有些心得。」傑維展開地圖：
「你應該知道規則吧？大致上來說，都是假冒者殺掉本尊。」
冷軒點頭。
「而且有大量的假冒者，你不覺得他們很像X嗎？」
「X？」
傑維笑了一下：「X屬於任何實數。」
「呵…的確挺像的。」

「不過，我還發現另一個規則。在村子裡，第一次看到螢火蟲是在哪裡？」
冷軒想了想，手指在地圖上指到地圖的東北方一帶，耀仁家附近。
「所以第一個X出現，就是耀仁。」傑維拿出筆來：
「據我的印象，第二天出現螢火蟲的地方，大概是這一帶……」
傑維畫了個不規則的圓，把耀仁家圍在中間。
「然後…第三天大概擴散到這樣……」傑維再畫了一個較大的圓，把前一個圓給圍起來
「螢火蟲是以耀仁家為起點，往四周逐漸擴散開來？」
「沒錯。再配合所發生的案件資料來看……」
「所有的……X…都是在範圍內的人？」雅芝問
傑維點頭：「X跟螢火蟲的確有必然關係。」
「出現螢火蟲的地帶就是有可能出現假冒村民的X
反過來說，範圍外的人就是安全的。」冷軒說
「嗯，沒錯。這就是我發現的遊戲規則。」傑維又倒了一杯咖啡：
「第二個疑點，為什麼死者的腦部都被取走？」
「這點我有想過……」冷軒玩起放在桌上的打火機
鏗地一聲，閃出一道橘紅色的光芒：「我有一個推論，雖然它很荒謬……」
「你是指……X將大腦取走，以獲得本尊的記憶？」
「嗯，沒錯。」冷軒反覆玩弄打火機的蓋子：
「我想…X有分成兩種階段，獵殺前跟獵殺後。
由攻擊玉綪的事件可以得知，X出現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掉本尊，並取走腦部。
所以我估計，在獵殺本尊前的X是不完全的。」
「跟我推想的一樣。雖然很不合理，但卻又很符合現實狀況。
畢竟有一群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殺掉自己，這件事本身就很荒謬。」
「你們有聽過一個傳說嗎？」默默在一旁聽著的雅芝開了口：
「世界上…一共有三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喔~我聽過這個。據說當你看到自己時，就是你的死期！」
「不過現在可不是傳說中那麼簡單而已。」
「是啊。對方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死我們了。」
傑維笑了一下，看他一副輕鬆的模樣，好像完全不關他的事一般。
「那現在怎麼辦？你是老師，你來下決定吧。」
冷軒停下玩弄打火機的右手：「嗯……我想先調查一下螢火蟲。
我想牠應該不是真的螢火蟲才對。
如果可以，我們試試看先殺掉螢火蟲，看能不能阻止X出現。」
「嗯，這或許是個好辦法。那已經出現的X該怎麼辦？」
「可能得集合大家的力量想想辦法了。
畢竟人數太多，況且對方似乎也是團體行動來侵略我們。」
傑維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一場戰爭。」
冷軒頓了頓，望著打火機發出的火光：
「沒錯……這是一場戰爭。自己與自己的戰爭……」

三人陷入一陣沉默，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虛幻
無法讓人輕易接受事實，好像一場夢一樣，隨時都會醒過來。

如果是夢就好了……就簡單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