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翁宗暉

去年六月底到北京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實習，接著九月到上海交通大學作交換學生，在中國待了半年，透過問題的形式，總結一下我在大陸的學習經驗。很多問題都是我問當地學生得到的答案，有些則是從一些媒體，經過自我反芻，歸類下來的一些想法，10個問題，不同想法，跟大家分享:

Q1:為什麼台灣是中國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每每問到敏感的政治話題，他們的學生大多會異口同聲的說:「台灣是中國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比較不熟的朋友我為了避免麻煩，大多會順他們的意表達認同，其實心底卻不這麼想。比較熟一點的朋友我會進一步的問他們，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想呢？十之八九他們會說：「因為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有相同的文化，我們有同樣的根，所以台灣人是我們的同胞」。我接著問：「那美國當初是英國人搭五月花號過去建立的，他們也有相同的文化，所以同理可證，美國是英國的一部分嗎?」他們會說「情況不一樣」，我再問：「西藏跟新疆跟中國的文化有顯著的差異，那它們為什麼是中國的一部分呢？」這時候他們會啞口無言，然後把話題轉到其他的部分。

教育是意識形態傳輸的重要媒介，問到台灣，幾乎所有的大陸人都會想到「阿里山與日月潭、解放台灣同胞與水深火熱之中、陳水扁與台獨是不好的」等等非常類似的概念，當然中央控制的媒體也有推波助瀾之效，他們選擇性地撥放台灣的新聞，並且不斷強調台灣民主的亂象，然後給民進黨貼標籤，讓民眾認為民進黨的最大目的就是要將拆散祖國的人民，久而久之，每個人對台灣都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執著與情感上的羈絆，一方面是由於教育與媒體意識形態的正向傳輸，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恐懼。

共產黨的菁英們為了維持統治結構上的穩定，必須要保證民間不會出亂子，也不能有一些過於激情的想法。除了在網路上與其他傳媒上嚴格的控制外，我認為他們最大的手段就是民族大義。任何撕裂民族情感的議題或是想法是不被允許的，「為了維持祖國的統一與強大，中華人民共和國必須是一個領土完整(包含台灣)的主權行使體，我們必須為祖國站好一班崗，我們必須堅持馬列主義並以中國人民的福祉為最優先考量」口號很響，說到底就是統一思想，方便管理。

最新的wikileaks有提到中國官員對台灣的政策導向，認為「中國最怕的就是台灣獨立，在這個前提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是被允許的」，中國利用台灣對中國的經濟依賴關係逐漸滲透台灣，不管是ECFA也好Mou也好，對照香港在97回歸後的模式，必須要強化對台灣經濟控制的力道，在政治思想上面，再去慢慢著墨。不管要花五十年還是一百年，總有一天台灣會回到祖國的懷抱。

嗯，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新聞，我想大多數台灣人都知道。只是以目前台灣的經濟結構，與中國合作的模式是無可避免。很多外商在中國吃鱉，原因之一就是不了解中國的文化，以為用西方資本主義那套就可以行得通。很多台商在大陸吃得開，第一他們對台灣人有好感，都是同胞，第二就是政府利用稅率優惠吸引你過來，一方面讓當地勞工有工作做(鴻海在中國有一百萬員工)，以免發生動亂，一方面可以攏絡台商，讓你為建設祖國盡一份心力。

對於這麼複雜的問題我想time will tell，just wait and see。

Q2:為什麼中國有如此深厚的仇日情結?

一位念交大凱原法學碩士的好朋友跟我說：「小時候每逢敏感的建國紀念或是特殊節慶，學校或是電視總會放一些對日抗戰的影片來喚起我們的愛國心，一開始看看還好，久了之後根深柢固，對日本好像也真的那麼討厭了」

是阿，日本在二戰時掠奪中國的領土與資源，同時對中國人民施以虐殺與細菌實驗，同時強迫中國婦女成為慰安婦，南京大屠殺就是最常被說嘴的例子。

日本人真的有那麼可惡嗎？如果提及戰爭行為，我想美軍在伊拉克的那些虐待罪犯的惡行並不會好到哪去，真正讓中國人無法忍受的是:「日本人不願道歉」

從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引起的中國民眾上街抗議便知，中國人很不能容忍他們去祭拜那些令自己人民死傷的戰犯，但是站在日本人立場，參拜靖國神社拜那些死人是沒用的，參拜是拜給活人看，目的要培養愛國情操，培養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貞之心，讓人民知道他們犧牲得有意義，有價值。

中國人老愛說日本人無恥，不道歉，還串改教科書，不學學人家德國，即使發下了滔天大錯，每年德國總理都會去給當初的受難者道歉。

站在日本人的立場，在「菊花與劍」裡面說到日本人是恥感文化，與西方國家的罪感文化不同，如果承認了在中國那些罪行會讓整個日本民族蒙羞的，所以日本人就是不願意道歉，他們的尊嚴不容許他們這樣做。

中國民眾罵歸罵，手裡還是開著日本豐田的車，用著Sony的手機，買kitty的娃娃，同時不諒解日本那種可恥的行為。

前陣子FT TIMES的中文版有個日本專欄作家加藤評論9/7中日撞船事件，標題是:「憤青的話語權」，文中提到「這一炒作新聞出來後，中國媒體立刻表示強烈關注和濃厚興趣，在網上進行“轉載”（此刻中國媒體理所當然地不考慮或忽視智慧財產權的問題），開設相關論壇，進行網路民意調查，讓線民們對事件的發生和原因發表自己的看法，進行強烈的反駁。在這個過程中，網路媒體的編輯與廣泛的線民實際上形成一種“利益共同體”的關係」。作者認為這些極端的網路民族主義(net-nationalism)影響了中日談判的彈性，同時也影響了雙方的決策過程。這個事件可以知悉謊言的合理性與否，對中國來說，任何一次的危機，不管是外交事件還是天然災害，都是一次次凝聚民族向心力的絕佳機會，撞船是個事實，但是從什麼觀點論證，從什麼角度出發去描述，試圖營造怎樣的情緒，有利於政府採取怎樣的措施，我想這都有一套可遵守標準流程，任何牴觸大中華主義的事件或是人物，無話可說，不可上訴，牴觸無效。

總之，我想仇日的情感在短期內不會消失，畢竟都已經成為一種信仰了。

Q3:人民幣應該升值嗎?

最近國際對中國人民幣升值與否的議題吵得沸沸揚揚，12月剛出爐的CPI攀高到5.1%，十月與十一月的CPI分別是4.4%與4.7%，尤其食物價格比去年同期增長11.7%，為物價增漲主因。政府以提升存款準備率與增加食物供給來抑制通膨，如最近調升基準利率一碼，使得一年期的存款利率為2.5%，貸款利率則為5.81%。同時提高住房的首付以抑止房價飆漲。世界各國呼籲中國讓人民幣更具彈性，要求政府因應市場升息。中國與日本情形很像，日本在1980～1990年代為了經濟發展壓低利率，鼓勵投資並給予企業優惠稅率政策，之後累積了龐大的Trade surplus。若中國貿然一次性升值，會使得中小企業出口量減少，原本極低的毛利率會變得更加無利可圖，會造成勞工嚴重失業。由於中國的產業結構認未達已開發國家規模，若貿然升值會使得產業移轉到成本更低的國家如越南發展，可能會產生產業空洞化的危機。但長遠來說人民幣升值可以增進民眾購買力，並減緩通膨壓力，若能成功底將廉價的勞動力從沿海移往內陸，可以發揮有效的產業轉型。

Q4:中國的電子e-commerce發達嗎?

中國的電子商务市场龐大，今年交易額約為4兆人民幣。其中B2B的市場約占交易額的52%，而網路購物站10%。相信很多人都聽過淘寶網－中國規模最大的電子商務網站。我先後在淘寶上買了一些A&F的衣服，iphone的充電器，價格十分低廉，藉由先前網友對賣家的評價，我方能確定這個賣家會不會騙我。付款方面非常方便，我到中國工商銀行開了網路交易，我只要確定購買物品，價格在2000以下，可以直接在購買頁面上輸入帳號密碼，即刻完成交易。另外超過2000的如機票，只要插入一個"U盾"在電腦上，在輸入帳號密碼就可完成購物。非常方便。要訂機票和飯店的話可以到攜程網(www.Ctrip.com)，價格十分低，如果能早兩個禮拜訂票機票會打兩折或三折，廈門到上海，我訂過300rmb的票(約台幣1500)，聽說春秋航空還有200rmb內的票。要買書的話到卓越亞馬遜(http://www.amazon.cn/)或是當當網(http://www.dangdang.com)，同樣的書比台灣便宜一半以上，裡面還有一些正牌精品服飾的銷售。

中國的電子市場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如果台灣有意創業的人可以先以淘寶為發展據點，吸引對岸的買家。畢竟台灣的品牌對中國人來說還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