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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30 12:57:48瀏覽2329|回應18|推薦106 | |
塵封的伊甸園 季非/文 自從下部隊後四年來的陸戰隊生活,始終都在東奔西跑,難得休個假,休假時大多都是回家後,就窩在家睡大覺補眠,已經很久沒有去旅遊,剛好要在台中離營休假,我想到在恆春時結識的小魚,幾度邀請我去她家玩,我始終都抽不出空來,現在正好可以就近趁空去走走。 小魚是一位老榮民的女兒,母親是原住民,個性豪爽風趣,原本是在恆春她叔叔經營的一家餐館工作。我調離恆春後不久,她也回到故鄉埔里,在做山產料理和紀念品的小生意,偶而我仍會在電話裡和她問候聊天,小魚說她最喜歡和我「打嘴炮」淫而不俗,別人如果聽到我們之間的"淫蕩"對話,肯定以為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其實我們之間一直以來;也就只限於對話中的"淫蕩"而已。 先到台中市找老朋友借了輛大機車,我就直駛埔里,到小魚家已是夜裡將近八點鐘,小魚跳起來給我一個擁抱興奮地說「鎚子終於找到鐵店了!」我說︰「鎚子餓慌了,現在還擺在六點半位置。」小魚把店收了關上門,就和她母親去廚房做菜,過一會兒她弟弟達莫也來了,達莫的身裁高大,長相威猛,和她姐姐的嬌小完全不同。 菜剛炒好一盤,達莫就抱來幾瓶小米酒放上桌,達莫說︰「馬捏,小地方沒有好菜,你是布妮的好朋友,今天一定要讓你不醉不歸。」"布妮"是小魚的原住民名稱,"馬捏"則是小魚給我取的原住民名稱,我問布妮給我取名"馬捏","馬捏"有沒有甚麼特別的涵義?布妮說︰「馬捏就是馬子給你捏,或者是你喜歡捏馬子。」這個騷妹又在胡扯懶蛋了,說話正經不了多久! 和達莫聊了一會兒,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布妮入座說︰ 「嗯!就只有你還是硬的。那天我喝醉酒倒向你,你抱住我時我有撞到哦!我只要再歪一下屁股,然後晃兩下,看你還能走路才怪?假仙!」 達莫說︰「馬捏,你坐一下。我要去安排舞會。」 我有點楞著!地上是泥土地,要怎麼跳啊?達莫揮揮手示意我和布妮開舞,布妮拉著我的手走到場子中央,錄放音機裡播出西洋熱舞的音樂,布妮左右甩了幾下奶子後,就開始全身扭動起來,我才意會到所謂的舞會,就是聽樂即舞,愛怎麼跳就怎麼跳,於是面對布妮和她跳公雞追母雞。跳了一個鐘頭後,每個人都大汗淋瀝。我對布妮說︰「原住民都很會唱歌,我只聽妳唱過,還沒聽聞過其他人的歌聲。」於是舞會停下了,換成布妮主持節目。 布妮搖搖頭,然後轉成原住民腔調的國語對場裡的人說︰「馬捏以前是炮兵團的,現在換成步兵,還不會用槍,所以不能開腔。」然後點名一位少女先唱,歌聲一出,我就恍若置身蝴蝶翩翩的仙境,響亮的歌聲直上雲霄。後面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是清唱,卻都很合拍悅耳。不要以為只有"阿妹"才是原住民好歌喉的代表,在原住民部落裡,隨便點一個人出來可能都可以唱得比韓星更好。而且我覺得原住民的歌曲幾乎每一曲都是好歌!但長久以來未能進入流行歌曲主流,我認為是大大委屈了這些好歌。 又唱了幾十分鐘,時候已不早,達莫拍兩下手掌說︰「今晚我們就唱到這裡。」沒有多的廢話就散會了。山風已經吹乾汗水,達莫說︰「我們去洗澡。」我回屋裡用塑膠袋裝了盥洗用具,準備和他們去浴室,向山下走了一會兒還不見浴室,心裡覺得奇怪,也沒吭聲,反正入境隨俗就對了,不久耳邊已可聽到山溪沖刷河床的聲音。 溪邊已有兩位女孩在水裡,竟是全身赤裸的!布妮和同行的兩位女孩走過去,同樣動作開始脫衣。我和達莫以及他的另一位男生朋友,就在另一邊大約20公尺處站定,達莫和他的朋友也開始脫衣,我稍有點猶豫,隨即也豁下去脫了!待我脫光衣服時,掃視全場,所有男生和女生全都是赤條條的,可就沒一個人的樣子是難為情或不自在的。"天體營"是城裡人的名詞,一提到這個名詞,很多人就會面露神秘的表情。現在這些人都再自然不過,他們從來就不會在乎這個洗浴動作該有什麼名稱吧? 我走進水中時,順便向女孩那邊偷瞄過去,剛巧看到布妮從淺水中站起來,月光下,那一身充滿彈性的皮膚,和飽滿挺起的雙峰,小腹下烏溜溜一片,我原先半沉默的話兒,不自主地一下子就直蹦起來!布妮用雙手捧起一把水,從肩膀流下來,正在輕鬆地看向我這裡,我急得趕快蹲下,讓下半身以最快速沒入水中,布妮在那頭一幅呵呵呵!你大驚小怪什麼的表情?我旁邊這兩個男人,根本就像沒看到什麼似地,逕自在水裡游起來。 露天浴後,我和達莫、布妮在客廳看黑白電視節目,他家裡的人已先去睡了。過一會兒達莫也去睡了,布妮把兩條腿擱在我膝蓋上打瞌睡,我把她推醒,她才說我也該去睡了。她家的屋舍只有外牆是及膝高的磚砌,其他主要建材都是竹子和木皮,客廳這間是木皮透風的圍牆,裡進這間則是竹腳挑高的寢室,是用粗細不等的竹子編造而成,一踏進寢室我又傻眼了!竹編的臥舖上鋪著禢禢米,最右邊睡著布妮的父母,然後是布妮的妹妹,旁邊是達莫,布妮在他哥哥身邊坐下,然後拍拍左側牆邊說︰「來,你睡這裡。」 一切看來都那麼自然,這裡所有人都毫無做作之態,只有我卻始終放不下社會俗成的拘謹,屋裡沒開燈,三面窗敞開著,月光照進的微光裡,每個人睡著的臉孔看來都那麼祥和靜謐,布妮仰躺下不到三分鐘,就發出輕緩均勻的呼吸聲,我卻老半天睡不著!有一刻,我翻向右側,布妮剛巧也翻向左側,我只要再橫挪幾公分,我們就會嘴貼嘴了。布妮忽然半睜眼瞇著看我,一陣閃電在我眼底劃過,我趕快又翻向左側貼牆,避過了接下來的電光石火。布妮索性把右腿架到我腰臀上,右手就環抱著我肩膀。一股熱呼呼的氣流傳導過來,山裡入夜氣溫低,我原先覺得有點涼,這會兒卻感到體表有股熱流在全身亂竄,心跳加速!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動也不敢動一下,但我的背脊卻可以清楚感覺到,布妮薄薄的套頭連身裙裡,並沒有其他累贅的貼身衣物。布妮身上的曲線化作高山,然後下坡,又上丘陵,然後就下墜到幽谷,幽谷叢林那風中的樹梢頭,有時就在我臀上拂搔而過。熱傳導效應開始在我小腹形成火山底下的滾燙岩漿,不斷翻攪!鎮山碑一直豎著,我用最大的克制力,企圖不讓鎮山碑隨著谷底的翻攪而震動。那晚很艱難地我又過了一關!沒有破掉我的童處,但我也不知道這有何意義和價值? 次晨,達莫已去山裡照顧他的農作,我啟動機車時,布妮問我︰ 說要再來時,我心裡是很認真說的,但那時身在陸戰隊,一天到晚東奔西跑,居無定處,就連回個家的時間都很有限,軍旅倥傯,我始終沒時間料理我的情事。從埔里回到高雄後,我的內痔宿疾就爆發了!後來推進手術室,我仰躺著,護理長走進來問我︰「你是打算割前面?還是割後面?」另兩位站在手術台邊的護理師,蒙著口罩噗噗噗吐氣,強忍住笑聲,其中一位做了個翻轉的手勢,我這才知道應該屁股朝上。那時如有手機,我大概會打給布妮說︰「布妮,我好後悔那天沒有戳妳,我脹壞了!啊嗚......現在醫生要動手術修理我的屁股了!」 又換了新單位,又有很多新的駁雜事務待整,枯繁的日子裡,也曾想要掛個電話去和布妮打嘴砲,稀釋工作的焦慮。但一想,不行!一聽到布妮淫蕩的聲音,我的魂就會很想飛向埔里。看到電話亭又走過去了。之後我又結婚了,連空砲彈也不能再亂打了,布妮的電話號隨著舊電話簿,消失在打整房間的清理過程中。也曾在另一次南北對抗的大演習中又路過埔里,那已是另一處更深山裡的追風趕月,越過溪谷時,只有冷颼颼的風聲,和槍枝、裝備在疲憊行進中偶而的碰撞聲。沒有山歌,沒有月光下赤條條的精靈身影,同一個地方兩種心情。 退休了,終於有時間去旅遊了。坐在遊覽車上看山看谷,只能輾著柏油路前行,已看不到當年的山和當年的谷,伊甸園在許多小說和電影裡都曾描摹得有如在雲山之外,搜尋回憶我才了然,其實我早已進去過伊甸園。幾曾路過埔里,現在唯一最眼熟的卻是埔里酒廠,其他的全都陌生了!現在即使再走過當年布妮帶我走過的山路,我大概也不會知道此地是何地了吧?那個伊甸園已經塵封在遙遠的記憶裡,且在煙漫後逐漸淡去,不復存在。 許多人都曾有過這樣遺憾,如果那時我再多說一句......或也許..........?多年後我已不能說這是遺憾,但可以說句老實話,竹屋那晚,如果只有我和布妮在屋裡,嘿嘿!俗辣肯定會忽然變成餓狼!或者,我可以悄悄在布妮耳邊吹陣風說︰「我們到外面去?」不過那時我可沒那麼聰明,等我進化到聰明點時,狂放的時代已經不屬於我了。而我現在也老了,偶然想到這段過去,付之一笑西風裡,有如看過聽過另一個人的故事。 思念--原住民情歌(依拜維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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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