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引用處：https://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0/0c/Shanghai_-_North_Suzhou_Road_-_Postcard_(1a).jpg

［第十六章］（１）

隔日醒來, 琳曦再度來到展示廳。

她走到娜塔莎夫人那張穿著白色禮服的肖像前，只見曾祖母依然側著身子，臉朝前方，彎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默默盯著眼前流逝過數十年的歲月。

“夫人，妳到底要我做什麼事？能再進一步告訴我嗎?”

琳曦希望從俄羅斯夫人的眉目之間得到某些啟示，但畫像只是安靜的與琳曦對看著，沒有任何變化。

“唉，妳要我幫忙，卻又不說明內容，我該怎麼著手勒？”

琳曦離開展示廳。當她經過門廳時，瞟見秦南站在門外，直盯著自己的手。她好奇的走到他後面，喚了一聲：

“你在這裡幹嘛？”

秦南驚叫了一聲，彷彿見到鬼似的，琳曦也嚇了一跳。

“怎麼啦？”

“喔…沒…沒有……”

“如果沒有，為何一人心神不寧的站在這邊？”

“我……”秦南欲言又止。

“我剛剛瞄到你瞧著左手，受傷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思考事情……”

“該不會是碟仙的預言吧？”

“妳怎麼會這麼想？”

“我猜昨晚的降靈遊戲應該讓每個人都印象深刻的，不是嗎？連嘉理也這麼想？”

“大哥？”秦南深邃的黑眸突然睜大。“妳今早見過他？”

“沒有，”琳曦搖頭。“我是昨晚到圖書室找東西碰到嘉理，他這麼告訴我的。怎麼了嗎？”

“沒…沒有…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秦南走向辦公室了。琳曦可以明顯看出他在迴避她的問題。

昨晚秦南還態度沉著，今天卻像隻驚弓之鳥，這期間有發生什麼事嗎？

下午一時，眾人陸續踏入餐廳，準備午餐──除了嘉理外。

大家都專注在自己的思緒或活動上，使得餐桌格外安靜。

琳曦的視線轉向秦南，只見他蹙著濃眉，盯著眼前的桌盤, 右掌手指在餐桌上下意識劃著圈圈。

“他真愛皺眉頭！不知心裡在想什麼？”琳曦猜忖：“是跟嘉理前天的爭吵？或者其它的事情？”

楚楚則啜著餐前酒，她輕輕搖著手中的玻璃杯，望著那晃來晃去的深紅液體，整個人都出神了。她八成在煩惱賭債吧？

“如果嘉理這回不伸出援手，楚楚要去哪裡籌錢呢？”

琳曦轉向身旁的燕武，平常總是嬉皮笑臉的他此刻也變得異常安靜。

燕武有時望著手機螢幕，有時望著餐廳的傢俱，似乎心不在焉。

這花花公子也有心事啊？跟齊珊的感情糾葛有關嗎？亦或──琳曦頓了一下──碟仙？畢竟昨晚那降靈遊戲是燕武主導進行的，假如碟仙不是超自然力量，而是人為所致的話，燕武的嫌疑最大。問題是，這麼做對他有何意義呢？

至於坐在餐桌對面的齊珊，則左臂抱胸，嘴裡輕咬著右姆指，憂心忡忡的盯著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琳曦猜想他大概在擔心婚約的事吧？

昨天嘉理放話要解除未婚夫妻的關係，說不定等下會當眾宣布。

接下來齊珊跟韓家的關係會如何變化呢？就交給命運回答吧。

琳曦的視線移到旁邊，齊夫人正把玩著右腕的金手鐲，發出‘嘖嘖’的讚嘆聲，完全不知道靠女兒還債與晉身上流社會的美夢即將落空。她不時跟老公低語，大概在讚賞那支閃耀的金鐲子。齊先生一面滑手機，一面應付似的轉頭附和老婆的話。不曉得當嘉理解除跟齊珊的婚約後，這對習慣唱雙簧的夫婦會有何反應？

“爸爸，”齊珊指著父親前面的開胃沙拉。“你要吃嗎？”

齊先生搖搖頭。“那我就幫你解決了。”

齊玲把父親的開胃菜捧過來“開始大快朵頤。琳曦見了，無奈的聳聳肩，只要有食物可吃，對齊玲來說，就算齊家破產，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吧。

“要開飯了嗎？”齊玲邊吃邊問。

“可是嘉理還沒入座。”燕武說。

“奇怪，”秦南臉轉向主座, 但琳曦注意到他的眼神彷彿飄到其它方向去：“大哥用餐一向準時，今天怎麼會遲到？都一點十分了。”

“該不會睡過頭了吧？”楚楚猜測。

她喚來衛管家，叫他去通知主人入席。

五分鐘後，管家突然慌慌張張跑回餐廳，驚恐的望著席上諸人。

“怎麼了？”楚楚問。

“主人…主人好像沒有氣息了……”

“什麼？”

眾人不是嚇得站起身來，就是驚訝的望著他，連忙著吞噬父親沙拉的齊玲也停下嘴中的動作。

“你說大哥沒有…氣息？”秦南似乎想釐清管家的話語。